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第6章稀碎的三观
小半个月过去了，迪莉娅似乎忙得很，每天都把自己锁在书房办公，批改被送进去的大小文件，听说是因为撒巴特的边境有些不太平。
至于有幸被抬了地位却又平白无故被晾了很久的厄莱特，这段时间内一直在学习如何成为一名合格的侍女。
“……所以，现在什么情况？”厄莱特和安妮在血皇寝宫外大眼瞪小眼，所有的侍女都被撵了出来。
“嘘——你小点声，德里克大人现在在里面呢。”安妮连忙拉了拉她的袖子，“反正今天是你值班，那我就先溜啦！”
安妮提起裙摆，脚底抹油一样飞速跑走了。
厄莱特表面上乖乖地和侍女们一样排成列等在门口，脑海里却在悄悄和404八卦。
“哎，系统爸爸，我记得德里克是迪莉娅那个同母异父的帅哥弟弟吧，现在的爵位好像是伯爵，你给我看过他的照片来着。”
[没错。其实按说德里克的爵位至少是应该位列侯爵的，所以外面的传闻一直都是他们姐弟关系不和，不过现在看来是谣言了。]404照旧肩负起了八卦小灵通的职责。
“可是总觉得怪怪的，姐弟见面有必要在卧室吗？”
[啧啧啧，这你就不懂了吧，孤男寡女在卧室能干什么呀。]404揶揄道。
！！！！！！
厄莱特在脑海里的尖叫差点刺穿404的耳膜——如果它有的话。
“他们、他们，不是有血缘关系的姐弟吗？！这是禁忌啊！！！”
[这有什么大惊小怪的，]404极其淡定，[对于纯血来说，当然是血脉越纯粹，生下来的后代能力越强，所以兄弟姐妹的组合还蛮普遍的，人伦纲常只是用来约束人类的罢了。]
接着它像生怕厄莱特的三观没法被这一个消息打击得粉碎一样，又丢下一个重磅炸弹：[而且血族的道德感以及羞耻心低到感人，一般来说，他们即使是结了婚，在外面有情人也是十分常见的事情，而且是男、女、通、吃、哦。]
[比如安妮，她肯定和迪莉娅有过鱼水之欢了啦。]
[血族初拥人类的时候，会先饮下他们体内的大部分血液，再给濒死的人类喂食自己的鲜血。在这期间，血族的犬齿因为需要深深地扎入人类的脖颈很长时间，上面附带的催情迷幻成分会极大地渗入人类体内，所以发生那种事情也不足为奇。]
[不过如果只是被一般吸血的话，人类摄入的成分只会让他们感受到恍惚或者短暂的愉快感，然后血族再用舌头去轻舔犬齿留下的孔洞，唾液会治愈伤口，这样一场简单的吸血狩猎就完成了。]
……
……
……
厄莱特只觉得脑袋里嗡嗡作响，她需要点时间来缝补一下自己稀碎的三观。
至于寝宫里的迪莉娅，自然是不知道外面厄莱特的头脑风暴，她现在正忙着和风尘仆仆回来的德里克生气：“你告诉孤，为什么孤赐给你的血你不肯当着席琳的面喝下去？”
“如果我喝了，姐姐下次还会割伤自己给我血吗？”德里克·霍尔·勒森魃伯爵单膝跪地，脊背挺得笔直。
“自然不会。孤就没见过像你一般无用的人，这种恩赐怎么可能每次都有，你想的未免太美了吧。”
“那么姐姐，我把您的血用于更值得的时候有什么错处吗？”
德里克的眼睛比起他们共同的母亲，更像是自己的父亲，呈现出一种无辜澄澈的湛蓝色。当它认真地注视着某人时，宛如一汪泉水倒映着流转的月华，更何况面前的人，本就是他的月亮。
“而且这不是姐姐第一次这样回答我了，明明是姐姐言而无信在先，您怎么能再责怪我呢？”
堪称夺命三连问。
德里克清楚，迪莉娅只是嘴巴不饶人，就像这次一样，假如他再受了伤，迪莉娅肯定还是会放血给自己。
他舍不得姐姐受伤，哪怕纯血贵族的伤口能立即愈合也不行。
“放肆！你这是在顶撞孤吗！”迪莉娅抬脚踹了过去，德里克不躲不避，依然跪得笔直。
两个人僵硬着对峙。
轻轻的叩门声打破了这微妙的僵局。
“进来。”
厄莱特感觉这声音冷得简直能冻死企鹅，有些后悔因为熊熊燃烧的八卦之魂而壮着胆子接下的这个通报的差事。
“陛下，秘书官大人有事汇报，是为了南方布莱特子爵通敌叛国一事，似乎非常紧急。”她按照规矩提起裙摆弯腰行礼，实则在偷偷观察现在的情况。
“哼，不自量力的垃圾。”迪莉娅的心情不算愉快，倒是一旁的德里克面色自若。
厄莱特极有眼色地上前服侍她更衣。
“德里克，孤懒得同你多费口舌，你自己看着办吧。只一样，你这次必须养好伤再执行命令。”
迪莉娅拂袖离去。
因为厄莱特是刚进宫的人类侍女，暂时还不熟悉书房事务，便被安排去送德里克出宫了。
两人一路无言。
终于，再转过最后一个弯道之后，厄莱特遥遥看见了中央宫殿的正门。
正当她感觉这种“预备役小三见正宫”的迷之尴尬气氛终于要结束的时候，德里克率先打破了沉默。
“听说皇姐很中意你？”
哦豁完蛋，她这个预备役小三很可能即将遭遇正宫下马威。
“伯爵大人言重了，血皇陛下只是一时新鲜小女的外在，小女惶恐。”厄莱特微笑，再微笑。
“路易斯小姐，或许你初到宫中还所知不多，不过我不介意告诉你一些事情，比如我除了伯爵的爵位，还兼任着情报部部长；再比如——欺君，可是死罪。”德里克附在她耳边，着重咬字强调。
“……您这是什么意思，小女听不懂呢。”厄莱特竭力地维持住镇定。
冷静，要冷静！
不会的，自己是穿越而来的，他不可能有证据。即便他有，也绝不可能在证据不充足的情况下，拿莫须有的借口杀死目前迪莉娅仍然看重的自己。何况，自己也没有做出任何有损他们利益的事情。
“哈哈，我不过随口一说。”他骤然一笑，英俊的五官生动起来仿佛能消冰融雪，但看向厄莱特的瞳孔颜色分明是一种浓重到化不开的猩红。
他最后深深看了侍女装的人类少女一眼，随后大步的消失在了她视野中。
厄莱特的脸色苍白如她身后靠着的墙壁，她缓缓蹲下，半晌没从刚刚的震慑中回过神来。
那一瞬间，她几乎幻视了自己被泥石流的滚滚乱流裹挟吞没时的场景。这是她第一次在这个世界感受到明确的、宛如实质般的杀意。
[你还好吗？深呼吸放松一下。]404关切地询问。
“……系统爸爸，他是试探我，还是真的知道了什么？”
[德里克很严谨，我无法通过他的肢体语言判断。]
“那我刚刚表现得怎么样？没有显得特别心虚吧？”
[一般一般，不能说是毫无瑕疵，只能说是漏洞百出吧。]
……
[傻闺女，咱上岗第一天不能就旷工啊，还是快回去吧。]
“稍等一会儿。”
[嗯？你是有发现，还是有想法？]
“……都不是，主要我的腿还软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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