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出发
李玉的这番话倒是把孙莹问得颇有些尴尬。
一个日后的一阁之主竟然说自己不会用内力，这放在江湖上简直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大笑话。
孙莹摸了摸自己的鼻子，颇有些心虚道：“暂时还是不能用，但是我会努力的。”
努力？
孙莹自己都想自己来一巴掌。
努力这个词是最虚幻的，这具身体的主人在书中也是练了十年多的浮花心经，上次姚峰派与芳林派来寻事的时候，她明显可以感受到体力有什么巨大的气息在流动。
但是除了昨晚失控的时候飞出的那道利刃外，她根本用不来体内的内力。
李玉的表情有些微微地嘲讽，他没有回答孙莹的话语，只是又低头默默地看起了书。
这小子，摆明了就是看不起她吗！
“兰儿见过小姐用内力哦！”
没想到兰儿稚嫩得声音倒是脆生生的开了口。
“昨晚，从小姐的面前，突然飞出一道真气，像刀一般的到处乱飞呢！”
李玉将手上的书合起，定定地看向兰儿。
“兰儿你说什么？”
兰儿一双大眼睛眨巴眨巴地看着李玉，以为是自己没有说清楚，于是又补充了一下道：“就是一道白白的像刀一样的东西，‘咻’的一下从小姐的前面飞出来，昨晚我亲眼瞧见的，真真切切。”
边说还边笔画着那飞出东西的模样。
兰儿虽然年幼，尚且六岁，但是表达能力也并不差，加上手舞足蹈的生动比划，倒是形容得八九不离十。
李玉听完后将书放下，一下直起身来。
孤雁听完之后也面露震惊之色。
孙莹诧异，二人这都是怎么了，一副大惊失色的模样。
“小姐……我们习武的最高境界，便是用内力化为真气凝聚成实体。”
孤雁见孙莹似乎一脸不解的样子，替孙莹解释着。
孙莹疑惑道：“也就是说，凌风剑法第十式便是如此吗？”
她又岂能知道这些……只是昨晚，她用出那招后，所有人都以为她用的是凌仪派的招式。
这么一想，钟天昨日隔着空气震断了其弟子的双臂，这种隔山打牛的技巧，应当也是同理。
孤雁点了点头，道：“如果兰儿形容的没错，小姐的出招确实很像凌仪派的招式。”
兰儿连忙道：“我看得可是真真切切，半分没有虚言。”
李玉怔怔地看着孙莹道：“小姐你可还记得自己是如何发力的？”
孙莹摇了摇头。
“那一晚，我被众人逼问，头疼欲裂，身上就觉得好似有许多的真气乱窜，然后突然就这般了。”孙莹如实回答着。
“若是这般，小姐还真是天赋惊人。”孤雁替孙莹高兴着。
李玉则是一撇嘴，不悦道：“不会控制自己的内力，昨晚是运气好，没有伤到人，若是哪天在门派内不小心没控制住，我们可都要遭殃了。”
孤雁连忙一掐李玉后背，怒道：“玉哥哥，你怎么能对小姐这么不敬。”
孙莹看着李玉被孤雁掐得颇有些无奈的表情，知晓李玉说的没错。
昨晚的事件确实是因为解兰卿在，化解了这次的危机。
但是若是解兰卿不在呢？自己若是下次不小心暴走了，又该是谁来制止呢？
自己能用出这般的能力，说明自己体内的内力极强，如果不去认真的控制，真不知晓以后还会怎么样。
“李玉，谢谢你，你说的对，我会去找方法学会控制自己的内力的。”
孙莹说得极为认真，感谢的话语也是颇为真挚，倒是让李玉一下子愣了住。
孤雁连忙咯咯一笑道：“小姐，玉哥哥怕是完全没想到小姐是个这么直爽的人呢。”
兰儿也开口道：“以前娘亲告诉我，千万别惹小姐生气，小姐被阁主宠得脾气可差了。”
可真就是童言无忌，也就兰儿这个年纪敢将这种真话说出来了。
“兰儿不懂事，请小姐莫要生气。”孤雁连忙替兰儿解围。
李玉看了一眼孤雁也连忙道：“小姐，都是我的错。”
见孤雁和李玉二人替兰儿这般解围的模样，孙莹倒是觉得二人极为仗义。
“无妨，人都是会变的，大家以后在我面前倒也不必拘谨。”孙莹笑得温和，又继续道：“看起来，有你们二人在，羽叔叔也能放心了。”
话刚说完，羽智阳便推门走了进来对着孙莹道：“小姐，老家来信了。”
老家来信了，那么便是解兰卿的回信来了。
孙莹连忙起身走了出去，顺手将门带上。
二人走至伙房，羽智阳将信递给了孙莹。
信的内容很简单，仅仅一句话。
‘明日午时，山下客来茶馆。’
虽字数寥寥，但是所写之字笔锋苍劲有力、笔画柔中带刚，真是骨气洞达。
孙莹点了点头，羽智阳便将信放入了正在燃烧的柴火内。
“小姐，菱花阁的掌门玉佩我先收着，等你回来了再交还与你。”
“嗯，这段时日，要辛苦羽叔叔了。”
菱花阁这几年来可谓是麻烦事情不断，若不是知晓羽智阳这一头青丝是天生的，只怕是都要误认为他为菱花阁操碎了心而白了头。
晚饭之后，孙莹本想着小睡一会儿，却不想一觉睡到了第二日早上，连忙起身简单洗漱了一番后收拾东西。
仔细想了下好像除了那砚台之外，她并没有什么随身之物了。
羽智阳取了一小包东西塞到了她的手上，孙莹可以感觉到里面沉甸甸的重量。
“羽叔叔，现在正是菱花阁需要用钱的时候，我不能收。”孙莹连忙想将手上的东西还给羽智阳。
“小姐收着吧，菱花阁在外还是有几间当铺可以赚些小钱的，小姐独自在外，自是需要些钱财傍身。”羽智阳推阻着。
孙莹这才记起书中还有这个设定，虽是没有细说，但是在书中，菱花阁几乎都没有过什么金钱的问题，想来收益是不错的。
与众人告了别，孙莹背着一个极小的包袱走出了菱花阁的大门。
“小姐，真不需要我送你到山下吗？”
“不用了，羽叔叔，最近发生的事情太多，去凌仪派后也不知是个什么情况，这段路，我想一个人静静。”
孙莹神情悲戚，转过身去，不再看众人。
羽智阳瞧着孙莹身上略有些宽大的粗布麻衫，深深地叹了口气。
曾几何时的小姐，是被老爷捧在手心上的明珠，除了练武之外，小姐想穿什么衣服便穿什么，想要什么首饰便买什么，吃穿用度，从未差过她半毫。
更何谈是穿这种不合身形的衣裳……
也许是之前的小姐太过骄纵，倒是显得如今的小姐懂事得令人心疼。
随着‘吱呀’一声的响起，菱花阁的大门被关了上。
孙莹的心也跟着一紧。
其实，对于她来说，凌仪派的事情她反而更了解，毕竟书中的女主角是林柔儿，林柔儿所处的凌仪派才是故事所发生的主要地点。
身为读者，她一直都是站在林柔儿的视角看待着整个故事的发展，而今，却穿越成了反派的立场，不免感到的是阵阵悲凉。
书中的孙莹，也许在及笄之前都是幸福的，但是在及笄之后，被娇惯大的小公主又哪里能直面这些人情世故……
父亲去世、宝物丢失、被人诬陷、羽智阳也深受重伤。
她不得不继承了菱花阁阁主的位置，为了保护自己的门派，她重修浮花心法，却不想走火入魔、滥杀无辜，最终被林柔儿所刃。
书中的她，一生何其悲惨，而菱花阁，又是何其的无辜。
不知不觉，已经走了许多的路。
山遥水远，她一步步地走着。
好在，死亡的结局应当已经避免了，甚至，因为玉还在的缘故，她已经完全偏离了书中预定的走向。
之后，她要做的事情还有很多很多。
她要查清当年雨山寺的真相，她要知晓自己为什么不能使用内力，她要做一名合格的阁主去好好地守护她的门派……
也许，因为浮花心经的缘故，菱花阁永不能成为被江湖所承认的名门正派，但是她依然要去做自己认为正确的事情。
不知不觉，已经来到了山脚，见到了热闹至极的小镇。
眼看着快要至午时，孙莹也无暇欣赏小镇之景，连忙加快了脚步看着周围的招牌。
找到客来茶馆时，林柔儿已经在门口等着她了。
见她来了，林柔儿便开心道：“孙姐姐！”
她额上的朱红已然恢复，这代表林柔儿的身体已经无事。
因着凌仪派的凌风剑法最高招式便是集气成剑，所以对于门派弟子来说集气便是基础修行，较为资深的弟子便能将真气凝聚于额间，形成一抹朱红。若是气力退散，那么那抹朱红便也会消退。
孙莹笑道：“柔儿，你气色好了许多。”
“师兄说了，都是皮外伤。我也不知为何，明明是那般高的山谷，竟是一点内伤都没有，昨日好好睡一觉便无事了，真真是运气极好。”林柔儿抚了抚自己的眉心，也是一脸的不解。
“柔儿，人来了吗？”张绍手上拿着一盒包装精美的糕点走了出来。
孙莹扯了扯嘴角，佯装不悦道：“怎么，就一天不见已经不认识本姑娘了吗？”
张绍这才后知后觉地发现林柔儿身边的姑娘竟然是孙莹。
“你！”
张绍不由得大惊，又细细巧了孙莹好几眼道：“倒是生得标志，昨日竟是没看出来。”
说罢，也没再理会孙莹，只是献宝似的将手上的糕点递给了林柔儿道：“柔儿，你喜欢的桂花糕！”
林柔儿连忙开心地接下道：“谢谢师兄，待我们回了凌仪，与孙姐姐一同分着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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