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无奈
茉莉对Bobby的回答丝毫不感到意外，她悲哀地发现自己的心正在麻木，照这个情况下去，免疫是迟早的事。可Bobby究竟该怎么办？就像刚才，如果她没把Bobby及时稳住，在电话里传出惊叫声的女人恐怕就危险了，毕竟Bobby两次人身伤害的重罪记录不是开玩笑的。
“傻瓜，别这么想，洗个澡睡吧，我会陪着你，不会挂电话的，你可以随时检查。”茉莉叹了口气，劝哄道。
“不要！你在骗我！我一睡着你就会挂电话！”Bobby闹别扭的模样仿佛就在眼前，茉莉的嘴角终于不复刚才的紧张，有了一丝弧度。
“放心，不会。我答应你。”轻柔的声音让Bobby噤了声，使劲揉了揉眼睛，从地上撑起来，一一照做。
也许那孩子是真累了，没有跟茉莉顶嘴，也没让茉莉给他唱什么摇篮曲，更没有突袭检查茉莉有没有食言，茉莉这边夜幕降临的时候，刚好就是他的梦醒时分。难得的是他起来后没什么起床气，还比较轻松地跟茉莉打招呼。
“睡醒了？”茉莉一边喝着鲜榨的果汁，一边跟这位小祖宗说正事。果汁是从Tiffany那里偷拿的，得趁她没发现之前赶快喝掉！
“嗯……”
“睡醒了，我们就聊一聊正事吧。Ray可说了今晚7点前他要是再找不到阳子，他的行为可就不受法律控制了，这个责任要谁负你可要想清楚。”茉莉倒是相信Ray的话，可光她信没用。
“他疯不疯跟我有什么关系？”Ray的言下之意傻子都能听明白，Bobby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对茉莉的坚持有些不屑一顾。
“别这样好不好，Ray跟我们不一样，他失去不起了。等下给摩亚打电话，他肯定知道他老姐在哪，你问他的话他会说的。”茉莉耐着性子劝着这位小爷，没办法，谁让她有愧于Ray呢。
“我也失去不起了，你怎么不对我好一点？”Bobby把玻璃杯扔到桌上，从语言到行为无一不彰显着他对茉莉说辞的不满。“还有，你哪来的自信？什么叫做我问他就会说？！！”
“就像我要你做什么你一定会做一样。”简单的一句话平复了Bobby所有的火气，一时间，他竟无言以对。
“把你从摩亚那里问到的地址发简讯告诉Ray就可以了，别再闹了。”Bobby不回答，但茉莉知道他听进去了。至于Ray，茉莉自问也只能做到这个程度了，她认识阳子多年，明白她绝对不是那种无理取闹的人，如果真的像Ray说的那样严重，只能说明Ray早就得罪她了，只是自己浑然不知而已，阳子这是要跟他算总账，所以茉莉保守估计，他是要倒大霉了，不死也得被扒层皮……
“呐，茉莉，你有多久没有和泰联系了？”
茉莉的呼吸猛然一窒，这样的话从Bobby的嘴里说出来，她真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是我害得吗？”试探的语气带有几分可怜，茉莉的心狠狠抽痛了一下。“是我害得也是他活该！！他戴着你的手链，他凭什么？！”不甘委屈的质问让茉莉的大脑根本反应不过来，经他这样一说，她才注意到自己手腕上的空空如也。想要说些什么，却什么也说不出口，毫无预兆地，Bobby挂掉了电话，茉莉埋首于膝盖，无奈地自言自语；
“宝贝啊，妈妈到底该怎么办啊……”
这时，Zero拿着一个保温桶进来。
“前辈，你还好吗？”Zero看到茉莉还拿着手机，“看来已经打过电话了。”
“还没。”茉莉想到孩子的事，整个人都鲜活了几分。
“不告诉孩子的爸爸真的没问题吗？”Zero觉得茉莉这样做真的是太冒险了，茉莉却抬起头来看着他说：
“我恐怕是这世上最差劲的爱人了，孩子气，自私，任性，顽劣，破坏欲强，却渴望自由，希望自己像风一样来无影去无踪，甚至还想过自己能够消失掉就好了……”
“前辈！”Zero听不下去，出声打断她。
“这样的我却成了妈妈。真是想不通啊……”茉莉摸着平坦的小腹，苦涩的笑着。
Zero什么都没说，从保温桶里端出了炖好的辣鸡汤，鲜美诱人的味道瞬间充斥着整个录音室。
“我妈妈听说你怀孕了，非要炖给你喝，你尝尝看合不合胃口。”茉莉盯着面前浓浓的鸡汤，有些发愣！
“我妈妈听说你怀着孕还要指导我实在是过意不去，所以才这样的。”Zero有些不好意思，他担心这样做会有些唐突。
茉莉低头尝了一口，温暖的味道布满了整个身体，而汤的热气可以很好地掩盖她眼中的湿润。
“好香，真的很好喝，替我谢谢阿姨。”茉莉大口大口地喝着。
“真的吗？”Zero松了一口气，他老妈煮鸡汤的时候他还担心茉莉会不会喝不下。“不觉得腥，腻吗？”
“没有啊，很好喝的呀！我还从没喝过这么好喝的鸡汤！”茉莉如实回答。
“我姐姐怀孕的时候，我妈妈也给她炖过鸡汤，她那时连味道都闻不了。”
“可能是我还没到孕期反应的时候吧，”想到小贾许，茉莉忍不住笑了出来。“也许我肚子里的是一个女孩。”
“我妈妈说你想吃什么跟她说一下就好，她来给你做，她很担心你的营养问题。”茉莉对Zero的照顾，让Zero一直有些过意不去，这段时间他的水平得以提高很快，茉莉尽了很多力。
茉莉抬起眼睛直视了Zero一会儿，突然眉开眼笑，“谢谢你，智宸！汤归我了，鸡肉咱们俩一人一半！”
“啊！前辈！这怎么可以……”Zero拒绝的相当干脆，却被茉莉直接打断。
“别废话了，需要营养的又不是只有我一个！”茉莉伸手打开了今天买来的摄像机，心情愉悦地对着摄像机说话：
“现在是xx年xx月xx日，晚8点17分。泰 ，今天是我这辈子最开心的一天，因为今天早上我可以100% 得确定宝贝来报到了，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没办法告诉你这件事，所以我想通过这种方式稍稍补偿一下，平白无故地剥夺你与宝宝相处的三个月真的很抱歉，不过你放心，我能照顾好她的。就在刚刚我们喝了好多鸡汤，然后白天又吃了很多年糕，后来又吃了苹果和橘子，这个小东西胃口很好，托她的福，我也觉得身体舒服多了，她特别乖，还没有折腾过我。我想她的性格一定像你一样，不过，哈哈，泰，别怪我，我希望她长得像我多一些！最近的工作遇到一些小麻烦，不过我会处理好的，有宝贝陪着我天大的困难在我眼里都不算什么。”说着，把Zero也拉进镜头里，
“这位是Zero，算是我的一个小师弟吧，很好的孩子，跟真一一样大。继Bobby之后，老天爷可能是可怜我，我终于见到一个乖一点的孩子了。Zero的妈妈答应为我做我想吃的东西，作为报答，我回日本的时候会带上他一起，到时候你们再好好认识一下吧。打个招呼吧，智宸。”
“欸？！”Zero有点发懵，茉莉刚刚说的是日语，Zero根本没听明白她说的是什么。
“让你做个自我介绍很难么？”茉莉催促他快说。“啊 ……啊！你好！我是朴智宸……”
等到Zero把话说完，茉莉直接在镜头上亲了一下，简单说了一句爱你就关机了，从现在开始，她要每天这样做。
喝完鸡汤，茉莉像往常一样，指导，教他编曲，作曲，还要检查他的作词作业，结束后还要给他布置作业，她的设备Zero可以随意使用，只是Zero必须两天给她出一份小样，一切都进展顺利，这情形就如同那时Nelly教她一样。
至于茉莉自己的工作，在Jason的那一次狠毒的警告后，茉莉把退回来的两首歌曲颠倒一下顺序又发给他了，通过的异常顺利，茉莉“开心”的一点表情都没有。
月底的企划会议，众人的脸上都是清一色的阴云密布，这也难怪，这次的专辑的制作人差不多都把这当做一次较量，要求也越来越高，就差鸡蛋里挑骨头了，虽然每张子专辑批下来的经费都是一样的，但也难免没有挑事的，私下里的小动作更是不断，活跃程度已经不是Jason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能解决的了，内讧的氛围从未像现在这样浓烈过，若是这个时候被有心人趁虚而入，Jason的心血可就全毁了！茉莉是实在不愿意掺和这些破事，她尽所能的跳出红尘之外，却总不能如她所愿。
“J，你觉得应该怎么办？”会议上吵得不可开交，Jason偏偏又盯上了她。
“不知道！我服从一切安排！”茉莉情愿去沙漠无人区里养胎，也不愿意看着眼前这群人在这里胡搅蛮缠。
“J，你……”Jason显然不想放弃，却被人出声阻断。
“不听她的也没什么关系吧？！”茉莉的冷漠在海瑟看来就是心机的表现，就是这副不争不抢的模样，使得她在Nelly死后参与了Ray首张专辑的制作，后来又理所当然的成为了Ray的制作人！明明那时她是资历最浅的，现在她又想玩这套！“一个叛徒的想法能有什么价值，Jason你居然还让她参加会议？未免太抬举她了！”
这样的公开寻衅，会议上顿时鸦雀无声，所有人都不自觉地注视着茉莉，看她如何应对。
“对！你说得对！叛徒的想法没有价值，那么江郎才尽的人是不是更没有资格坐在这里呢？！”
“h！！”海瑟从座位上跳起朝着茉莉的方向扑来，却被身边的人死命的拉住，茉莉坐在那里纹丝不动，只是悄悄拔出了防身用的刀。
“海瑟！闭嘴！！”阿曼达气急败坏地冲到海瑟面前，一把将他按在座位上，Jason在一旁脸色铁青，阿曼达发话了，海瑟也只好作罢。
“你最好祈祷别犯在我手上！”海瑟死盯着茉莉，咬牙切齿的说道。
“大家注意了，如果我有一天出了什么事，记得去他那里找我的尸体，刚才那句话可以称得上是恐吓了！”说完，茉莉起身摔门而去。
夜晚，茉莉事先给Zero打了电话，说她今晚不去录音室，让他也别练舞了，直接回家睡觉去。然后茉莉就窝在阿曼达公寓的沙发上，看着那段之前给Zero的录像带，画面中的他们嬉戏打闹，欢声笑语让茉莉觉得白天发生的事真的是可笑至极。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惧渐渐攥住了茉莉的思绪，第一次她对她之前无比自信的事业圈有了不好的预感，到底是为什么，她却怎么也想不通？！
“果然还是在意白天发生的事啊！”阿曼达这时回来，看到茉莉正在看以前的录像，目光一暗，避开了视线。
“好想回去啊，”茉莉没有注意到阿曼达的反常，还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
“别看了，不觉得心酸吗？”
“我一个人觉得心酸有什么用啊？阿鬼因为Bobby跟我闹，我还能想办法跟他和好，至于海瑟，我真不知道他抽的是什么风！？”茉莉想到这就觉得十分懊恼，她也不愿意跟海瑟闹得水火不容。
“可能是因为Bobby的事吧。”阿曼达心不在焉的应答着，余光却时不时地飘向电视中的画面。
“Ti跟Bob已经分手了，他喜欢Tiffany就去追啊！拿我撒什么气啊！！”
“海瑟他最近心情很糟糕，写的歌都被老爸毙了，后天之前他再交不出好的，恐怕就要有麻烦了，你这个时候说他江郎才尽，的确是够狠。”阿曼达一面卸着妆，一面跟茉莉说明情况。
“他先说我是叛徒的，即便我不否认，也轮不到他说我什么！”茉莉毫不示弱。
“呀咧呀咧，脾气这么大，你到底是怎么了？最近脾气都这么大？”阿曼达回身询问，茉莉慌忙与她错开目光。可能是怀孕的缘故吧，不过她不想让阿曼达知道。
“没事，他心情不好你也不好过吧，海瑟应该没少折磨你。”茉莉小心的试探，阿曼达苦笑了一下，并没有回答。
她想的没错，海瑟和阿曼达之间早就失衡了，照这个状态下去，阿曼达换制作人是迟早的事，再过不久就是续约的事了，茉莉也想趁这个机会看看Jason怎么处理海瑟。
“J，海瑟会振作起来的。”
“你倒是想得开，我对他可没抱有那么大的希望，他那简直就是堕落。”茉莉耸耸肩，呈放弃状。
“如果是Bobby这样的话，你肯定不这样。”阿曼达注视着镜中的茉莉，若有所指的说。
“那你真是高看我，我现在已然都后悔了。”茉莉叹了一口气，专心看录像，这时录像中的他们终于全员集合，Nelly理所应当的站在center的位置，带领着群舞，茉莉正看得入迷，完全没注意到阿曼达的不对劲。
“J！关掉！”阿曼达一副惴惴不安的模样，茉莉一时没反应过来，
“嗯？”
“关掉！！！”
茉莉吓得立刻把录像带退出来，Nelly的事一直是他们所有人的隐伤，只是茉莉没想到阿曼达到现在都接受不了。
“你没事吧”
阿曼达剧烈地喘息了很久才平静下来，转过身，很冷静地对茉莉说：
“别再看这些东西了，我们都回不去的。”
“我知道了。”茉莉点点头，觉得应该转移一下话题。
“现在的情况Jason怎么看？”
阿曼达做了一次深呼吸，“咱们分开的时间太久了，心都冷了，老爸的意思是看看谁的心还没冷得完全僵掉，重新凑在一起取取暖吧。”
这样的话传到自己的耳朵里，茉莉不知道是喜是悲，看来Jason要下狠手啊，茉莉拿起手机给Ray发了一条简讯，很简单的一句话，却象征着博弈的开始：
‘得招兵买马了。’
她没有参战的意思，却也不想稀里糊涂地就被“吃”掉，既然不想，就得让自己有足够的威胁才好。
日本，某酒吧。
莲难得的约泰出来喝酒，尽管他平时都是直接去泰那里的，但是他想现在的泰恐怕不能很好的做一个聆听者。
“你还真是悠闲啊。”泰有点无奈，他可是忙的要命。
“坐吧，反正你忙完回去家里也没人不是吗？”莲给泰倒了一杯烈酒，泰没有拒绝。
“团子还是没有消息吗？”
泰没有回答，而是把杯中的酒一饮而尽，如果可能，真想把那个小人儿拉到怀里，好好打一顿屁股啊……
“那家伙真狠啊！说不联系还真不联系啊！”莲忍不住感叹。
“你又不是第一天认识她。”泰点燃了一根烟。
“团子不在不好过吧。”莲借着泰的火给自己也点燃了一根烟。“她可不是那种煮味增汤等你回家的女人啊，至少现在不是。”
“娜娜也不是。”泰在巧妙的转移谈话目标，他不喜欢跟别人谈论茉莉，即便是跟莲。
“说到那家伙，真的是让我头疼啊，这个阴暗的女人，根本就是一次不落的在吃避孕药！”莲说起这件事心情就十分的糟糕。
“可能她童年的的经历让她很难面对这件事吧。”泰适时安慰着莲。
“这点团子比娜娜可爱多了，她可是很喜欢孩子的。”莲有那么一点点的羡慕。
“是啊，不过孩子的事暂时不在我们的考虑范围内。”泰想起了茉莉第一次跟他提孩子的场景。
“为什么，团子这样满世界乱跑，你都不会担心吗？！”
“等她的身体好一点再说吧。”泰淡淡的回答，看上去毫不在意。
“你和团子究竟是真的还是假的，不会是联合在一起骗我玩的吧？”莲简单想了想这两位的相处模式，再加上一开始的不相信，他得出了这样的一个结论。
泰苦笑了一下，轻轻摇晃着酒杯，杯中的冰块撞击着杯壁发出叮叮的响动，过了很久，才对莲说：
“你还不够成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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