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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她只是一个孩子


时简的心口气血翻腾,尤其是看到傅子宁那一副冷漠寡淡的样子,更是怨怒不打一处来,索性一咬牙,道:“好,我摸。”

        有人见时简开始伸手摸牌,立即拍手叫好。

        他们一个个在外面人模人样的,到了这关口全是一头头披着人皮的狼。

        时简死死的咬住嘴唇不让自己发出一点声音,即使咬破了也毫无感觉。

        她颤抖着手从男人手里的一堆牌里摸了一张出来,颤颤巍巍的在众人面前翻开牌面,是一张黑桃q。

        “我我我!我有红桃q。”

        有人兴奋跳起来,众人立即将那人推上来,一个劲儿的起哄。

        “你小子可以啊,这便宜都能让你占着。”

        有人发出羡慕的声音,持有相同牌的人看着年龄不大,可依旧是跟这群人同流合污的人。

        时简看着被推倒在自己面前的男人,一副激动无比的模样,心底就跟结了冰一样,浑身都在不停的颤抖,她死死的抿住苍白的嘴唇,手里的牌被她用力拽紧。

        可是看那架势,要是不照做他们能放过她?大脑乱得很,胸口处阵阵的痛,针扎一般,全扎在了心尖上,再一咬牙,甚至能感觉到两齿相碰发出的咯吱声。

        “行了。”一道淡漠的声音传了过来,在这一片嘈杂声中却没有被淹没,甚至可以说成功地让一室的喧闹瞬间沉寂下来。

        时简此刻的面色苍白的跟死人一样,手指的颤抖依然无法停下,但不可否认,梁景行这一声的确让她喘了一口气。

        酒席间几个人眉来眼去却没人作声,好半晌,萧然的人才低低地唤了一声“傅总”。

        傅子宁抬眸看了眼面色如常梁景行,淡淡抿了抿嘴,一把将时简拉到跟前,神态慵懒道:“我带来的人,你们也真敢欺负。”

        “放开!”

        时简忍不住了,浑身冰冷的跟一块寒冰一样,用尽全身力气推开他,扭头就跑,她也不知道跑哪里去。

        反正现在,能跑多远远离这个肮脏龌龊的地方,她就跑多远。

        梁景行不紧不慢的走到神色如常的傅子宁身边,目光看着门外:“她还是个孩子,你这么做合适?”

        傅子宁眸色深悔,扫了他一眼:“跟在我身边,早些习惯。”

        时简一路低头跑着,她不知道跑哪儿去了,反正远是应该离那个地方远,这里应该是别墅的花园,有很多不知名且名贵的花。

        她渐渐没力气了,停了下来,发酸的眼眶不自觉的开始一滴一滴的掉眼泪。

        她不委屈,只是讨厌那个无力反抗的自己。

        时简蹲在那里,把头埋进臂弯里,只有她瘦小的双肩微微颤抖着。

        她到底要怎么做,他们才肯放过她,她不过是一个刚成年的小女孩,为什么要这么对她……

        傅子宁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时简的背后,他没有动也没有叫她,而是静静的站在后面看着她,看着她瘦削的身体一颤一颤的。

        他不是没有见过女人哭,只不过看见时简哭的时候,心底竟然涌现了不知名的情绪。

        “时简,起来。”

        傅子宁眸子深深的,静静的看着时简,语调不高不低不冷不淡。

        时简抬起头了,那张娇俏的小脸此刻通红,她却依旧倔强的擦干眼泪,用一副毫不在意的冰冷神情看着她,眼底还有若有若无的恨意:“傅子宁,放过我吧…”

        她与他本素不相识,单凭一张纸合同,把他们硬生生的绑在了一起,她不过是一个涉世未深的小姑娘,为什么要跟着他见证这么恶心的世界。

        傅子宁的眸子沉了沉,蹲下身子状似温柔的拉过时简,让她靠在自己怀里,一只大手安慰似的轻轻拍着她的背,语气也柔和了下来:“别哭,乖。”

        傅子宁的话像是有魔力,时简原本止住的眼泪控制不住的掉下来,整个脑袋都被强制性的按在傅子宁宽大的怀里。

        她挣扎着想挣开他的束缚,将眼泪和鼻涕全都胡乱的擦在傅子宁干净的黑色西装上面,时简用浓浓的鼻音哼了一声,在傅子宁看来,倒更像是闹脾气的小猫了。

        他搂着她,嘴角低低浅笑着,眉眼之间都是浅浅的淡笑。

        时简被傅子宁紧紧搂在怀里有几分钟,她抬起头来那双红肿的眸子刚好对上傅子宁浅浅淡淡的目光,她的声音依旧冰冷:“合约作废好吗?”

        她真的不想,不想再去接触他们那个恶心至极的圈子了。

        见时简依旧坚持解除合约,傅子宁的声音瞬间就沉了下来:“回去吧。”

        时简见他起身准备就这样走了,一瞬间站起来拉住了他的手:“我不减房租了。”

        傅子宁深深的盯着她,良久后,他轻声叹了口气,将她从地上拉起来:“今天就先送你回去。”

        之后,傅子宁一直沉默着开车,不再给时简任何开口的机会。

        到家之后,傅子宁让她下了车,依旧一句话也没说的把车开走了。

        时简站在楼下看着豪车远去,叹了口气转身上楼。

        这个地方,不比那个豪华大别墅令她厌恶,可是就像那张合同一样,她没有办法,她无能为力。

        时简站在门口深深的吸了口气,把眼泪擦干,扭开了门把手,依旧是那股臭气熏天的酒气。

        这么多年,时简第一次闻到屋里的酒气感到了恶心反胃想吐。

        她强忍着恶心,进屋关门,满地的玻璃瓶和玻璃残渣就像地毯一样,她懒得去收拾,也不想去收拾。

        沙发上的女人浑身脏兮兮的,头发凌乱不堪,就像是从垃圾堆里出来的,喝的烂醉如泥瘫在那里。

        看着这一切,时简的心有些紧皱的疼,她来到女人的面前,苍白的嘴唇紧咬着:“时梁,你起来。”

        时梁,她的亲生母亲,本该幸福的一家人,可是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她亲生父亲意外死了,所有的债务全部丢到了她和时梁身上。

        她的母亲受不了这么大的刺激,精神出问题了,打工的不敢要她,现在整个破碎凋零的家的重任全都落在了还在读高中的时简身上

        “又是你这个废物……你为什么还要回来……你滚啊……”

        时梁每次说出的话,时简已经分不出真假与否了,可她心里深深的明白一个事实,她的亲生母亲根本就讨厌她,巴不得她去死。

        一滴眼泪从时简的眼角落下,滑过她冰冷的面容,她强忍着哽咽咬紧了牙关一字一句说着:你讨厌我,为什么还要把我生出来?”

        “致远……致远……”

        女人嘴里迷迷糊糊的呢喃着一个男人的名字,时简怔了怔,像是明白了什么一样,微微苦笑了一下站起来。

        脚底忽然踩到瓶子一滑,整个身子向后倒去,时简条件反射的是先用手撑地,地上的玻璃残渣一片一片的划着她的手掌。

        她生生的皱起了眉头,嘶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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