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夜空之上
西撒不动声色，他只看了一眼特伦斯，特伦斯就立刻会意：“里奇，我和西斯去就可以了。那个，你先去收拾一下自己，然后去检验一下我们布置场地的结果。最好洗个澡，换套利落一点的衣服，你看你这个样子，要是被贝蒂还能答应你的求婚那一定是真爱。”
伊桑斯现在穿的也不是特别糟糕，就普通的英伦风的衬衫加灰色长风衣，本来加上伊桑斯自己的颜值，怎么样十分也可以给九分，但是因为今天一天很忙，然后没有任何时间休息就直接上了飞机。尽管只是短途旅行但是伊桑斯的今天没有来得及熨烫的衣服还是不可避免的皱了起来。
好在伊桑斯并不是像特伦斯一样十分注意自我形象的自恋boy，所以他基本上不在乎自己现在是什么样子。衣服穿着只要得体就好。有这样想法的伊桑斯就基本上没有特伦斯后面的挤兑，他只是在听到特伦斯喊得“西斯”之后，善意地挑眉笑了笑。
曾经的曾经，伊桑斯还记得特里站在南美的土地上充满期望地喊一个只生活在故事里的男人“西斯将军”；再后来，伊桑斯记得特伦斯有些委屈和不甘不情不愿但只能乖乖地喊那个生疏的姓“奥利弗”。现在，伊桑斯想他还是不要打扰自己的发小好了。
所以，伊桑斯就也打算把艾伯特的事情交给特伦斯去处理，反正艾伯特那小子又不会真的出什么事情。而且这个时候什么事情、什么人在伊桑斯眼里都没有伊丽莎白·菲尔南多，他的小伊重要。
西撒注意到伊桑斯的目光从自己的发给凤凰市警方当局的消息抬起头来，朝伊桑斯有些官方地笑了。伊桑斯仍旧是一如既往地保持善意的官方笑容，然后他顺着特伦斯挤兑的玩笑话接口：“那我就先去挑一套帅一点，成功率高一点的礼服去了。”
明明是特伦斯自己起的头，听了伊桑斯自己的话，他倒是一只手重重地拍在伊桑斯的肩膀上，笑骂道：“你这小子，我妹妹都被你拐走了你在这里还得了便宜还卖乖。你就是光着身子去，那个傻女孩也会答应的。”
伊桑斯笑着摇摇头，一只手也搭在了特伦斯的肩上：“无论如何谢谢你。我本来是想要自己准备求婚的所有内容的，但是你知道的。”
特伦斯听了也直摇抬头：“你这样有什么意思，从小就是喜欢尽善尽美。但怎么可能什么好事情都让一个人占到，你只要能抽出时间好好安排自己的婚礼就好。到时候你求着我去帮忙，我都不会去帮你的。那可真正是一辈子的事情。”
伊桑斯就去了菲尔南多宅。而特伦斯和西撒面色都凝重起来，准备赶往那个地点。
西撒通报了警方掌握的情况：“那里的警方发现一片区域有一座楼整栋楼都开始闪烁SOS的信号。他们准备前去检修搜查。当然，我已经阻止了他们。我们的组员大概会和我们差不多的时间到达。我们将全权接手这个案子。”
特伦斯轻哼了一声，仰躺在副驾驶座上，面色明显真正轻松下来：“艾尔那家伙，，我早就说过，不用担心他。即使有一天他自己想不开跑到地狱里玩，他自己溜达了一圈玩够了也能好好回来。”
西撒看着双手交叉在脑后，说话间已经慢慢合上眼睛的特伦斯，不自觉地带上笑容帮他拉上了安全带。
西撒不知道的是，从特伦斯的手受伤以来，他慢慢养成帮他拉安全带的每一次，看上去毫不在乎、漫不经心的特伦斯的心脏都会悄悄地在胸膛里加速。
这一次也不例外，特伦斯所以要闭上眼睛。西撒太懂人心，他深怕只是他的一个眼神就会让西撒重新对他疏远。
两个一路没有交流但是气氛良好的见到了呆在通风管里的艾伯特和威妮弗雷德。
特伦斯虽然一直坚信艾伯特没有事，但是到底是终于可以把一颗心放下。
但是听着威妮弗雷德毫无意义只围绕着艾伯特一个人的话，特伦斯的心又不舒服起来。他甚至不得不打断了威妮弗雷德近乎自我安慰式的连问，让威妮弗雷德赶紧报告这次绑架的细节。
特伦斯觉得自己简直是为了这两个妹妹操碎了心。
特伦斯自认为自己生命里重要的人其实不少。第一个是伊桑斯，然后就是收养了他的菲尔南多夫妇，还有他的两个妹妹，又因为这两个妹妹，伊丽莎白带上了本来就很重要的伊桑斯，丽贝卡却是带上了艾伯特这小子。当然，还有现在站在他身旁的那个特伦斯不知道要怎么描述重要性的西撒·奥利弗。
特伦斯其实挺喜欢威妮弗雷德的，这个女孩子脾气很好人也聪明，而且为他和西撒关系的调和做出了不可磨灭的贡献。正是因为这样，特伦斯现在才会这么不舒服。他很熟悉威妮弗雷德现在眼里的神情，和丽贝卡谈起艾伯特从小到大根本没有办法被常人理解的那些疯狂行为的神情如出一辙。
特伦斯真心希望自己的两个妹妹都能开开心心、一路顺利地找到真爱，幸福快乐。可是，它出了希望还能做什么呢？他什么都做不了，他不能帮丽贝卡捅破那层玻璃纸。也不能在现在阻止威妮弗雷德的心动，也不要说操心别人了，他现在连自己都搞不定呢。
这有这种时候，特伦斯才会忍不住地懊悔，回想，是不是原来的自己真的太放肆、放荡所以现在就一定会受到命运的报复。特伦斯不信任何的宗教，但很多时候他这样的人不得不信命。特伦斯因为不信教，所以他信命的时候也没有办法祈祷，只能向自己诉求。
在心里默念了千万回他不多的心愿，特伦斯面上不显地进到了载着艾伯特的直升机，让机组人员可以准备起飞了。
威妮弗雷德·纳兹那边西斯会处理的，用不着他担心。
艾伯特说自己要睡一会，但其实这一觉他根本不可能睡好。他首先是被巨大的直升机起飞的声音吵醒的。这个任务执行小组带的医疗直升机是由军事直升机改造的，所以噪声大让艾伯特从深睡眠状态惊醒也不奇怪。
艾伯特一睁眼就看到特伦斯坐在他旁边，淡定地在玩手机。见到他醒了，特伦斯也是不咸不淡地问了一句：“要喝水吗？”
艾伯特点点头，特伦斯就拿起手边的杯子递给艾伯特：“又不是手断了，自己喝。”
艾伯特活动了自己脖子，不意外地听见了“格拉格拉”的骨骼间隙间的气泡被压破的声音。然后，它就撑着自己坐了起来，接过了水杯：“我真高兴来的是你不是里奇，不然我又要被唠叨唠叨。”
特伦斯等艾伯特喝完水，改好盖子之后，再放好杯子才说：“话虽然这么说，你心里其实还是觉得伊桑斯比我更可靠。”不然也不会只联系伊桑斯了。
艾伯特觉得无论什么时候，特伦斯永远幼稚得要死，好在真性情不怕怼。所以他就也硬怼了上去：“嗯，伊桑斯的确是我们当中最靠谱的一个，又什么问题吗？”
特伦斯觉得自己竟然无言以对。
“嗯哼？温妮呢？”艾伯特环视了一周，确定这个空中的空间里没有其他隔间才问。
特伦斯觉得自己的心情不怎么美妙：“她和西斯在一起，还有些事情要说清楚。”特伦斯忽然想到了一件能让自己的心情立刻美妙起来的事情。他坏坏地说：“艾尔，你醒了，那我就去叫医疗员了。你腿上的擦伤还没有处理呢。”
“哦。”艾伯特闻言身体僵了一下，也没有拒绝，因为伤口的确要处理不然里面化脓了更难受的只会是他自己。
特伦斯从驾驶室里叫过来了拎着药盒的副驾驶。
艾伯特发誓自己清清楚楚听到了那个混蛋说：“没关系的，不要打麻药，那家伙完全不怕痛。……对对对对对对，怎么折腾他怎么来。”这样的混账话。
托特伦斯的福，艾伯特从直升机上下来的时候，又是脸色苍白，额头上布满了冷汗。
如果还有力气，艾伯特绝对会想办法整特伦斯整回来。这毕竟是他们两个人多年的相处之道。但这个时候，艾伯特实在是没有力气了。他现在只想要找个安静房间睡一觉。
直升机停到了距离菲尔南多宅最近的一个无人的体育场。尽管再想睡，艾伯特也不打算现在就要睡觉。他可是没有忘记今天是什么日子。
所以他打算先回自己的公寓一趟。去菲尔南多家请帖倒不是什么很重要的东西，他刷脸就可以进。但是，不带礼物可不行，而且他怎么也要换上准备好的衣服，顺便调一条宽松的裤子才行。
艾伯特才下直升机，步子都没有迈开，就听到跟着他一起下来的混蛋说：“哟，艾尔，这么着急去哪啊？”
艾伯特·安德鲁表示不想理特伦斯·菲尔南多。
特伦斯上下飞机的时候特地戴上了帽子，所以他的那头漂亮金发没有和艾伯特那头本就够蓬松的头发一样被吹成鸡窝。
特伦斯其实比艾伯特还要稍微矮大概两公分。但是，奈何平时的艾伯特都习惯佝偻着背，不像那种危机时候会把背挺得笔直，所以现在的艾伯特看起来比特伦斯还要矮一些。
特伦斯就像艾伯特小时候一样，无比顺手就揉了揉艾伯特的脑袋，其实这个时候特伦斯是顺便把艾伯特的发型拯救了一下：“艾尔，你要去哪里啊？去我家的话，你正巧走错了方向。”
艾伯特不在乎这些。他有气无力地说：“我现在要回自己的公寓。”
艾伯特说完就被特伦斯手里的东西晃了眼睛。特伦斯一只手按着他的头，另一只手则拿着他已经包装好的礼物盒在他眼前晃了晃。
“谢了。”艾伯特道了谢，眯起了眼睛。
“多客气。”特伦斯把两件礼物扔到他怀里，“我们快走吧，车子已经等着了。重要的是，今天的寿星也等着呢。你的衣服反正在我家也有的换走了走了。”
艾伯特也就不在坚持，抱着两件礼物，身上披着毛毯，被特伦斯勾搭着肩膀，一起走出了体育场。
出了灯光璀璨的体育场，艾伯特进入比较黑暗环境里下意识地抬头看向上方。
特伦斯和他一起走，一边招呼待命的车子过来，好让艾伯特少走两步，然后也抬头看看。
抬头就是夜空。
特伦斯问了一个他问过的问题：“艾尔，你从小就喜欢往天上看，你在看什么？”
艾伯特的回答和原来一样：“不知道。”
特伦斯笑了一会，还是觉得没意思，就不笑了。他说：“你们天才就是这么讨厌。”
艾伯特低下头，不再看星云密布的紫黑色夜空：“特里，你在我小时候就是这么说的。”
特伦斯说：“嗯，我知道。我当时就在想，我那么可爱的妹妹怎么就会愿意和你这样的讨厌鬼混在一起呢。”
艾伯特闻言笑了，他说：“所以她们现在都不和以前那样总是和我呆在一起了。”
艾伯特被开来的汽车的车灯刺到了眼睛。他抬起手，侧过头，却发现特伦斯正看着他。特伦斯看了好一会，看到艾伯特心里发虚才收回了目光。光线太刺眼，艾伯特看不清特伦斯的表情，他只能感受到特伦斯做了一个深呼吸才再说话：“真的是这样的话，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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