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第10章好一顿忽悠
“竟然如此，果然如此……”迪莉娅起身踱步，若有所思。
她看起来并不像404想象的那样过于震惊，或者认为厄莱特根本就是在胡言乱语，反而早有所猜想一般。
404十万分的不解。
他作为一个新生系统，权限实在有限，所知道的消息只有最简单、最大众的，辅助厄莱特这样的新手小白还算可以，但再深层次的就完全不够看了。
哪怕是先前可以实时观看血皇出手战斗的功能，也只有在他感应到血族圣器能量波动的时候才能够发挥用处。
换言之，因为格林伯爵的能力并不足以完全驾驭凶匙，导致外溢的能量被404检测到，厄莱特才幸运地得到了观看的机会。若是换成迪莉娅亲自驱使凶匙，他们绝无可能。
厄莱特依旧跪得端正。看似在乖巧等待血皇消化这个爆炸性信息的她，此刻正在脑海无声地向系统爸爸解释：“自从那天亲眼看见格林使用凶匙，我就有过一个大胆的猜测。既然借助凶匙可以做到那种程度的空间跳跃，那么你想，朝着夸张了说，作为圣器真正主人的迪莉娅——不，甚至说凶匙的历任主人——他们会不会也曾尝试过进行不同世界位面的穿越？”
“其实我更好奇另一个问题，假如有我这样一个来自异世界的导航，凶匙究竟能不能做到带我回到我本来的世界？”
404惊得几乎忘记了反应。
如果……如果迪莉娅真的能把厄莱特带回去……那么他就失去了自己存在的意义，到时候的自己会不会被主系统回收并销毁？！
滋——滋滋——
是主系统发来的急讯，404连忙查看：[闺女，告诉你一个刚刚得到的不幸消息，主系统明确告知了我们，迪莉娅不可能做到用凶匙把你带回到自己的世界。]
厄莱特笑了笑：“你不用紧张，我只是提出自己的一个疑问，即使迪莉娅能做到这一点，我也绝对不会配合她的。能回家当然好，但是按照撒巴特的尿性，如果我带着一大帮子吸血鬼回去，那不是成了千古罪人了么，安心啦~”
看来自己的好一顿忽悠，起到了让人意想不到的作用，之前萦绕在她心头的不安感，此刻得到了证实。
“感谢主系统的友情提示，不过这倒是让我确信了另一件重要的事情。”
“404，你的主系统，好像可以一直监视我们呢。”
她微微仰起头，定定地看着虚空。茶褐色的眼睛眸光清澈，在纤长的睫毛下像是一盏滋味丰富的香茗，似乎可以一眼望进底心，恍惚间却又似镜花水月，让人难以琢磨。
主系统玩味地轻笑一声。
没错，祂确实可以监视每个分系统。404是祂最不重视的小喽啰之一，创造它的时候并未费多少心思，导致它能力低下，技能点恐怕全点在了性格的类人性上，宿主也不过是它自己随机绑定的。祂原本打算着把人扔给臭名昭著的小血皇添个零嘴便罢了，甚至都没想过这个女孩能活过第一个任务，还大胆开麦直言了穿越的事情。如今看来，她竟这般的冰雪聪明。
“倒是有趣的小东西，让我有点期待你最后能走到哪一步了。”祂动动手指，拖出虚拟界面给404发送了条简讯。
[尽力去完成任务吧，做得好的话我可以给你一些你想要的合理奖励。再一次友情提示，没有我，你是不可能回家的，关于这点我还是有十足把握的。]
“操……”厄莱特很不爽这种被人暗中窥探的感觉，可惜还没等她骂完，一根白皙冰凉的食指就轻轻抵在了她的嘴唇上。
“亲爱的，这样一点也不优雅。是跪久了膝盖疼么？”迪莉娅虚扶了一把，示意她可以起来了。
啊这，迪莉娅的态度有点奇怪啊，不至于突然对自己这么好吧？厄莱特泛起了嘀咕，但看小血皇的样子分明透露出一种异样的兴奋。
不，甚至可以说几乎是亢奋。
“既然你如此信任孤，连这等辛密都可以说出，那孤还有最后一个疑问。既然是穿越，你为什么不选择去往卡玛瑞拉，或者人类教廷？”
……
因为系统是随机传送啊！她又没有这里的货币，寸步难行啊！！！
而且还有那什么狗屁任务，现在一想起来主系统她就头大。
话到嘴边，厄莱特硬生生吹成了彩虹屁：“当然是因为陛下泠然如月，世间无俦。”
“嘴挺甜，可惜话不实在。”一向喜爱被赞美的迪莉娅这次却危险地眯起眼睛，毫不含糊。
厄莱脑子飞速运转，奈何因为任务并不涉及其它两块版图，她一直鲜少关注：“呃，其、其实……”
真是书到用时方恨少！等回去一定恶补！
正当迪莉娅的表情逐渐冷漠下来的时候，默不做声的404突然弹出及时雨般的虚拟界面，厄莱特急忙现场抄作业：“因为教廷和卡玛瑞拉的社会风气普遍歧视女性！撒巴特在陛下您的伟大统治下，女性地位则是和男性平等的！”
感恩系统爸爸救孩子狗命！
小血皇怔愣了一下，似乎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答案。片刻之后她笑了起来，莓果色的眼眸慢慢淡化成了温和状态下的紫罗兰色，这代表着她暂时收起了血族的力量：“小可爱，我们女人确实不会因为生理不同就生而低男人一等。孤的撒巴特有很多女爵和女官，各个不逊色于男性。或许在不远的未来，你的野心也可以在这里得以实现。”
好莹润漂亮的颜色，厄莱特还是第一次见到她的本来瞳色，不由得再次被狠狠惊艳了一把。
“那么，你来这里的愿望是什么呢？”神女般模样的迪莉娅平静了下来，温柔地抚摸着人类少女的脸颊，恩准她可以在撒巴特至高至美的权力下祷告。
窗外，月亮皎洁的微光洒落，落在她的面颊上好似镀了一层薄霜。迪莉娅的表情有些爱怜，乃至一丝忧伤。
我的愿望……？
[没有我，你是不可能回家的。]回答她的是主系统机械冰冷的声音。
厄莱特的鼻尖突然有点泛酸。
[闺女你好能忽悠！我现在都忍不住想要崇拜你了！]厄莱特一边听着404在她脑海里疯狂打call，一边恍恍惚惚地回到自己的寝卧，感觉腿都不是自己的了，跪地发直又吓得发软。
“一般一般，亚洲第十，世界第三。”厄莱特无力地瘫在床上，蹬掉鞋子，勉强打起精神来贫嘴。
她努力想要理清思路，最近接二连三发生的事情太多了，她招架的有些疲惫。
主系统目的不明，她始终觉得祂是个大麻烦，不过暂时也没有什么好办法，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迪莉娅那里总算是有惊无险，她没有再多问什么，看上去也并没有利用她实验能否穿越的意思。而且她一副早有猜想的样子，莫非……她曾经见过其他穿越者？那个人的任务又会是什么呢？最后的结局如何？
各种疑问堆积成山，然而无人能够解答，厄莱特感觉糟糕透顶。
她沮丧地把脸埋进松软的枕头里，手里抚摸着唯二的家人照片，放松下来的少女直接累到秒睡。
梦里，她回忆起了车祸意外去世前的养父母，他们一家三口一起爬山，一起野餐。
“爸爸……妈妈……”
滔滔不绝的404一检测到宿主陷入了睡眠状态，立刻安静了下来。
良久，他看着厄莱特睡梦中眼角挂着的一滴眼泪，叹了口气。
[晚安，真是辛苦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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