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与卫之谋

　　“卫太子请留步，寤生能否请求一聚。”

　　“姬完也正有此意。”

　　姬寤生的书房里，姬完坐在对面。“寤生谢太子手下留情。不过太子貌似也不是那贪心之人，你要的东西可连平常战争的一个零头都不到呢。”

　　姬完突然把身子前移，脸似乎要贴上姬寤生的。“郑候果真大方，原来是完要的少了。那郑候想要补偿完什么呢？”见惯了姬完温润的模样突然看到这般有些邪魅的样子，心不觉慢了半拍，一时间竟有些愣住了。“莫不是郑候也为完倾倒了，可惜完不好男风。”

　　姬寤生回过神来，“太子想多了，孤也不好此道。”

　　“哈哈哈，郑候不必与完客气。郑候现在所得的一切都是应当的，郑候雄才大略，智慧过人。”

　　“孤说的是真心的。不过也要太子配合才是。”聪明人之间往往是不需多言的。说完，姬寤生走出来，向姬完行了一个君候之间才能行的大礼，“寤生不能当面去卫国致谢，在此借由谢过卫候援手之情。孤一早就收到了卫候的密函。”

　　姬完想起当日石碏说的那番话。

　　“姬段此人阴险狡诈，若他登上候位，首先要对付的便是我卫国。君候可递国书于郑武公，言愿意一同讨伐蛮夷，报一箭之仇。班师回朝途中，不若私下与郑国太子姬寤生订下盟约，助他登上郑候之位，派兵出击联合太子姬寤生私兵绞杀姬段。事后还可趁机签署条约。如此一来还能在一定程度上削弱郑国的兵力，我卫国休养生息足矣。到时候就算姬寤生毁约，也有把握与之抗衡。”

　　姬完在心中对石碏的谋略又敬佩了几分，表面上不动声色的客套，“父候原本就打算和太子联合，伐郑只不过是个借口，不然怎么会让公子姬段放下警惕。不过谢谢太子，找到了卫国的内奸，不然您的弟弟又是如何得到我卫国的军事防御图的。”

　　“那就恭喜太子又可以拔掉一颗钉子。第一封密函是卫候发出来的，那第二封密函？”姬寤生一挑眉，“以太子名义发出来的那封。”

　　“的确是完送到你手上的，你不也故意送到您的弟弟手中么，郑候的手段才是高。”这话让姬寤生微微失了神，又想起那个素衣少女。

　　“只是那蛮夷怎会突然袭击郑国，前些时日还在卫国边境多有挑衅。”

　　“许是看到孤的军队被卫国打得溃不成军，也想来分一杯羹。”

　　姬完没有放过姬寤生脸上的任何一个表情，“其实，姬完有个不情之请。”

　　“孤就知道，太子不会这么容易满足，原来是有私事。除了以身相许，其他的孤都可以考虑。美人，金银玉器随你挑。”

　　“完只要郑候一个承诺。”姬完递过一个锦囊。姬寤生拆来看了一眼，又扔回来给他，“什么意思？”

　　“郑候应该明白完的意思。”姬寤生叹了一口气，“姬完，你何必如此。”

　　“这只是最坏的打算，也许不会如此呢。”

　　“这次战争这才是你最想要的东西么？”

　　“是的。”

　　“孤答应了。孤还有政务要批阅，就不留太子了。明日启程回卫，孤会去送你。”

　　“郑候有心了。”姬寤生看着姬完走出去，“世上最伤的人的便是情。”

　　“是啊，情之所至，心之所及。伤人莫过情字，昔年周幽王为博褒姒一笑，不惜烽火戏诸侯。贬王后，废太子，只为了博得宠妃展颜。”姬寤生看着走进来的女子，“来了多久了？”

　　“卫太子姬完进来不久。”

　　“偷听机密，是死罪。”子榛看着掐着自己脖子的少年君候，眼中并无惧意，只是抬起头与之对视。手中的肌肤透着冰凉，纤细的脖颈，只要自己一用力，这女子就可以消失在世上。这样想着，手下不自觉又用力了几分。直到子榛冰凉的手抓住姬寤生的手臂，姬寤生才回过神来，自己不知何时紧紧掐住了子榛的脖子，越来苍白的脸色越发白的毫无血色。他收回手，看到少女脖子上的一圈淤青，有些懊恼。

　　子榛似乎不以为意，用手抚了抚头发，遮住那淤痕。“子榛过来是替郑候解惑的，你却想杀我。没想到郑候是这般的人，当初是谁不死不活的躺在宫殿里让我施救的。”

　　姬寤生被她堵得有些不好意思，“孤没想过要杀你。”

　　“呵。”子榛轻笑一声，跪坐在姬完做过的位置上，“太子若是想杀我，估计就不会手下留情了。不过这只能说太子想杀子榛的决心还不够，因为你刚才确实对我动了杀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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