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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第二十二章(骏马案)


到了船内仓,梁晋命人将那方脸汉子带过来,杨韫坐在一旁,梁晋命人亮出雪白利刃,那人立刻浑身颤抖地跪在地上。

        梁晋冷冷道:“老实交代,否则你一炷香不说,这里有人就刮下你一片肉。”

        杨韫听后打了个寒颤,随后强迫自己镇定下来,那人也怕极了,磕头如捣葱,“大人想知道什么?小人一定知无不言。”

        梁晋面无表情,说道:“你姓甚名谁,怎么开始干这个勾当的。”

        那人声音发颤道:“小人名叫吴志,从前一直是跟着江湖上的漕帮混口饭吃,直到三年前一个人找到小人,问小人想不想发一笔财。”

        梁晋杨韫对视一眼,居然是从三年之前就开始了,吴志接着道:“然后每次那人就会告诉小人一个时间地址,小人带着我私下联络的兄弟们去截下官船,每次都能有收获。”

        梁晋又问道:“都是哪里的官船?”

        吴志答道:“俱是从海州柳州开出来的官船,小人在水路上截下货物再扮作官府人员开回去,在柳州码头,自然有人接应。”

        有人接应,梁晋眉头一皱,衙门里居然出了奸细,他接着问道:“此地离柳州内城不远,在柳州的衙门门口作案,你们胆子不少啊。”

        吴志犹豫了半晌,方才说道:“小人估摸着那与我们接头的人也是衙门里的官人,所以才会次次不被排查。”

        梁晋面沉如水,说道:“你们次次杀人取货,没有一次被人发现吗?”

        吴志摇摇头道:“只有这一次被官爷你们发现了。”随后又说道:“大人,其实我们次数也不多,一年也只一两次,柳州衙门的人也只当是在闹水匪。”

        杨韫听后冷哼一声,说道:“一两次还不算多吗?你要多少次才心满意足?”

        吴志听了这话才不敢作声。梁晋挥挥手让他下去,自己沉思片刻,他来到此地是为了查清并州案的,现在有多出来一件杀人取货案,可柳州又与并州接壤,谁知这其中会不会有什么关系。

        梁晋看向杨韫道:“杨公子,你说说你的看法。”

        杨韫沉吟片刻说道:“这吴志口中说每次运来的货物都交到岸上去了,那这些货物的下落呢,这一次是运盐,之前呢?会不会是铁器甚至火器这些可以炼制兵器的物品,那下落会不会是流入并州,密报上说洛北南贩卖骏马给蛮族,倘若是真,那军需呢,他会不会也运输到蛮族,所以此案的幕后之人我们不得不查。”

        梁晋点了点头说道:“原本我们就要去柳州稍作歇息,现在必须要去一趟了。”

        柳州当地的太守姓刘,名刘品兴,为官多年,深谙官场上的学问,知道梁晋作为钦差大臣路过此地,早就准备好了接风宴,派去了一干官员在港口等候。

        接待的官员到了港口,见到了梁晋一干人的船只,待梁晋等人下船,送上一个大大的笑容,不过梁晋只冷冷地看了他一眼道:“你们长官呢。”

        接待的官员心中纳闷道:“这位宦官也太不近人情了吧,真如传闻般的倨傲。看来大人要热脸贴上冷屁股了。”心中这么想,面上还是要摆出笑脸道:“刘大人带着柳州一众大人在衙门里等钦差大人呢,早就预备下了给钦差大人的接风宴。”

        梁晋也不理会,只道:“前面带路。”

        另一边柳州衙门内,刘品兴正带着大小官员翘首以盼,他手下一个薄司过来低声道:“大人,郑经说他母亲身体抱恙,他要在家照顾他母亲,不能前来了。”

        刘品兴口中骂道:“这个郑经正是人如其名的死脑筋,算了,不管他了,接待钦差大人要紧。”

        没过一会儿接待的官员就带着梁晋等人到了衙门门口,刘品兴忙带着笑脸迎上去,口中笑道:“钦差大人一路披星戴月、风尘仆仆辛苦了,下官早已准备好了接风宴为大人接风洗尘。”

        梁晋却看了没看他只往衙门大厅走,刘品兴二丈摸不着头脑,也没听说梁晋如此的不近人情啊,他悄悄把接待的官员拉到一边,低声问道:“怎么回事,你怎么得罪了这位爷?”

        接待的官员苦着脸道:“下官也不知道呀,梁大人自下船开始就冷着一张脸,下官一路上也是诚惶诚恐的。”没奈何,刘品兴只好瞪了他一眼然后立刻往前面去追赶梁晋。

        到了大厅里,梁晋坐在上首,有人过来看茶,梁晋端起茶杯,皮笑肉不笑地看向刘品兴口中道:“刘大人,你可知自己犯了什么罪啊?”

        刘品兴一听了这话,心中惴惴不安,想到:“不是说钦差大人来查的是并州失踪案,和柳州并无关系呀,难道他是诈我的不成。”便起身战战兢兢道:“大人,下官一概不知呀,不知大人是什么意思?”

        梁晋眯了眯眼睛,挥挥手道:“带上来。”

        立刻有护卫将吴志一干人等带上来,刘品兴见被押上来了一群人,身上还穿着漕运衙门的差服,心中已是一惊,梁晋随后将吴志口述的状纸往刘品兴身上一摔,刘品兴捡起来一看,更是胆战心惊,立刻撇清关系道:“大人明察,此事下官真的一概不知啊,与下官毫无关系。”

        梁晋冷冷笑道:“此案发生在柳州,你作为柳州的父母官你说与你毫无关系?”不等刘品兴回答梁晋又问道:“掌管漕运的是谁?”

        刘品兴已经被吓得脸色苍白,答道“是我的属下,不不不,不是我的,是一个叫林良彬的,他今天休沐,下官这就派人去捉拿此贼。”

        大批虎贲卫和衙门的捕手包围了林府,梁晋命人直接破门而入,林良彬家中除了几个护卫并没有什么人可以反抗,一群女眷被赶了出来,围在一起。院子里,杨韫看见一个捕手在其中一位颇有颜色的女子身上抓了一把,碍于还有其他女眷小孩在,那位女子也并没有反抗,只是低声哭了出来,杨韫不禁皱了皱眉头。

        一名虎贲卫走到梁晋跟前道:“大人,林良彬在他的书房。”

        梁晋点点头道:“去将人捉起来,别给他做任何事情的机会。”

        林良彬似乎预感到自己被抓,大笑三声走了出来,虎贲卫一把上去将他按倒。

        梁晋看了一眼,道:“把人带走。”

        这时候杨韫走了过来,拉了拉他的衣角低声说道:“等一下。”

        梁晋疑惑回头道:“干什么?”

        杨韫看了看院子里的女眷和小孩问道:“她们会被送到哪里去?”

        梁晋冷冷道:“案子没查清楚之前自然是先关起来了。”

        杨韫有些为难道:“她们家的老爷虽然涉案,但她们未必知情,你将她们关起来自然是要的,但是能不能别叫人欺负她们。”

        梁晋看着她似乎怔了怔,有一瞬杨韫似乎在他眼中看到了不一样的情绪,既似哀伤又似悲悯。杨韫正疑心自己看错,梁晋又忽然笑了起来,说道:“是我没想到,杨公子一向心善。”说完就叫来一个虎贲卫吩咐了几句,果然那些捕手不敢再动作。

        剩下的虎贲卫开始搜索整个林府,恨不得林府翻过来找一遍。

        梁晋吩咐道:“重点是书房。”

        半刻后,一个虎贲卫跑过来说道:“大人,搜出了这些信件。”

        梁晋接过来一看,口中问道:“在那里搜到的?”

        虎贲卫答道:“在林良彬书房的一个箱子里,上面还放了许多杂物。”

        梁晋将信翻了一遍,看完不禁皱了眉头,将信递给杨韫说道:“你看这上面写得都是些什么意思。”

        杨韫接过来一看,只看到上面杂乱无章地写着一页字,但上一句还在夸赞今天天气不错,下一句就在询问隔壁家的寡妇长得好不好看,这都什么跟什么呀,她思索片刻说道:“这大概是密信,需要密钥才能看懂。”

        “密钥,会是什么?”梁晋问道。

        杨韫摇摇头说道:“我也不知道,看来这个案子上面还有人。”

        回了柳州衙门,梁晋立刻命人提审林良彬,却见林良彬笑道:“你问我吧,我什么都不会说的。”

        梁晋也在笑,“你可知我是什么身份?”

        林良彬哈哈大笑,说道:“我知道,你是权倾朝野的大宦官,是皇后娘娘面前的大红人,是皇宫的一条看家狗。”说完又笑了起来。

        梁晋听了也不生气,只道:“我还有一个身份,就是东厂的厂公,东厂审讯人员的手法你该知道些的。”林良彬脸色顿时一变。

        梁晋慢条斯理道:“我新近想出了一个刑法,叫做水滴石穿。”

        林良彬此时已经笑不出来了,梁晋接着道:“何谓水滴石穿,就是将你的四肢和头都固定住,然后放一根管子在你头上,管子里会有一滴滴的水往下滴,你想想,连石头都能穿破,何况是□□凡胎呢。”

        梁晋说完这几句话就走了,只剩下几个虎贲卫看着他,给他上刑,林良彬感觉天地之间一片黑暗,什么也听不见,只能听见头上水滴的声音,也不知过了多久,他终于喊道:“我说,我全都交代,柳州衙门中的内应是郑经。”说完声音依旧是战战兢兢。

        虎贲卫传来消息的时候梁晋正和刘品兴站在一起,听见郑经的名字他心中纳闷:“怎么会是郑经呢,他这人平时只闷头干活,休沐就回家,也不收贿赂也从不交际的,怎么想也不会是他呀。”但是在梁晋抓人的命令中他还是一言不发,这把火没烧到他身上就好,明哲保身最重要。

        夜晚柳州大牢里,因为林良彬说出了一个人名,所以梁晋命人暂时将他放下来,林良彬忽然听到自己背后有什么声音,瞬间大惊失色,要知道他背后可是墙壁,还没等他转过头去,就听见背后的声音道:“主上知道你在梁晋的酷刑下也没有把他交代出去,他很赏识你这份忠心。”

        林良彬听出了这低沉的声音,大喜过望道:“主上派你过来救我是不是。”

        那低沉声音笑道:“是,主人命我送你回家。”说完就一刀捅向林良彬,另一只手捂住他的嘴巴防止他叫喊出来,然后说道:“只不过是送你回老家。”

        第二天梁晋将杨韫叫过来,严肃道:“昨天晚上林良彬死了。”

        杨韫不可置信道:“你是说林良彬死在牢中了,怎么可能,不是有虎贲卫日夜看守吗?”

        梁晋脸色阴沉道:“那人是将窗户撬开进来的,大概是会锁骨一类的功夫。”

        杨韫也是脸色凝重,说道:“看来柳州内部也有了奸细,那位刘大人也未必可信。”

        梁晋将刘品兴叫过来,刘品兴依旧是那一句话,“下官真的一概不知呀。”

        梁晋问道:“那林良志是怎么来的你柳州衙门?”

        刘品兴回想了一会儿,随后说道:“他是正经进士出身,可是不知为何也没进翰林院也没留住京城反而到了柳州,下官来柳州上任的时候他就已经在这里担任一名薄司,下官见他为人能干,办事井井有条,就一路提拔了他。”说到这里刘品兴看了看梁晋的脸色,接着怒道:“若是下官知道此贼如此横行不法,包藏祸心是一定不会用他的。”

        梁晋接着问道:“你与他当同僚这么多年,他平日交际如何,有没有和谁特别交好?”

        刘品兴接着道:“下官们在官场上都是一起交际应酬的,没有说和谁特别交好,不过…”刘品兴想了想说道:“林良彬口中的郑经倒是个正经人,除了工作以外从来不与我们来往,没想到他居然会是内应。”

        梁晋听出刘品兴话中含义,他起身准备离开,最后意味深长道:“若是你为官勤勉,又怎么发现不了漕运上的纰漏,如此渎职,尸位素餐,到了京城的时候好自为之。”

        刘品兴待梁晋的话说完早已是汗流浃背,一下子坐到了地上,他身边的仆人立刻过来搀扶老爷,刘品兴一边擦汗一边道:“我完了,我完了。”

        梁晋将这几天的所见所闻告诉杨韫,“那郑经经过审讯了,已经用过两遍刑也什么都没说出来,不知是他意志坚定还是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杨韫心有不忍,“我这几天在这附近走了走,柳州的百姓都说郑大人是个好官,心系百姓也从不贪墨。可能真的只是林良彬受不住酷刑胡乱攀咬。”

        梁晋淡淡道:“是个好官和他是内应并不冲突,案子还没开始查,正五品的官员已经死了一个,这边的水倒是深得很,我们已经在柳州耽误好几天了,看来这并州得尽快过去了。”

        想起来到柳州的所见所闻杨韫不禁皱眉道:“这刘品兴为官也太荒唐了,柳州在他治下,出了如此多的劫船杀人案,他居然毫无察觉,当真是枉为一州父母官,庸官懒政。”

        梁晋似笑非笑道:“听说他快马加鞭给宫中送去了一尊极其罕见的暖玉南海观音像,皇后娘娘诚心礼佛,看见了会凤心大悦也说不定。”

        杨韫听后看向窗外默默无言,想来刘品兴这一劫会平安度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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