91.棋局人生
祭司府的管家赶紧迎出来。
“太子，祭司大人在书房里，请您谁奴才来。”
姬完跟在管家身后，他进去的时候，荀阳子正在下一盘棋。
两个人下棋，总会分出胜负。而一个人下棋，要么是心中有事，要么就是闲的蛋疼。
荀阳子显然是属于前者。
“太子来的正好，随老父下一局可好。”
姬完将手中的狐裘脱下来递给婢女，脱下鞋子上了榻。
“白棋要胜了。”
“然，太子可有解救之法？”
“祭司大人如此通透之人，亦没有脱身之法，完又如何会有。”
姬完见他仍旧盯着棋盘，不由得心里一乱。伸手将整个棋盘弄乱。
“完今日前来是有事请教祭司大人。”
荀阳子并不看他，只是一颗颗将他弄乱的棋子复原。不一会儿就恢复了原状。
姬完感叹于他的记忆力，这盘棋少说也有两百多粒。
荀阳子见棋已经恢复了，就不再管它。“太子想问什么？”
“在出征郑国的祭祀仪式上，你塞进完袖口里的密信是什么意思？”
荀阳子寻思了一会，才想到他所说的。“那次啊，老臣不是说了是替你占卜的卦象么？”
“那为何不能让父侯知晓？你又为何对父侯说待我回来再占卜却偷偷将占卜好的结果告知孤？”
“老臣为你占卜的是太子去郑国的所面临的问题。这本就是秘密，只能让太子您一个人知晓。而且，真如君上所说的回来再占卜，那不就是马后炮了么。难道太子觉得靠自己能安然度过这次危机。”
“既然父侯已经与郑侯有了盟约，那为何祭司大人又让完私下再立盟约？孤不信医女子榛真有那么大本事。”
荀阳子眯着眼看起来满脸不悦，“太子这是在责备老臣，从太子即位起老臣可就用心辅佐您。飞鸟尽，良弓藏。却不料这鸟还没尽，太子就要翻脸了。”
“可是孤不是让医女子榛替孤指证了公子姬段再杀了她么？”
“郑侯办的事，太子将火发在老臣身上是否不道德。”
“这事暂且不提，你为何要告知父侯吾儿是这次带来灾祸之人，让完与骨肉分离。”
“太子最好小声些。”荀阳子望了一下门外，见没人才继续接话，“如果不是老臣，现在太子宫上下都得死。储妃，真的替太子生下世子了么？”
姬完眉心一跳，“祭司大人是什么意思？”
“老臣并没有其它意思，只是提醒太子不要错怪了好人。老臣不管储妃生下的是不是世子，但是老臣知道一旦事情败露，最先死的可就是太子宫中所有的人了。老臣的占卜水准虽及不上师父，但是卦象所显明的，老臣从未算错过。”
听他说到这里，姬完这是一身冷汗。想起石碏派来人送的那封密信，如果被卫侯知晓齐媛产下的是一对女儿，保不准会发生什么事。
“是完无礼了，望大人勿怪。”
荀阳子并不看他，再次低头摆弄手中的棋子。“太子今日前来是我有怒气淤积于心，冲老臣发了一顿火，现在火气消了吗？”
姬完望着荀阳子深感自己方才失态了，嘴里却不想软，“那大人为何替州吁拿到朝歌的军权？”
现在姬完的左膀右臂全被切了，除了太子这个称号以及卫侯的支持再无其他，让他心中着实不安。
“天机不可泄露。老臣这样做自然是有用意的。太子没事就回去吧，君上可不喜欢公子与大臣结交过密。”
这也是姬完心中一直有疑问却没有机会来见荀阳子的原因。
君心难测。
“那大人送信过来要求完前来一见就不怕父侯知晓了？”
“老臣是不想让太子继续郁郁，才斗胆派人去请太子过来的。”
“你猜到孤心中有疑惑？”
“只是为了让太子安心罢了。”
“你剥了孤的左膀右臂也是为了孤？”
荀阳子抬起头，“看来太子是忘了大公子的事了。”
姬完并不是卫国长子，庄姜未曾生育，才过继了他。而原本的人选却是卫国大公子姬开。
他能文能武，可是在五年前却意图谋反被卫侯下令斩首示众。本来侯位就是他的，可是他迫不及待想要弑父为君，这才惹怒了卫侯。
荀阳子看了下姬完苍白的脸，“看来太子已经想起来了。太子只要扮演好你现在的角色就好，你越依赖君上，他就会越器重你。”
君侯，首先是握有这个国家的最高权力的人，其次，才是父亲，才是丈夫。所以，任何时候都不要忘了这点。
若是你威胁到他的地位或者仅仅只是表现了出来有这种意识，很有可能会惹来杀身之祸。自古以来，强者明面上渴望有一个超越自己的人，这个人也包括继承人。但是在他还活着的时候，他才是这个国家的主人，所有的人都必须服从。这就是自然规律。
谁会将一柄剑搁在自己身后，纵使是自己的儿子，也不可以。
君君，臣臣，父父，子子。
先有君，再有臣。先有父，再有子。
“既然老臣有能力将太子送上太子之位，就有把握将太子送上更高的位置。太子来这里已经很久了，既然已经解了心中的疑惑，那么还是赶紧回去吧。”
“受教了，完先行离去。”
姬完走到门口，侍人关上门的那一刻，荀阳子落下一颗白子。瞬间整个棋局发生了扭转。
被包围的黑子死的不明不白。
“太子的棋艺到底差了些。”
(https://www.tyvxw.cc/ty7302/1463737.html)
1秒记住天意文学网：www.tyvxw.cc。手机版阅读网址：m.tyvxw.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