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方珺的世界
方珺：“为什么这么说？”
方桑意看到方珺表情不变，语气平静。
没有把她当成中二病，或者精神病人。
心里松了一口气。
她纠结了很久才决定和方珺说这一件事。
也有可能是战胜了张晴晴，脱离前世阴影，让她心情放松了许多。
有种重新开始的感觉，让她“重生”的防备心掉了很多，主动选择找妈妈谈心。
方桑意主动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她这种想法和经历，很容易被对方当成精神病。
见到方珺没有当她开玩笑，反而认真对待。
方桑意心都软了一大半。
她握着方珺的手，认真与其对视：
“妈妈，接下来我说的话，绝对是真实。我不会骗你，请你相信我。”
方珺回握住方桑意的手：“我相信你。”
方桑意挺直腰，严肃认真：“妈妈，其实我是重生的。”
“前世的我……”
方桑意将她记得的前世记忆，全部一一说出来。
说完后，她忐忑不安地观察方珺的表情。
记忆在大脑里的时候没有注意，当她讲出来的时候，才发现前世的记忆有点过于狗血。
就跟小说里的狗血反派女配剧情一样。
说着说着，连她都差点不相信这是真实发生的事情，而不是三流作者写的狗血文。
方珺没有质疑，也没有详细问些什么。
只是用柔和得仿佛河水中倒映星光的双眼，注视着方桑意。
眼底里的疼惜近乎要溢出来。
“你辛苦了。”
短短一句话，方桑意鼻子一酸，眼睛一热，差点当场哭出来。
她哑着嗓子摇头：“妈妈你不用担心，一切都过去了。”
“过去了，不代表你遭遇的痛苦就没有了。”
“你可以释怀，可以看开，这一段经历也许让你变得更加强大，但是我依旧会为此感到心疼，这并不冲突。”
方桑意狠狠地吸了吸鼻子。
“妈…妈妈，你不要这样唔…我…。”
说着说着，方桑意再也控制不住情绪，眼泪汪汪地呜咽起来。
自从想起来前世记忆，这是方桑意第一次毫无保留地发泄情绪。
等她把脸都擦红后，整个人浑身都松了大半。
感觉压抑的情绪都被清空了，做了一个精神马杀鸡。
人果然时不时要发泄情绪才行。
方桑意吸了吸鼻子，带着浓郁鼻音：
“妈妈，一时控制不住，你现在先别说那些话了，我听了就想哭。”
方珺眼带笑意地点头：“好，我不说了。”
“那你说世界是假的又是怎么一回事？”
“我感觉两段记忆出现了问题。特别是张晴晴和刘嘉他们的反应。”
“这一辈子的我经历都不一样了，他们对我做的事情居然没有什么大的区别。
好像有什么任务，一定要把我打压下去，让我人见人憎。”
不说蝴蝶效应这么复杂的事情。
简单一点来说，平时出门选择不同的路都能遇见不一样的人。
两辈子不同的经历，妈妈的影响力天差地别。
按照正常逻辑来说，张晴晴和刘嘉两个普通家庭出身的人，为什么会想着针对她？针对她又能得到什么好处？
他们之间又没有什么深仇大恨，日常相处看起来两人也不像是个傻子。
何必冒着失去前程的危险，去针对一个社会地位和资源都高过他们的人呢。
这其中，肯定有她不知道的利益关系。
“除了他们还有很多事情，都让我感到违和。”
方桑意深吸一口气，眼眶红红，认真地看向她的母亲方珺：
“妈妈，我曾经想过逃避答案。
这世界多好啊，张晴晴和刘嘉人见人憎，我赢了他们。还有一个爱我疼我如命的妈妈。
这世界是真是假已经不重要了。”
“可是……”
“可是你内心还是想要一个答案对吗。”
有人会选择像鸵鸟一样埋头进沙子，逃避现实。
方桑意不是这样的人。
敏锐的直觉，让她没办法忽略身边违和的漏洞。
方桑意沉默地点头。
“你跟我来一个地方。”
方珺没有直接说答案，而是带着她往一个地方走去。
清灵的女声平缓响起。
“你知道缸中之脑吗？”
方桑意仔细回忆，没有找到任何缸中之脑的信息，她摇了摇头。
方珺笑了笑：
“在某一天，你遇见了一个疯狂的科学家，她给你做了一个小手术，你醒来之后什么都没有发生，连手术的伤口都没有怎么疼痛，生活依旧继续。
你的生活越过越好，事业，爱情。
你成为了人生赢家。
顺利得，仿佛你就是天命之人，世界的中心。”
“这样的人生，是不是很好。”
方珺侧脸看向方桑意。
故事很简单，但方珺娓娓动听的声音弥补了故事简陋，引得方桑意顺着话题去思考。
“如果后续没有其他的阴谋，那的确是人生赢家的模板。”
“没有阴谋，就这样快乐地过了一辈子。”
方珺轻笑，话锋一转：“你的大脑是这么认为的。”
“科学家给你做的手术，把你的大脑切了下来，放进一个维持大脑活动的营养液的缸中。
大脑的神经末销连接在计算机上，计算机按照设定好的程序，将信息输入进大脑里。”
方珺在一扇门前停住脚步，转身看向一脸震惊的方桑意：
“这个时候，科学家想要让你成为人生赢家就能成为人生赢家，想要让你成为反派，你就会成为反派。”
“大脑可以被随意输入或者截取记忆，你的爱人，朋友，家人在前一秒和你也许只是一个陌生人。
又或者是仇人。”
“这样的人生，喜欢吗？”
方桑意感觉喉咙很干，头皮发麻，就连手指都控制不住颤抖。
她有种非常不妙的预感，心跳得很快。
方桑意哑口无言，只能呆呆得看着方珺，期待方珺说的一切都只是她的假设。
只是猜想。
直播间的评论区更是疯狂刷屏。
【“不可能！不可能！方珺说的意思，不就是虚拟世界吗？不就是方桑意目前的状态吗？”】
【“方桑意看似重生，也有可能是被节目组植入的重生记忆。缸中之脑，谁又能分辨真假？”】
【“记忆都没办法保证正确，人的存在将会变成虚无。”】
【“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妈妈是真的察觉到世界是虚拟的，还是说这只是节目组的设定？大夏天的我后背发凉啊！”】
【“等等，我们怎么证明我们不是缸中之脑？也许我们就是在那个大脑，所有的经历，节目组，虚拟世界，都是被输入的一道程序或者一段记忆？”】
【“套娃是吧？我也只是写好的npc？还是这个世界都是假的？”】
【“好可怕这个理论，越是细想，越是可怕。自身的存在都被质疑。
一个大脑无法知道自己是在颅中还是缸中，这世间的一切可能都是虚假的、虚妄的。那什么是真实的？”】
更多的人，透过方桑意的眼睛，无比痴迷地望着眼前浅笑安然的女人。
她就这样笑着，如同闲话家常一般，说出让世界震撼的理论。
更震撼的还在后面。
方珺把手放在门把手上，她们面前的门闪过一道白光。
大门的这一面墙从中间分开。
方珺站在那里，盛满星光的眼眸微弯，她对方桑意伸出手：
“欢迎来到我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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