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表哥
风神巴巴托斯，提瓦特大陆七国之一蒙德的建立者。
他原本是北境大地上咆啸的千风中的一缕，后在“某场战役”继承了战死友人的意志与外貌，由风元素精灵变成了七神之一的风神。
风的精灵被天空岛承认，却不愿统治自己的国家，将权力交还给人类自己。
如今，时过境迁。
来到异世界的风神以吟游诗人的形象行走尘世，他以清风为耳，搜集着自己需要的信息。
谁也抓不住风。
所以随温迪一起出了酒馆的跟踪者，不过眨眼便跟丢了目标。
“这样啊。”看到下属无功而返，与友人辞别的太宰治脸上不温不火，却让低头的下属冒出冷汗。
“哈，别紧张。”少年假装好意地安抚，实则语调淡漠，“这是意料之中的发展。”
“非常抱歉！太宰大人！”知晓他本性的下属并未因为太宰的调侃放下心来，甚至越发谨慎地回答道，“是我们无能，没达成太宰大人的期望！”
“——既然如此。”太宰因他们的反应感到无趣，“就自己领罚吧。”
“是！”
负责跟踪的人没有犹豫地退下了。
“我看起来很吓人吗？”太宰对此不满，撇过头看向唯一一个敢与他对话的黑蜥蜴“百人长”广津柳浪。
“当然不。”广津柳浪低下头，单片眼镜的镜链也随之垂下，“他们只是没完成您吩咐的任务，自惭形秽罢了。”
“还是广津先生会说话。”太宰治夸赞般鼓掌，随后伸手碰了碰眼角的绷带，终于从座椅上跳下来，抬手让保护他的人散开。
“既然那位——吟游诗人？既然他说过几天会来，那就到时候再‘请’他做客吧……我想下次，你们不会再失败了？”
没有人敢回答。
不过也没关系，太宰压根不在意他们的答案。
“异世大陆啊。”少年对吟游诗人口中描绘的世界产生了些微的好奇，“这可比前代首领阴魂不散的故事有趣多了。”
被人惦记的温迪早已隐去身形，来到了他的操纵者身边。
坐车约要四十分钟的路程，在风神这里只需要十分钟。
他到横滨时天还没黑，甚至夕阳都还没探出头来。
温迪顶着依旧蔚蓝的晴天，曲指敲打小洋楼二层的玻璃窗，青绿的双眼注视着为他打开窗门的少女，露出足够亲切且讨人喜欢的笑容。
“干的不错。”为他开窗的千代柊挑眉，将他放了进来，“……不过还真是不可思议。”
等温迪踏入房间，千代柊拉起了窗帘。
她站到温迪的面前，关闭了选择好的第三人称视角，取消了对温迪的操纵。
风神的样貌参照了他逝去的友人，又带着风之精灵独有的活泼与欢快，他少年感十足，完全不像活了千百年的神明。
千代柊毫不矜持地直接上手。
她戳了戳温迪的脸，又轻轻捏了捏，最后满脸“这马甲（玩偶）做的真逼真”的感慨，这才放下了手，没再折腾自己的马甲号。
而在这个过程中，温迪一直面带微笑地看着她，乖乖地任由她作为，没有任何反抗。
——这是当然的。
本质上，温迪不过是千代柊操纵的马甲，当操纵者放弃掌控，尚未成熟的玩偶便不会做出最后一个命令外的动作。
“风神巴巴托斯，化名温迪以吟游诗人的名号行走在东京……恰逢他出现那日，异象显现，魔龙沉吟，无名的灾厄席卷这个国家，连死者也不再安宁。”
千代柊低声念出她的剧本。
“无拘无束的风见证了亲友的陨落、国家被摧毁，他想向目睹、放任这一切的‘天理’讨要说法，却又被七神的身份禁锢，没能将其从天空的彼端拽下。”
“最终平衡被破坏。”
“毁灭之国创立‘深渊’，他们化身为魔，向‘天理’扛起反抗的旗帜。”
“深渊之民被剥夺了‘人’的身份，他们为最终的目的不择手段。而知晓内情的七神则为各自的目的奔走、布局，试图开拓不同的道路。”
“——然而他们都失败了。”
“大陆被毁灭，虚假之天撕破伪装，一切重回虚无。”
“恰逢这时，他们发现了另一个世界。”
“一个同样是多国统治，却与提瓦特完全不同的世界——”
“‘地球’。”
千代柊写完《白鸽》、被十五告知可以召唤初始马甲时，就有预感自己会抽到什么类型的角色。
被十五科普了提瓦特大陆的势力分布以及主要角色后，千代柊对她会召唤出风神巴巴托斯这件事十拿九稳——创立了自由之都蒙德，曾与友人一起为自由而战、反抗高塔孤王“迭卡拉庇安”的风元素精灵，自然会与《白鸽》中为家人与自由组建反抗军的女主共鸣。
随着第一个马甲的召唤，千代柊可以激活更多东西。
只有她看得见的投影被放在视线的正前方。
首先是人物图鉴。
风神那栏被点亮，其下方详细记载了巴巴托斯经历过的重大事件，以及召唤他后能够激活的关联角色。
——“恶龙”杜林、“女士”罗莎琳·科鲁兹希卡·厄洛法特，以及“东风之龙”特瓦林。
还有一些没名字的魔物和打手abc，他们就不需要过多关注了。
对于千代柊来说，这些额外激活的角色是意外之喜。
她毫不犹豫地放出了杜林，让它在日本境内飞了一圈，魔龙自带的“灾厄”状态、辅以温迪能自由操纵风的天赋，让千代柊相当顺利的制造了一场持续了十分钟的天地异象。
短短十分钟，让千代柊收获了一百的影响值。
十五向她解释，说大多数人并不是基于对“杜林”的畏惧产生警惕心的，所以给的影响值不多。它表示，等到日后角色完善，这些人对“杜林”等个体有了完整的印象，影响值还能再翻几倍。
千代柊对这个倒是不着急。
她知道按照剧本走，影响值迟早能拿到她想要的数额。
比起关注收获的影响值，千代柊还是选择优先把杜林收回系统界面，以免未操纵状态的杜林提早被人发现。
然后她让温迪去银座最热的酒吧刷脸。
操控马甲的时候，千代柊可以选择第一人称还是第三人称视角。
前者代入感十足，后者更容易掌握全局。
为了方便控制角色和观察与马甲产生交集的人，以及灵活地改变马甲应对方式，千代柊选择了后者。
要说意外之喜，大概是这个视角能让千代柊轻易发现躲在暗处、来自其它势力的“暗桩（跟踪者）”吧。
发现lupin酒吧除了正经经营，还是横滨那个港口mafia的情报分部后，千代柊越发用心完善温迪的属性。
她借着温迪的口，逐渐吐露有关提瓦特的一切。
——终于。
在今天，她要钓的鱼上钩了。
但是不要急躁。
优秀的猎手，往往是以猎物的形象出现。
在某位干部候选盯上温迪的同时，千代柊也对他同样感兴趣——虽然这份兴趣，在通过温迪的天赋搜集到切实消息后消散。
不过为了召唤更多的马甲、让自己的生活变得“有乐子”起来，千代柊还是愿意和少年打交道。
太宰治是个麻烦的家伙。
他既不会被简单的谎言欺骗，也不会轻易放过他感兴趣的事物。
唯一让千代柊安心的，大概是十五给她的力量不会被太宰治的异能「人间失格」消除。
谈起“人间失格”，千代柊略有耳闻。
对于异能者来说，能消除自身力量的人间失格理所当然是被警惕的存在。
好在尚且年幼的少年还没有完全曝光在他人面前，他的超常规异能也暂时成为少数人才知道的秘密。
——那千代柊为什么这么清楚？
除了风在帮她搜集有关消息，也有一部分原因是她还没来横滨前，就间接与「人间失格」这个异能接触过。
大概是她十岁的时候。
回家给她庆生的千代爸爸向千代妈妈解释自己迟到的原因，是临时接到通知去帮自己的“客户”修改“画”，所以耽搁了。
“这还是你的画第一次出问题，发生什么了？”
“好像是他招待同僚时，挂在墙面的画不小心被同僚的儿子碰到，结果画的内容消失了……我问了几句，听起来很像‘消除’类型的异能。”
“日本那边也有这种异能了？你可得向上面说声。”
“我已经汇报上去了，之后的不用我们操心……对了，我打听到了那孩子的情况，以他的性格，日后恐怕也不简单，一般家庭或许留不住他。”
“嘘——小柊来了，可收收你谈工作的心。”
“噢噢！宝贝下来啦？快来看爸爸给你带了什么礼物！”
记忆还算不错的千代柊，将那段对话记到了现在。
现在想来，老爸遇到的就是太宰治。
至于当初七岁的孩子是怎么用八年的时间，从普通的官僚之家变成组织候选干部的，千代柊还真没兴趣知道。
她只用知道，为了自己的写作灵感，她本人还是适当远离一下他得好。
不过马甲号就不用特意躲避了。
千代柊猜测太宰治一行人不能在东京待太久，那里毕竟不像横滨、是港口mafia的地盘，他们即便有实力，也要顾及本土的势力。
所以她准备两天后再让温迪去lupin酒吧“驻唱”，好踩着他们容忍的底线，将设计好的剧本送过去。
不过在此之前——
“喂？小柊啊。”
“妈？”
“你表哥大后天要带你表嫂回娘家过生日，你不是也在横滨吗？别以为我不知道！你都去横滨半个月了还一直呆在别墅不出门……这次你表哥他们过去，你记得一起去友枝町拜访你藤隆伯伯啊！”
——因为写作需求宅在新家半个月的千代柊，被迫接取了亲妈交代的拜访任务。
没办法。
在执行计划之余，千代柊决定想想怎么“双开”去机场接表哥，再和他们一起去拜访只见过一次面的藤隆伯伯。
系统十五看着千代柊挂断电话。
她沉默了片刻，最终认命地开始走亲戚的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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