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始乱终弃
陆桓闻言身子猛然一震，竟是半晌说不出话来。
而白悠见状却是淡淡地笑了笑：“看来我说中了，倒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
陆桓抿唇没有说话，心里却莫名生出一丝怒气来：“别笑了。”
“我笑我的，关你什么事？”
“明明难过就不要再笑了。”
一句话落，白悠面上的笑容顿时一敛，过了许久才轻声地说了一句：“那哭能解决问题吗？如果哭能解决问题……那为什么我当年会被父母丢弃？师父又为什么要离我而去？你看，既然哭根本没用，那还是笑着吧，至少自己看上去不会那么可悲。”
陆桓没有说话，只是忽然伸出手来轻轻地捧住了白悠的脸颊：“想哭不敢哭的人才可悲，白悠，什么时候开始你的表情不再是表达情绪，而是变成了一种掩饰呢？想哭就哭，想笑就放肆笑吧，至少在我的面前可以这样。”
白悠闻言慢慢抬起手来覆在了陆桓的手背上：“你自己刚才承认了嫌弃我是魔教中人的事情，现在跟我说这个，多假呀。”
说完，白悠很是直接了当地捉着陆桓的手拿了下来。
陆桓却不毫不介意地笑了笑：“我知道。”
“什么？”这次倒是轮到白悠不解了。
“你向来不喜欢听漂亮话，但是却记得别人对你好的每个举动。”
所以这话你不愿意相信也没有关系，因为我还有长长地时间让你去慢慢接纳我，相信我。
哪想陆桓这厢刚这样想着，那厢白悠却是开了口道：“既然我的身份也已经暴露了，温可馨那边倒也无所谓了，反而是你跟在我身边对你影响不好，我们就此别过吧。”
白悠向着陆桓行了一礼，然后转身就准备离开。
“等等。”
“还有事？”
“我不同意。”
“什么？”白悠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这还有什么同意不同意的吗？
“影响已经造成了，罪魁祸首怎么能说走就走？”陆桓从容开口道。
“罪魁祸首？你是说我？”白悠用指尖指了指自己，一脸的不可置信，完全不明白事情怎么就发展到这种地步了。
“刚刚是我帮你挡住了那两个人吧？”
“呃，是。”
“我对他们动手了是吧？”
“是。”
“我这是帮了你，你不能否认吧？”
“……不能。”
“那你觉得我为了帮你对正道之人出了手，别人会怎么想？我们两个早就绑在一起了，现在说分开，未免太无情了些。”
白悠一脸懵逼，心里有些想不通自己明明是为了陆桓着想，怎么说来说去就成了自己辜负了他一样，就差没在脑门上给她刻上“始乱终弃”四个字了。
陆桓见状继续道：“再说你我目的一致，相互之间还能有个照应，而且你初次行走江湖，许多规矩不懂，只能自己瞎眼乱碰，需要有人能帮衬你。利弊得失如此明显，我相信但凡有一丁点脑子的人都知道该怎么选择吧？”
敢情她现在拒绝的话，就是没脑子了？
白悠的嘴角抽了抽，终究还是屈服了：“那就先到宁安城再说。”
“嗯，走吧。”
又解决了两拨人后，陆桓这才带着白悠去附近的镇上换了身装扮。
白悠：“要不要戴个□□？”
“不用，易容术若不够精湛反而会弄巧成拙，被人察觉出端倪。”
“那怎么办？就这样出去太扎眼了，这到宁安城要六七天的时间，我虽然不惧他们，但是人多了也很烦。”
“谁说易容就必须要带面具了？”陆桓却是笑了笑，然后重金找来了一个妆娘，修改了一下面容，明明脸还是那张脸，但是整个人的感觉却是和之前皆大不一样。
陆桓显得高冷孤傲，而白悠那张清雅的面容现在却是褪去青涩，显得极为艳丽张扬，再加上两人之间强烈的对比，倒是很容易让人的视线集中到其他地方去。
“如何？”陆桓开口道。
“还不错。”白悠点了点头：“你是我遇到的第二个不喜欢戴面具的人。”
“哦？还有一个是谁？”
“我师兄，因为他觉得区区一层面具哪里遮挡的了他的美。”
“……你师兄知道你喜欢在背后编排他么？”
“我只是说了实话。”
陆桓轻轻摇了摇头，完全不知道该怎么接话才好。
良久，他才听到白悠小声地念叨了一句：“我有点想师兄了。”
如果他在身边，她是不是就可以肆无忌惮地说着师父的事情了呢？
陆桓轻声叹了一口气，然后伸手揉了揉白悠的头发：“你还有我，走吧，我们去宁安城看一看那个鬼面人究竟是谁。”
两个人生怕去晚了得不到鬼面人的消息，几乎都连夜赶路，终于在第五日午后赶到了渡口。
宁安城的位置很独特，要去宁安城只有从渡口坐船前去，再加上此时夏季江水汹涌，而宁安城外那一片九曲十八弯，江水湍急，容易出祸事，是以只有吃水深的大船能走这条航线，而这船每隔三日才有一趟，若是白悠他们此次错过了，便要再等三日。
“哇，人还挺多。”白悠和陆桓买了船票之后，一上船不禁惊呼了一声。
当然她话里的人主要是指武林人士。
“应该是得了你的消息。”
“是啊，你看看那一个个义愤填膺的模样，不知道的还以为我灭了他们祖宗十八代呢。”白悠翻了个白眼。
陆桓轻笑一声，顺手又揉了白悠的头发一把，近日来他酷爱做这个动作。
“好了，那就不理他们便是。”
白悠回头看了一眼那些所谓的正道之士，见他们只要有个女的上来就死死地盯着别人看，一时间竟是觉得有些好笑。
“怎么了？”陆桓见状不由得问了一句。
白悠招了招手，示意陆桓往下身来，然后轻声在他耳边说了几句，说的时候一双眼睛亮亮的，满满都是笑意。
“你啊。”陆桓无奈地叹了一口气，不过见白悠这副模样，倒也不好意思反驳，只能应了一句：“知道了。”
说完陆桓便又下了船去，大约过了一刻钟才又回来，然后走到白悠身边轻声说了一句：“等着。”
两个人站着的位置比较偏，恰好是阴影中，若是不细看倒是很难发觉这里有人。
陆桓的话音刚落没多久，一个与白悠身形相近的女子便走了上来，面上还带着白色的面纱，一双美目看起来倒是与白悠有几分相似。
白悠一看到这里，就知道好戏来了。
果然，在座的许多武林人士瞬间便将视线集中在了那姑娘身上。有些坐不住的人更是直接起了身向着那女子走了过去。
“姑娘，可否摘下面纱一观？”
那女子见状吓了一跳，连忙捂着脸抬脚就要走。
“姑娘！”
其他人见状赶忙要拦，实在是这女子举动太过可疑。那女子一见这阵仗拔腿就要跑。
“站住！”
“鬼鬼祟祟，肯定是那妖女！”
一群人连忙围了上去，阵仗很大，顿时引起了很多人的关注，而那女子左躲右闪了一阵后，面上的面纱瞬间被扯了去，露出了她的面容。
“啊。”那女子连忙要去捂脸，但是却被人一把抓住了手。
她那张满是红疹的脸顿时便暴露在了人前，因为她本来肤白的原因，这些红疹便更为显眼，密密麻麻的一片，甚至有几颗红疹起了淡黄色的水泡，很是渗人，那几个人一个不防备当即吓了一大跳。
“我去！”有人甚至没忍住大叫了一声。
那女子也不知道是羞愤还是什么，一张脸涨得通红，衬得那张脸越加诡异，此时看到这些人这样，当即哭了起来，声音凄厉无比：“你们做什么！？还有没有王法了？还有没有天理啊？武林人士欺负弱女子了，大家快来看啊！”
“我们……”
“非礼啊！”
那群人还来不及解释，那女子便忽然拔高了一个调嚎了一句，说完又哭又闹，惹得船上所有人都看了过来，对着那群素来爱惜自己羽毛的所谓正道人士指指点点起来。
“姑娘，我们只是认错了人，不是故意要唐突姑娘。”这群人被指责的面上火辣辣的，只能忍气吞声地赔礼道歉道。
“一句认错人就没事了？我，我，我不活了，被这么多人看见我这个样子，亏你们一个个自称什么大侠，就会欺负弱女子！”
说完那女子转身就要跳江，这一举动惊得众人连忙上去又是道歉又是赔礼：“姑娘，姑娘，我们错了，你说要我们怎么样你才能消气？”
“钱留下来，人都给我滚下船去。”
“你！”
“啊，我不活了！你们这是要我去死啊！”
这女子一旦哭闹起来，声音就尖锐的要命，现在几乎整个船上的人都被她吸引了过来，武林正道之人顾忌名声，打也打不得，骂也骂不得，只能任由她撒泼。
最后只能忍着留下了一点钱财，黑着脸下了船去。
“我就喜欢看他们明明气的要死，却只能无可奈何的样子。”全程看戏的白悠嘿嘿笑了一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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