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小阁楼里
艾伯特在径迹室的检测实验很顺利，得到的结果却不容乐观。
艾伯特甚至没有到其他地方，直接回到了菲尔南多宅。
丽贝卡去庄园巡视，还把伊丽莎白也带走了。菲尔南多宅里现在艾伯特熟悉而且能说话的只有老管家潘尼沃斯了。
这倒是方便了艾伯特。
艾伯特甚至没有进入这个豪华又不失低调的宅子，他站在门口，等着来迎接他的老管家。
潘尼沃斯接过艾伯特还给他的□□。
艾伯特直接单刀直入，他本来是想问菲尔南多阿姨去世前去过什么特别的地方，到了嘴边他却是问：“潘尼沃斯，是不是阿姨生前的一些事你被要求不能和别人提起。”
潘尼沃斯没有回答，脸上标准的笑容都有点僵硬。他看着长大的艾尔少爷依然如此出人意料。
艾伯特看着潘尼沃斯的神情，还没等潘尼沃斯说出“艾尔少爷为什么会这样问？”的回答，他就留下一句：“我知道了。”便离开了。看了潘尼沃斯的表情，他已经不需要答案了。
潘尼沃斯正准备和艾伯特道别，但是离开没几步的艾伯特又折返了回来：“白血病，厌食症，没有其他征召。我想不到其他的东西了。我现在还有了确实的证据。但是，潘尼沃斯，我真的想知道……他们或者说，你们，更糟糕的是我们，为什么会和核问题扯上关系。”
艾伯特狠狠地拽了一下他蓬松感极好地头毛，难得真的拽下来几根：“我不是要你回答，我就是觉得荒唐。我以为自己做了这么多年的心里建设，总还是有点用。结果我现在还是什么都不知道，除了知道自己还太傻太无力。”我没想查这么多东西，我只是想知道自己妈妈是谁而已。
艾伯特话未说尽，已然落寞。他不想说下去了，没什么意义。
“潘尼沃斯，你就当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艾尔少爷。”艾伯特真的要离开时，潘尼沃斯叫住了他，“我没有您想像的知道的多。但是，有一件事和您有关的事，我可以告诉您。不久之后，等老爷离开后，我就要退休了。本来，我不会这么早退休的。在您还没有出生的时候，我就准备在菲尔南多老爷之后服侍您。但是，当初就有条件，条件是您要加入天才招募计划。您没有，所以我不久之后就可以退休了。”
艾伯特的肩部猛然停下：“你不打算继续帮丽贝卡了？”
老管家笑笑：“我要退休了。大小姐自然会有自己的管家。”
艾伯特没有问为什么是他，问了也不会有答案。
他烦躁地拒绝了菲尔南多家的私家车，坐上公共汽车，回到了自己家。
艾伯特回到自己家里第一句话就是：“奶奶，我发现菲尔南多阿姨的遗物有强烈辐射。她生前一定接触过核料。”
艾伯特就站在玄关，连鞋都没有换。
他的奶奶此刻不在花园里，她在客厅里。
艾伯特的奶奶隔着玄关的磨砂玻璃可以看到艾伯特模糊的身影。她没想到艾伯特今天会回来，更没有想到艾伯特会说的话。
可这毕竟是一个自己周游过列国，征服过高山沙漠冰原，见证过自己儿子波澜壮阔一生的女人，所以她只是平常地问：“所以，我的艾尔，你打算做什么？”
艾伯特摇头，他知道自己奶奶隔着玻璃看得到：“我不知道。”
奶奶说：“我建议你先吃晚饭，然后睡一觉，明天去学校上完星期一的课，再思考这个问题。”
“好。”艾伯特终于弯下腰，脱了鞋，走进了家里。
亚利桑那州的夜晚来的总是比较晚，但这总归是会来的。
艾伯特吃完了晚饭，今天晚饭并不丰盛，因为他没有提前通知他奶奶他会回来。他想回来就回来了。他想从他的奶奶那里得到一些建议，他的确得到了，而且很有用。
可他睡不着。
艾伯特今天没有做任何其他事情，吃饭洗澡睡觉。
可他睡不着。
这是经常有的事，但是现在艾伯特想要睡一觉。
艾伯特翻来覆去，就是睡不着。他的脑子里好像什么都有，又好像一片空白。这种状态加剧了他的烦躁。
艾伯特猛然从床上坐起来。
他没有办法入睡，但是可以做梦。
一般短眠的艾伯特都不会做梦，他的睡眠都是深度睡眠，连梦境都不会叨扰。当然也有可能是因为他做了一个太长的梦了。
从五岁开始。
艾伯特没有开灯，在寂静里，他甚至放轻了脚步，他无声无息地来到了自己家里的别墅外，来到了这栋小阁楼前。
夜幕里的小阁楼有些陌生，艾伯特犹豫了一下，走进了里面。
在他五岁之前，小阁楼对他来说是一个神秘的地方。因为他的父亲经常在里面画图，设计各种东西，当然最重要的还是从里面带出来灵感碰撞出来的建筑图纸。
艾伯特一直不允许进入那里。
年幼的艾伯特其实还不能理解像是天分、灵感没这样的词汇，他还分不清实物和概念的区别。
灵感仅仅只是一个概念，年幼的艾伯特却认为也许这栋小阁楼装下了一整栋楼的灵感实体。
会说话的动物，被具体化的概念，这些东西都曾经出现过在艾伯特的脑海里，像每一个正常的孩子一样，艾伯特也会有天马行空的想象，虽然这些想象都是基于艾伯特的错误认识上。而且一旦发现不对，他就自行纠正了这些错误。
那个时候，一心想要潜入小阁楼的小艾伯特还不没有纠正关于实物和概念的错误。他是真的想见见灵感的样子。
五岁的时候，趁着安东尼·安德鲁去办事，奶奶没有注意，艾伯特第一次来到了这间小阁楼里。
出乎艾伯特意料，他看到了一个空荡荡的阁楼。在阁楼中间可以投下阳光的圆形空地上，摆着一张书桌，书桌上是未完成的图纸。
说实话，艾伯特有点失望。
但是紧接着，艾伯特注意到由于数量众多的画纸遮挡，威妮弗雷德进到这间小阁楼是没有注意到的一点，这间阁楼第一层没有房间。准确的说法是没有房门。
艾伯特通过敲击知道没有房门的房间里堆满了东西。
艾伯特以为那就是灵感。
艾伯特来到了二楼，他以为他可以从二楼找到下到一楼房间里的路。
这样一条路是不存在的，但是跑到其实只有半层楼的二楼，艾伯特确实知道的底下的房间里装的都是什么。
这一整栋阁楼装的都是大规模集成电路，用于作为逻辑原件和储存器的集成电路。
说的更直白一点，就是将这样一栋建筑称之为阁楼并不合适，这是一台被装饰成建筑模样的大型计算机。
艾伯特之所以能够发现这一点，是因为他在二楼发现了计算机的开关。
那个时候艾伯特还不明白自己身上发生了什么。
他没有找到下到一层房间的楼梯，但是他发现了一张铁床，可以躺下一个成年人。
还发现了一些散落断开的电路。
艾伯特当时观察了一下，发现从建筑的空间来看，第二层即使是只用来堆放杂物只有半层楼高，但是这个房间的空间还是过于小了。艾伯特当时判断，这个房间里一定有通道到第一层。
所以艾伯特就把地上的电路都接了起来，他觉得也许这些电路接对了，就能够通过电力运输打开机关。
艾伯特的判断有一部分的确正确。
他接通了正确电路，果然着个房间有一部分被隐藏起来的部分，而地上的电路正是为打开这个隐藏部分提供电力。
随着白色的强缓缓打开，为了接电路，坐在地上的艾伯特怕了起来，看着墙里的情况。里面没有灵感，也没有路，只有一个奇怪形状的机器。
艾伯特把拜访在外面的铁床顺着延伸出来的滑轨推到机器里面。
严丝合缝。
就在铁床拼进去的瞬间，整栋楼都颤抖起来，伴随着嗡嗡地机器运作声。艾伯特脑子里第一反应是感叹难怪这个小阁楼要多处地方的榫接要用木制结构。虽然木头更容易别腐蚀虫咬，但在防震上具有松软结构的木制有着不可替代的优势。
接着，艾伯特看着铁床向里延伸，里面机器结构随着嗡嗡声打开。艾伯特以为自己找到了正确的道路，毫不犹豫地就躺到了铁床上，准备滑下去。
至于上来的路，艾伯特觉得既然有正确的下去的路，自然就会有上来的路。
但小艾伯特想不到，灵感这种东西只存在在脑子里，这间小阁楼里也根本没有到那些房间里的通道。
他触发的是一台即将被时代淘汰掉的第四代计算机的开关。
而他的父亲要把这样一台巨星计算机藏在家里，自然有他的原因。而这甚至算不上一台传统意义上的计算机，它只有一个作功能，还需要特殊的人才能操控。
艾伯特躺在铁床里，正好眼前有一行字。
在忽然失去意识之前，艾伯特勉强的看清了那行字的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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