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第4章
京城这么多的贵女，现下出去一说，这里面谁是最出名的，可不就是她舒月晴？
舒月晴神情温和，轻轻一笑，略过这个话题：“王嬷嬷已经来了，妹妹还是走快些吧，莫叫人等得急。”
舒月灵点头，也没有揪着这个话题不放，两人便一同前去。
路上都没有什么交流，只有云香忐忑的心情逐渐平静，身上的冷汗缓缓消失，见舒月晴并没有怪罪她刚才被曲解的话，心情不免变好，嘴角又禁不住勾起来。
府里的大小姐向来是个温和待人的，她这般的话被听见，也没被骂，这让她愈发觉得自己要好好准备追随舒月晴。
连旁边的春草也有点动了心。
她们都是家生子，自小就在这府中长大，府里的规矩她们比其他外来的更加清楚一些。
二小姐虽记在夫人名下，但待遇却与大小姐天差地别，因舒月灵不常出门，她的吃穿用度也都比不上舒月晴，毕竟她不出门，这些落差外面的人也不会发现，只要出门的时候穿戴不错便行。
下人最会揣测上面主子的心，所以府里的丫鬟，也没人把舒月灵一个没了亲娘的放在心上。
宫里来的王嬷嬷是太后身边的人，严厉得很。
第一节课上的内容便是长幼尊卑。
“咱们大庆朝尊卑分明，一国之内有圣上，一家之内有长幼，有嫡庶，出身高贵，则高贵，出身低微，则低微。这一点，在皇家更为重视。”王嬷嬷顶着一张严厉到狠辣的长相说道。
舒月晴听着这似乎话里有话，禁不住抬头看过去，眸子里面带着些许愕然，却得到王嬷嬷略微赞赏的笑容。
看来这王嬷嬷是来帮她的。
她心下一定，想及以前入宫时，太后娘娘对她的赞赏，先前还有些七上八下的心这会儿逐渐放松下来。
王嬷嬷笑过之后，冷厉的视线看向舒月灵：“所以二位小姐往后即便是在同样一个府中，也需要有尊卑之别。平日里若一同出行，太子妃娘娘需要走在前面，而侧妃娘娘便只能走在后面；若是同席，侧妃娘娘需要为太子妃娘娘布菜；府内太子妃娘娘可用正红色，而侧妃娘娘不可。一切的吃穿用度，侧妃娘娘都要低太子妃娘娘一等。两位小姐可清楚？”
舒月晴款款道：“月晴清楚了。”
也听懂了她真实意思的舒月灵默默道：“月灵也清楚了。”
这哪里是过来教导规矩的，分明就是过来告诉她不要痴心妄想贪得无厌的。
还没嫁人呢，就过来给她下马威了？
她禁不住想自己是不是什么时候得罪了这位太后娘娘。
但是她也没进过宫，尚书府内也没有什么在宫里面当妃子的娘娘，要说她能把太后得罪，也就只有刘氏与舒月晴，外带着一个太子殿下能有机会替她得罪太后娘娘。
此时她就像是一只躺在草丛里的小兔子，忽然被人丢了两个石头砸到头上一样无辜。
“嗯。”王嬷嬷点点头，面上看不出什么偏心的样子：“二位小姐往后同一日嫁与殿下，一个为正，一个为侧，须知嫁人后女子不可善妒，两位未来的娘娘地位不同，便是连殿下夜宿的时间也有区别，万万不可三天两头的勾搭着殿下，那等下贱的勾栏手段，切不可出现在太子府上！”
舒月晴很快读懂这里面的话，到底还是个小姑娘，悄悄就红了脸，这样的话几乎算的上是闺房密事，她点点头：“月晴知道了。”
舒月灵倒是没有什么反应，她也从王嬷嬷的话里面读出了一些信息，但这个信息与舒月晴不同。
她的注意力在不能三天两头勾搭赵睿泽上，什么意思？王嬷嬷这是在敲打她？说她勾搭太子殿下？
不是，难不成你们太子殿下还真是喜欢她，他喜欢的人不是舒月晴吗？！
王嬷嬷看她不说话，且神色自然，一看就是对那些勾栏手段特别熟悉，眼神一厉：“二小姐可清楚了？”
舒月灵的思绪瞬间收回来，点头：“知道了。”
见她对自己的态度平淡且略有几分敷衍，王嬷嬷面上露出几分不愉。
王嬷嬷一连讲了不少，很快到了晚饭时间，本来应该下课，但王嬷嬷想要检验她们的学习成果。
便请了舒尚书与刘氏一并过来，让舒月晴给他们布菜，毕竟就算以后是太子妃娘娘了，也少不得偶尔需要为太子布菜，如今就当做是练习。
舒月晴一想到自己以后会为太子布菜，心里便高兴得不行，开开心心完成作业。
“大小姐天资聪慧，一点就通，做得特别好。”王嬷嬷面带赞赏。
舒月晴唇边的弧度更加灿烂几分，对上刘氏与舒尚书赞同的眼神，温柔笑道：“都是嬷嬷教得好。”
王嬷嬷点头：“大小姐谦虚了。”
引得舒月晴更加温柔。
“大小姐做得真好。”
“是啊，而且还温柔。”
“动作行云流水，像幅画儿一样。”下面的一些丫鬟见状，也纷纷赞叹道。
舒月晴神色不变，对这种夸赞的声音都已经习以为常。
而后王嬷嬷看向舒月灵：“现在，该轮到二小姐了，请吧。”
舒月灵：我其实更想看舒月晴布菜，能不能不要带上我？
丫鬟堆里的云香看着舒月灵那淡淡的表情，她到底跟了舒月灵这么多年，从这个表情里面读出了一点不爽，她的心里一阵舒畅！
说不出是什么样的感受，只是她们平时虽然都在背后讽刺舒月灵，可似乎对她都造不成什么影响。
云香每次看见她那不在意的样子，就觉得自己像个傻子。
但现在不一样了，现在可是宫里的嬷嬷在教规矩，大庭广众之下，叫她亲自给大小姐布菜！
这就是在告诉所有人，她舒月灵一辈子都得被大小姐踩在脚下，与太子殿下聊得来又如何？走运被赐了侧妃又如何？她说好听一点是个侧妃娘娘，说不好听实际上还是一个妾室！
永永远远都要听从太子妃娘娘的话。
而且这可不比她们在背后编排那样名不正言不顺，这是正常的规矩，谁也反驳不得的。
一瞬间在场好一些丫鬟脸上都升起了一点幸灾乐祸。
舒月灵在这个府里面没人看得上，但人家还是半个主子，可是凭什么？她一个戏子的女儿，还不如她们这些丫鬟的出身呢，凭什么就能让人伺候着？
她与太子的事情府上的人也都知晓一点，说不嫉妒是假的。
这会儿终于要看见她低人一等，大家都心照不宣的暗暗开心。
舒月晴见舒月灵不动，表情为难道：“这，我们还未曾嫁人，如此是否不好？”
她微微簇着眉头，一副不忍心为难舒月灵的样子，云香等人顿时觉得大小姐果真是菩萨心肠，自己的未婚夫都被人使手段给抢了，她还在护着对方，心中立刻对她升起几分怜惜。
大小姐果真是大家闺秀，心胸宽阔，与某些只会使下作手段的人不一样！
好在王嬷嬷是个严厉之人，只听她道：“大小姐，此事没有什么不好，总归以后都要做，且如今你们的婚期也不远了，顶多只有一两月，老身认为，二位小姐如今在府上便需要做好准备，最好日日餐餐都如此最好。”
一句话轻松驳回舒月晴的客套，舒月晴的脸上扬起一丝隐秘的微笑。
舒尚书也跟着点头：“嬷嬷说得对，月灵你便来为你姐姐布菜吧。”
舒月灵：
尼玛一群狗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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