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7章 孤心
师父没有给予我肯定的答案。
但他告诉我，想要剑魄大成，没有任何捷径。
时间是唯一的大成条件！
我这才明白，师父说的什么一年、十年、百年都是什么意思了。
“师父，那我这要多久？”
“不知道。”
“那师父，您当初练成剑魄花了多久？”
“半天。”
师父把这两个字说得何其轻描淡写？！
照这么说，时间越短，潜力应该越大。
假如我真的要僵硬上百年，那就算练成剑魄，最终也是柄废剑！
我不指望自己能有像师父那样的才能。
只要能在一年内练成剑魄，我也就心满意足了！
师父说，剑魄最终会在我气海中凝聚成形。
我在等待的过程中，需要不断地吸纳灵气。
否则一旦再次出现灵气狂暴后的枯竭症状，谁都救不了我。
内视之法我懂，正好也能观察一下剑魄的形成过程。
我上眼睛，气定神闲，感受着体内流动的灵气。
可不看不要紧，这一看，出事了！
我猛地睁开眼，焦急地对师父喊道：
“师父！我的灵…灵气，快枯竭了！”
师父也露出了惊讶的表情。
他连忙起身来到我身后，再次用手掌按住了我的头顶。
只听他诧异道：
“到底是九阴之体，內相变化万千，小酒，你挺住！”
话音刚落，师父便将一股极其霸道的灵气灌入了我体内。
以往我也感受过师父的灵气，但从没像现在这么霸道。
这些灵气遇到闭塞的穴道时，竟然轻易就能冲开！
而且我感觉经脉传来了阵阵刺痛感。
不对！
这不是灵气，师父灌注的，是剑气！
内视的情况不容乐观。
细小的剑气，簇簇相叠，密密麻麻地附着在我的筋脉周围。
师父这么做是想利用剑气护住我全身的经脉。
但毕竟是剑气，在受到保护的同时，我也必须忍受钻心的疼痛。
剑气冲开的穴道，最终练成了一条“捷径”。
这时，师父才用他另外一只手，点在了我的脊背上。
灵气喷涌，迅速穿过被打通的穴道，眨眼功夫便来到了我枯竭的气海。
我的气海深处，和平时灵气充盈时不同。
平时声如其名，就像大海一样，可现在，一点儿灵气都没有。
不过多出了一枚泛着暗光的……符？
我不清楚那是什么，形容起来就是一个长条状的东西。
东西不大，但却在不停地吸食着师父灌注进来的灵气。
吸收到一定程度后，它的整体轮廓就会变大一圈。
我就这样闭着眼施展内视，一直盯着它的变化。
恐怕这就是师父说的“剑魄”！
渐渐地，我发现不是它在吞噬灵气。
而是灵气在不断地，塑造着它的外形。
在塑造的过程中，灵气会被消耗，而且这东西的消耗灵气的速度，实在太快！
我观察到，灵气越是精纯，消耗的速度也就越慢。
难怪我原本气海里的灵气经不起它折腾。
比起师父，我精炼出来的灵气，真就和空气差不了多少！
突然，师父加大了灵气和剑气的灌注量。
我甚至能感觉到师父的手都在颤抖！
“师父！”
“别说话，专心内视！”
师父的语气异常凝重，我还是头一回见他这么认真。
我不敢有丝毫懈怠，重新凝神静气，仔细观察着剑魄的变化。
这时，不仅是灵气，就连剑气也掺杂了进来。
可那些细如牛毛状的剑气，在进入我气海的一瞬间，就被我的剑魄所吸收！
我相信自己绝对没有看错！
剑气是实实在在地被剑魄所吸收了！
同时，在吸收了一定的剑气后，剑魄表面也泛起了深蓝色的光泽。
“好剑！”
师父断喝一生，双掌齐齐用力！
更加澎湃汹涌的气流涌入我体内。
就连那些原本附着在我经脉上的剑气，也参与了进来。
巨量的灵气和剑气，不分彼此，一股脑地汇入我的气海之中。
我眼看着气海在瞬间被填满！
可没过多久，这种充盈的势头，逐渐衰败。
我体内的剑魄，变得越来越大！
甚至，堵住了我的气海入口！
“小酒！现在是最关键的时候，在灵气消磨殆尽前，快想象一个场景！”
“什…什么场景？”
“随便！”
师父语气焦急，我也只好将思绪抽离出气海，努力想象。
但让我有些意外的是，我脑海中任何提取出来的记忆，竟然全都是碎的！
断断续续根本连不成一幅完整的画面！
哪怕是这三十年来的点点滴滴，我竟然也没法还原？！
我甚至开口对自己说：
“陈酒，加把劲啊！你得活下去啊！这他娘的还不到死的时候呢！”
话刚说完，我陡然一愣。
他娘的？
这是什么口头禅？
突然！
我脑海中出现了许多模糊的人影。
男女都有，然而，却只有一个男人的面孔是清晰的。
那是我。
我站在这些模糊的人影旁，有说有笑。
他们都是谁？
一团团烟雾，凝聚、消散。
可自始至终，只有我的相貌是清晰的。
在最后一个人影消散后，“我”忽然转过身，笑道：
“这条路，早就注定了得由你一个人走。”
“你是谁？为什么长得和我一模一样？”
“我”一手叉腰，一手扶额，无奈摇头道：
“我去，蠢到你真是折头了，我他娘的不就是你么？”
“锵！”
一声锐啸响起！
师父被一股强大的剑意震开。
我听见他兴奋地笑道：
“好！好！好！成了！小酒，快睁开眼看看！”
我试着活动了一下筋骨，发现手脚已经能活动了。
随后，我又内视了一番气海内保的情况。
灵气虽然临近枯竭，但已在逐渐充盈。
深蓝色的剑魄，悬浮在气海之上，闪耀着阴森的光泽。
我缓缓睁开眼。
眼前竟悬浮着一把剑！
而且它和我气海内剑魄，一模一样！
此剑长至剑锋三尺六寸，宽一寸六分。
剑身通体漆黑，幽光泛动。
三峰剑脊，无纹无络；剑鸣沉重，剑意透骨。
我正打算伸手取剑，不料此剑竟沉吟一声，蓦然自转！
一缕剑气激荡而出，精准地划破了我的眉心。
紧接着，鲜血立刻被吸引了过去。
不一会儿，剑停止了自转。
与此同时，我气海内的剑魄，竟与其相呼应，先后发出了阵阵剑啸！
剑身上，也渐渐浮现出了许多密密麻麻的银色光篆:
“情始于惑，而崩于明，修罗此途，半善半恶！当刑而尊，当枯向荣。进退生死，天怜孤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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