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血月城堡03
在众人各自回房的时候，眼镜男并没有回自己房间，而是跟在西装男身后。
他皱着眉，忿忿不平地说道：“陈哥，你干嘛提醒那些人？要不是多出来的那几个老玩家，这任务也不会变难了！”
眼镜男只顾着埋怨他人，却浑然不觉自己也是使游戏难度升级的老玩家之一。
西装男瞥了他一眼，有些后悔带这人下副本了。眼镜男忠心是忠心，就是脑子不太灵活，白瞎了那副眼镜。
西装男提示：“新人有三次提交任务的机会。”
“所以陈哥你是想拿他们试错？”眼镜男恍然大悟，而后竖起大拇指，目光敬仰地看着西装男，“陈哥高明！”
西装男：倒还不算笨到家。
“不过，为什么一个新手本会突然来了这么多老玩家？”眼镜男用手挠了挠脑袋，疑惑不解。
这也是西装男在思考的问题。
按照游戏规则，只有超过40的玩家等级高于当前副本难度，才会升级难度。这也就是说，这一局至少还有两个三级玩家。
正常情况下没有老玩家会下新手本，一是积分少，二是掉落道具等级低，耗费的时间跟所得不成正比。
除非……那两人跟他们一样，也是为了月隐花而来。
想到这，西装男脸色铁青。
这个副本出现月隐花的消息是一个新人带出去的。
那新人刚出副本不久就被他的人带走了，之后他们签订了买断契约。在契约的限制下，那新人应该没胆量将这消息再卖给其他人。
难道说……他这边出了叛徒？
越想下去，西装男的脸色越发难看了。
厕鬼落荒而逃后，顾心跃眼中的红色慢慢褪去，逐渐恢复清明。
她蹙起眉头，那双好看的眸子里满是迷惘——
刚刚那抓着她脚腕的男鬼怎么突然消失不见了？这里的鬼怪不伤人的吗？
而且，怎么突然间感觉精力好了不少，是她的错觉？
她想不明白，索性也就放下不纠结了。
顾心跃回到盥洗台洗了手，然后出了厕所。
从厕所出来后，她很快找到廖菲菲和顾朗两人，几人分享了各自的发现。
这一聊，发现各自的房间里都挂着一幅油画和一个十字架。
廖菲菲：“这会不会是什么邪、教啊？我总觉得，那幅油画看起来就让人心里发毛。”
一想起那幅画，廖菲菲只觉得冷风瑟瑟，不由得搓了搓胳膊上的鸡皮疙瘩。
顾朗却道：“那十字架又像是要镇压什么一样。”
结合顾朗的话，廖菲菲瞬间明白了，“我知道了！油画里一定藏着什么黑暗生物，而那十字架就是为了镇压油画里的东西的。”
顾心跃否定了她的异想天开，“应该不是。那幅画上的血月刚好跟城堡的名字对上了，大概象征着这座城堡。我想，没有人会想镇压自己的。”
“那么是为了驱逐外来的恶灵？”廖菲菲马上又提出了另一种猜测。
“你们说，那个霍德华先生会不会是被什么鬼怪之类给害死的？”她边说着，边被自己脑补的场景吓得打了个哆嗦。
在刚刚遇见一个鬼之后，顾心跃也生出了这种怀疑，但还是有一点说不通。
“在西方，血月向来是跟吸血鬼、狼人这些黑暗生物挂钩的。会以血月为名，这城堡主人应该是信仰黑暗的。但现在却要用光明之物来驱逐黑暗？”
他总不可能既信撒旦又信耶稣吧？顾心跃怎么想都觉得互相矛盾了。
廖菲菲却是又懂了，“苦海无涯，回头是岸。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
他们在这里纠结也纠结不出个所以然来，干脆直接去找堡内的仆人，看能不能问出什么线索来。
奇怪的是，除了不能上去的三楼，他们将其他地方都找遍了，却发现城堡里的仆人npc就没几个。
除了管家之外，就只有一个负责三餐的厨师，以及一个打扫卫生的老仆人，然后就没了。
这偌大的城堡，居然只请了三个仆人！而且这三位看起来还都不太靠谱的样子。
这怎么看都有些不正常。
他们最先找到的是在厨房里备菜的厨师。
那位厨师双目呆滞，一心掰着手中的玉米粒。
他们跟他说话，他就像没听到一样，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你好！”顾朗凑到了厨师耳侧，发出了响彻云霄的一吼。
连顾心跃都忍不住捂住了耳朵，然而厨师还是完全没有反应。
懂了，这位厨师不是聋就是傻，是个无法交流的npc。
之后他们又找了许久，好不容易才在一间像是杂物室的屋子里找到另一名仆人。
这是一位头发发白、满脸褶子的老妇人。
老仆人低垂着脑袋，手中拿着一把扫把，慢吞吞地扫着地。
她每扫一下地都要停顿上几秒，就像是一台年老失修的电脑，运行的时候老是死机。
他们这些看着的人都不禁替她担忧。就她这乌龟一样的速度，也不知何时才能打扫完一间房间。
顾朗快步走到老仆人身侧，轻声询问：“您好，我们能问您几个问题吗？”
老仆人的耳朵好像不太好使。她抬起头，将耳朵凑近顾朗，大声问道：“啥？你说啥？”
顾朗只得提高音量：“我们想问您一些问题。”
“哦，你想问什么？”老仆人缓缓转身，将视线对上几人。
随着老仆人的转身，他们看到了她那双蒙着白翳的浑浊双眼，有些瘆人。
几个人愣了一下，还没来得及开口，又听那老仆人语带惊喜地问道，“你们几个女娃娃是小霍德华的客人吧，小霍德华终于开窍想找对象了？”
顾朗：看来这老妇人不仅耳朵不好使，眼神也不太好，他这么一个大男人都能看成女娃娃。
顾心跃心下一窒。
这听起来像是连主人家去世的事都不知道，他们真的能从这npc口中问到什么有用的线索吗？
幸运的是，这老仆人虽然不知道霍德华去世的消息，但由于在这城堡里工作了很多年，知道一些家族辛密。
“油画……”听到顾心跃几人问她油画的事，老仆人想了一会，然后慢吞吞地说道，“哦，我记起来了，你们问的是不是那个？”
她的手指向一个角落。
三人循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这才注意到那边堆放着一叠反面放置的画。
这些画看起来很久没人清理了，顾心跃才将手指搭上画框，就沾上了厚厚的一层灰。
几人合力将那一叠画翻了过来。
翻动中，灰尘扬了起来，廖菲菲忘了屏住呼吸，一不小心就被呛到了。
“咳咳——这是多久没人打理了？”她蹙着眉头，伸手轻轻扇了扇。
顾心跃一一翻看这些油画，却发现这些像杂物一样随意堆叠着的油画上居然都画着同一个内容——血月下的城堡。
顾心跃心生诧异。她本来以为这些画会是家族象征、信仰之类的，但是现在看城堡主人对这些画的态度，她又不确定了。
难道她的猜测有误？
顾心跃问：“是的，就是这些画。您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吗？”
老仆人慢慢悠悠地道出缘由：“在很久很久以前，霍德华家族是信奉血月的。他们认为，这狗屁血月能给他们带来力量和财富。之后就以''血月''为名，建了这座城堡，并找人画了这么一堆画。不过——从老霍德华那一代起，就没人信这些咯。”
“但是，我看二楼客房还有楼下大厅都还挂着？”
既然是不信了，为何却又挂着？
“哦，你们说那个呀，那是管家早上才喊人挂上去的。不挂上去的话，小霍德华怕不是要被人骂数典忘祖哦！”
顾心跃&顾朗&廖菲菲：……
合着只是挂给外人看的呀。
不过这样的话，那些十字架也就说得通了，并不会造成信仰冲突。
廖菲菲却是多问了一嘴，“老奶奶，那你家主人是改信耶稣了吗？”
“啥？耶稣？小霍德华可谁都不信，他只信他自己哩！”
“那十字架是怎么回事？”廖菲菲指了指窗上。
老仆人眯着眼睛望去，“哪有十字架，那不就是一木架子吗？”
几人看着窗上明晃晃挂着的十字架，沉默了。
得，这老人家眼神不好。看来这个问题在她这里是得不到答案的。
“我跟你们说啊，小霍德华小时候可调皮了……”
可能是太久没跟人说过话了，老仆人一找到听众，就像打开了话匣子，絮絮叨叨说个没完。
几人听得有些乏味，但又怕错过了什么重要信息，于是也耐着性子在那听着。
听到一半的时候，廖菲菲突然扯了扯顾心跃的衣袖，“心跃姐姐，我去一下洗手间，很快就回来。”
顾心跃点头表示知道了。
她看着廖菲菲离开的背影，总觉得自己好像忘了些什么，一时却又想不起来。
等到一声尖叫传来，她终于想起她忘记什么了——
她忘了告诉这两人厕所有鬼的事了。
“你在这等着，我去看看。”顾心跃交代顾朗一句，随后拔腿就往厕所跑。
怕廖菲菲出了什么事，她直接破门而入，然而她一进去，看到的却是廖菲菲闭着眼睛，手中拿着一根不知道从哪来的棍子，胡乱挥舞着的画面。
而那个厕鬼，却是抱着头蹲在角落里，看着竟有些可怜。
“啊啊啊啊——”廖菲菲还在持续地发出高分贝的惊叫。
那厕鬼却是听到破门声，抬起头来，然后看到了顾心跃那张令鬼毕生难忘的脸。
“啊——”一声惨叫后，厕鬼落荒而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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