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文理分班考试
2015年1月22日，英华中学高一期末考试。
也许上天知道即将有一群人要分开，特意下起了雨，为这离别增添几分清冷之意。
考场上，石江月和金秋隔着一条过道，并排坐着。这场考语文，台下许多人正奋笔疾书着。陈静监考得无聊，开始数教室里有多少个人是她带班的学生。
1个、2个、3个7个。
不知道这些人里有多少能继续留在自己班里呢，陈静默默想着，表情严肃。
坐在角落里的蒋乐对古诗句默写题犯起了难，想问前面的兄弟要个答案，不料抬头就看到陈静正一脸凶狠地看着他，吓得他忙将小心思收起来，乖乖坐正，低头看下一题了。
“距离本场考试结束还有15分钟，没有填答题卡的同学记得涂答题卡。”
金秋闻声瞥了眼石江月，她还在写作文，看起来已经写超过800字了，应该是灵感爆发，在向1000字冲刺吧。只是，自己早上走得匆忙，忘了将2b铅笔带来，想向她借根笔，但还是再等等吧，要是打断了她的思路就不好了。
“还剩最后五分钟，作文没写好的同学要抓紧了，没涂答题卡的同学快点涂，全都写好的同学再检查一遍卷面有没有漏写姓名班级。”
石江月刚好在此刻潇洒停笔，金秋找准机会向她借来2b铅笔，认真填起答题卡。
石江月疑惑地看向金秋后座的王乐琪，心道这家伙该不会一直在等我写完试卷吧，难道他不晓得后桌也是认识的同学吗。
第二场考政治，选文科的同学大都在紧张地背书，石江月也不例外。
“坚持和完善按劳分配为主体，多种分配方式并存的分配制度”
金秋原本想跟石江月说声谢谢的，看到她在背书，又不忍打扰，于是跑隔壁班找王玄借了2b铅笔。他知道王玄不想背书选了理科，分班也只看理科成绩，所以这场政治考试不会认真考。
王玄倒是很惊讶金秋会来借笔，“怎么，你要学文啊，不想跟老梁还有我们这些兄弟一个班啦？”
“也不是要学文，我还没想好，就每场考试都尽力而为吧。”
“哦，这样啊，我还以为老梁说你重色轻友是真的呢，你可别让哥们我赌输了啊。”
“赌？重色轻友？梁文宇在搞什么鬼？”金秋懵了，他怕老梁那个大嘴巴把自己的心事传了个遍，最后再影响到她。
“你自己问老梁，我只是跟他打个小赌，别的我可不知道。”王玄见金秋神色慌张，心道这哥们真傻，也就是自己看破不说破，换了旁人早就戳穿他了。
考生物时，石江月把自己会的题都写上了，尽管她不学理科，但好歹是一场考试，依旧需要认真对待。少女写完整张卷子也不过用了45分钟，没办法，很多题她都不会做，空了一个又一个。
无所事事的石江月望向四周，前面坐着个穿灰色大衣的女生，此刻正趴桌睡觉。左边则是奋笔疾书的金秋，“这个憨憨同桌是要学理吗？嗯，应该是吧，好像很多男生都选了理科。啊，对了，夏妍和方涵也学理了，不知道我以后的班级会遇到几个熟人，想想竟然有些感伤。”少女想着想着，情绪有些低落，转而望向右边，天已黑，窗外的雨，还在滴滴答答地下着。
叮铃铃
最后一门考试结束，学生们或喜笑颜开或愁眉苦脸，伞挤着伞，人挤着人，踏出了校门。
金秋起初是跟在石江月后面走的，可是走着走着就被人岔开了，两人越走越远，少年只能勉强瞧见她的背影。金秋不禁感慨，这就是茫茫人海中我与你渐行渐远，直至不再见的感觉吗？石江月，我们还会再次成为同桌吗？
一周后，分科考试成绩出来，有人欢喜有人忧。
石江月刚进8班教室就被几个人围住一顿说，吓得她以为自己有哪科考出了惊天倒数第一。
周晓雅：“石江月，你好厉害，这次语文那么难都能考这么高！”
金珂：“答应我，到了6班也不要忘了我们这些渣渣。”
夏妍：“呜呜呜，我会想你的！”
刘鸿睿：“月姐带带我啊，以后跟你混了！”
蒋乐：“月姐真牛叉！”
石江月带着怀疑的心，将目光投向墙上贴着的成绩单。
乔羽，梁文宇，陈思然，夏妍，袁嘉磊，刘鸿睿，方涵，石江月，薛辞，金秋
“天呐！我竟然考了第八名！语文117！还分到了6班！我的个天呐！”石江月看着成绩单激动地不知还要用什么言语来表达自己内心的惊喜。想了想，她开口对身边的众人说道：“朋友们，以后常来6班玩，我也会去找你们的！”
寒暄一通后，石江月走到自己的座位上，她这才注意到金秋已经来过了。
“诶，你在几班啊？”
金秋心想他果然没猜错，她心里压根就没有自己，明明他和她之间就只隔了一个人，她却一点也没留意到。这么想着，少年自顾自生起闷气来，低头装没听见。
“嘿呦喂！”石江月又起身去前面看了眼成绩单，“哟呵，第十名啊，我还以为没考好不好意思说呢。等等，他怎么也在6班？”
“诶，同桌，好巧啊，你也分到6班啦，这次考得还不错嘛，怎么不理我啊？我以为你都分到理科班去了。”石江月再度回到座位上。
“你这么想让我去理科班？”
“也还好吧，之前听人说你家里要你学理来着，看样子你是叛逆了一回啊。”石江月见金秋情绪依旧不佳，又补了一句，“该不会你是为了哪个小姑娘叛逆的吧，但看你这闷闷不乐的样子，难不成没跟人家分到一个班？”
金秋被气笑出了声，他原以为石江月能感受到自己对她的好感，不曾想这女孩反应如此迟钝，他一时间也不知要怎么反驳，干脆点点头，“是啊。”
“哦。”石江月其实还想多问他一嘴是班上哪个女生，但不用想都知道金秋不会跟她说的，两人的关系还没熟到这个地步。
梁文宇过来是准备问石江月等会去不去唱歌的，他一看这俩人互相不说话，氛围有些尴尬，也不知道是怎么个情况，于是先试探性地问道：“你俩没事吧？”
“没事。”回他话的是石江月，梁文宇顿时明白了，又是金秋这二货在闹小脾气呢。
“哦，是这样，我是想着成绩下来了，大家可以放松放松，去唱唱歌啥的。金秋我好哥们不用说肯定会去的，那石江月你去不去啊？”
“你们男生唱歌，我不去。”
“不是只有男生，金珂也去，你看，她也正喊别的女生一起呢，人多热闹嘛~”
石江月一看，好像还真是，金珂正跟陆璐有说有笑的。
“你等等，我问问夏妍去不去。”
“她也去，我跟她说了你也去。”梁文宇精准预判石江月的反应，提前跟她的好友们打过招呼。
石江月狐疑地看了老梁一眼，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但她去问夏妍，夏妍确实答应了老梁，就这样，石江月也加入了此次k歌队伍。
依旧是天籁ktv某包厢，几个男生坐在一边选歌，几个女生坐在另一边叽叽喳喳地聊着天。
“夏妍，你就在我弟隔壁班哦，我刚刚跟他说了，让他开学多照顾着你，1班你熟人少，要是有人欺负你，就找他帮忙。”
八卦之王梁文宇坐了过来，“石江月，我也在1班，不会让人欺负夏妍的。”
“你可拉倒吧，还没我弟靠谱呢。”
“嘿，我在你眼里就这么不靠谱啊？”
石江月想起之前听来的传闻，说梁文宇是个玩弄人感情的家伙，前段时间有个女生天天围着他转，看他打篮球辛苦还送水给他，结果老梁转眼就被人看到跟另一个女生笑嘻嘻地走在路上。
梁文宇没等到石江月的回复，想着自己光明伟岸的形象是在何时何地受了损，怎么给人落了个不靠谱的印象，自己还毫不知情。
一行人合唱了几首歌后，气氛嗨到了顶点。老梁顺势吆喝起要玩真心话大冒险的游戏。
石江月运气不好，第一轮转盘的指针就指向了她。
“那我选真心话吧。”
老梁看了眼金秋，“那我可就问啦，你有没有对象？”
蒋乐：“老梁你也太会放水了吧，这还需要问啊？”
金珂：“就是，压根不用问就知道。”
梁文宇尴尬地笑了笑，“第一轮不要搞得那么紧张嘛。”
石江月向老梁抱拳致谢道：“谢了啊，对象嘛，我必然是没有滴！”
角落里，金秋紧绷的肩膀松了松。
又过了几轮，指针又转到了石江月，这次提问的是蒋乐。
“石江月，我这个问题很犀利哦，你之前有条说说底下的评论叫你宝贝，那个人是谁！”
这个问题其实是老梁让他问的，蒋乐起初还不太明白，直到他进石江月空间看到那条评论才懂梁文宇为什么会开场问她有没有对象。
有几个不明所以的，也打开手机翻找评论，接着就听到一阵起哄声。
乔娜：“石江月，你不是才说没有对象吗？难道现在分了？”
老梁其实没打算邀请乔娜来唱歌，无奈乔娜听说金秋要去唱歌，非要跟着过来凑凑热闹。
石江月此刻突然明白了，怪不得之前就觉得哪里不对劲，原来是在这等着她呢。
“首先，我确实没有对象。其次，我也真的没谈过。最后，叫我宝贝的那个人是我爸。”
乔娜原先准备好继续反驳石江月的话憋在了肚子里，她顿时哑口无言。
蒋乐：“你爸也玩企鹅空间啊？”
“怎么不能玩？他还偷菜呢。”
“行吧，真时尚。”
半个多小时后，终于有一局让石江月逮到机会问老梁。
“你费尽心思把我们叫来唱歌，是不是还有别的预谋？”
老梁挠了挠头道：“是的。”
又是一阵起哄声响起。
于是接下来的真心话大冒险，大家都选择向老梁问话，问得他几度招架不住。
“兄弟们，姐妹们，我选大冒险，别问我了。”
金珂：“大冒险是吧，那你现在含情脉脉地看着金秋，跟他十指相扣，再亲他一下。”
“珂姐，别吧，不至于这么整我吧。”
“不想做？那就老老实实选真心话吧。”
梁文宇咬了咬牙，“那就问吧！”
“你是不是想趁机表白在座的女生，才要我们都来唱歌？”
老梁松了口气，坚定地答道：“不是！”
一行人问来问去也没问到点子上，转而唱起了歌。
唱完歌，少年少女各回各家的路上。
“老秋，我为你付出了多少你可看在眼里了啊！”
金秋翘起一边嘴角，“看到了，最长时间七天没洗澡嘛。”
“你还笑！我就差被问底裤是什么颜色了！”
“所以，蓝色？”
“好你个金秋！”
金秋笑开了嘴，脚步轻快地想要跑起来。
“诶，你给我站住，跑什么啊！”
两个少年一前一后在路上奔跑，引得行人连连侧目。
“夏妍，你说老梁他今天搞这一出到底是何居心啊？”
“嗯他应该是想套谁的话吧。”
“我总觉得他是在套我的话，”石江月清了清嗓，继续道：“可我跟他的交集并不多，没理由啊。”
“他确实跟你往来少，但你跟他好朋友可是朝夕相处啊。”夏妍决定为金秋推波助澜一次。这一学期相处下来，她看到很多次金秋给石江月讲题，还细心总结考点，看着像是个不错的人。
“你意思是金秋让梁文宇套我话的？不对啊，金秋天天坐我旁边，想问什么干嘛不直接问我，这不多此一举吗？”
夏妍闻言长叹，“他当然不好意思问啊，你看不出来金秋喜欢你吗？”
石江月收回前进的脚，愣在了原地。
“他喜欢我？真的假的？怎么看出来的？他都没有表现出来啊。”
“你好好回忆回忆，他是不是对你比对别人更耐心？是不是经常能看到他在看你？你被蒋浩越表白那几天他是不是有点阴晴不定？”
石江月歪着头思索片刻，“好像是这样，但他有喜欢的人啊，而且那个人肯定不是我。今天我看他心情不好，问他是不是没跟喜欢的人分到一起，他说是的。”
夏妍拧着眉头，这下她也搞不懂金秋到底是怎么想的了。
“哎，夏妍，依我看你就是想多了，金秋就是个有点热心肠的同桌罢了，而且你只看到他教我做题，没看到我也教他学英语了吗？他对我有耐心自然是为了回报我，他经常看我是因为我就坐他旁边，就是不想看我也得看。至于老蒋表白那段时间，他心情变化是怎样我还真记不大清了。”
“哎，既然你都这样说了，那就当是我多想了吧。只不过今后你跟他还在一个班，不管喜欢不喜欢，都别整得太尴尬，你就还看他是原来那个金秋好了。”
“嗯，放心，你也要和新同学好好相处，我会常找你聊天的。”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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