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开工

春节很快过完，日子过得不咸不淡，初八开工，最大的感触是这里的春节没家里的年味儿，另外就是暖和，温度挺高的。
  当工厂也开工的时候，终于又恢复到了往日的热闹，整个放假的十来天，工厂里面就像个大仓库般，如果不是因为在广州，还到处有各种声音传过来，还真的以为要与世隔绝了。
  初八的时候是我早班，早上八点八分，正式打开厂门，放鞭炮。一下子，整个工业区都在放鞭炮。
  想想这个也算是一种风俗了，特别是前几天去表哥所在的那个厂，老板是香港人，一到厂门口就明显地看到两个石头大象摆在厂门口两侧的位置，一进门就是一面墙，上面是那种瓷砖拼画，前面是一幅招财进宝的财神图，后面是一幅八骏图，墙前面还有假山假石，水从上面不高的假山上流下来，聚在下面的一个池子里面，墙的后面正对着办公室，办公室是锁着的，但是从外面就看得到里面供着关公神像，是那种带电子灯的，所以在晚上看来更加明显，当时也就有些惊奇于风俗了，在内地，是从严没有见过这种“阵仗”的，就跟这里的工厂，似乎都是统一了八点八分放鞭炮一样的，我估计每个厂都是这个时间打开厂门的，就跟我们厂一样，虽然是电动门，很低的那种，从外面可以直接看到里面，但是也是这个时间点举行了“开门”仪式。
  这个如果在老家，一定是被批评的了——迷信——老家现在基本上只有过年过节放鞭炮，祭奠祖先这些仪式了。
  “第一次参加开工仪式吧。”鞭炮放完后，小廖就走过来我们值班室这边，后面还有几个人，抬着一个桌子，
  “是呀，昨天老冀是跟我说了今天要搞开工仪式，而且特别交待我要和放鞭炮的人对时间，准时开门。”我看着那几个人抬着桌子走到厂门口外面，把桌子摆在外面，从一个筐里面拿出水果，肉食，还有香、烛之类的摆上了，看样子是还要敬神，这个倒是和我们老家祭祀祖先的仪式差不多。
  “嗯，等下就是敬财神仪式，每年都要的，而且晚点都有红包发，陈总亲自发，今天只要开门前赶回厂里面了的员工都有。”小廖解释道，
  “你什么时候回的，”我转向小廖，昨天我倒班，就是上完夜班后一直到今天上早班，也就是昨天白天到晚上都没上班的，“红包我们也有吧.。”
  “我昨天晚上才到的，应该有的，你们也属于厂里面的员工，不过红包不知道多少，去年是五十，今年听说要涨到一百了。”
  “一百也不错了呀，可以顶好几天工资了。”老冀接口道，
  终于等到仪式搞完了，陈总就开始派红包，从门外抬香案的开始，然后旁边还围拢了办公室的人，然后厂区内的员工已经基本上处于一种列队状态，陈总自然得挨个派红包了，据说这个也是规定，得老板亲自派红包，不能代劳，这里的董事长是陈总的父亲，他不在这里，自然就是他女儿来派了。
  等了好久才到我们这边，陈总手里面拿着最后几个红包走过来，值班室只有我们三个和小廖站在外面，陈总当然是每个人一个红包，每个人面前都会说一句新年快乐，开工大吉，我们自然也是回一句恭喜发财之类的了。
  仪式流程挺简单的了，然后接下来是派发新年礼品，这些就是小廖的事情了，小廖带着几个人，挨个派发，其实也就是一些糖果之类的，据说这个是他们老家的风俗，我们就不管了，就和老冀说的一样，有总比没有好，而且一个厂一百多号人，也不能指望派太多了，红包老冀打开看了是一百的，一个厂发红包就得一万多了，我心里想。
  所有人领完自己的东西就各就各位去了，不过上午基本上只是象征性的把设备这些启动一下，然后就是各部门的开会之类的。老冀他们两个自然是回宿舍该睡觉睡觉去了。
  “是不是觉得老板挺好的呀。”这时从厂区里面走来一个人到我们值班室，我正好在打开红包准备把钱装起来。
  “您好，是的，挺好的。”我一边收好一边说，“您贵姓?您以前在这厂里面吗，好像没见过。”
  “免贵姓陈，是的，我是总公司的，是陈董事长派我过来看看这边情况的，”老人家挺个善的，“第一次来广州，准备出去转转，今天开工，这里也我什么事。”
  “哦，是考察工厂吗?”我心里暗自想，这就是钦差大臣吗?
  “也不算，只是过来看看，我是负责财务这块的，算是财务核算吧，这个是每年都要做的，一般是阳历年后一个月左右，等每个厂上一年的财务报表全部统计完成以后，今年过年早，所以我们几个就直接跟工厂包车一起来了。”
  “哦，就是查核年度财务报表这些东西吧。”我不经意地说，
  “嗯?你也懂这些?”老人家饶有兴趣地转过头来看着我，他刚刚似乎准备要走出去的了，

  “哦，我不懂财务，只是我自考的经济管理里面有基础会计学和统计学这些科目，所以知道一点概念性的东西。”我如实回答。
  “哦，难怪了，我还以为广州分公司这边的保安都这么厉害了，原来你在自考，”陈老似乎在想什么事情，“对了，你自考多久了。”
  “我刚报名一个多月不到两个月时间，最近四门课是统计学原理、基础会计学这些，我们四月份考试。”
  “哦，那时间比较短，那你对于基础会计学这些科目现在的进度怎么样?”
  “我全部学完了。”
  “全部学完?你是说全部看完了是吗，掌握的怎么样?”陈老挺有兴趣地问。
  “我看了三四遍，现在的情况嘛，考试及格是肯定没问题了，我做练习题正常是八九十分，因为还有两个来月才考试，最近过年才停了半个月左右没怎么花时间看书。”
  “那很不错了呀，那这样的话你对基本的会计科目的了解应该比一般的小会计还好了。”陈老好像挺兴奋地说，
  “这个我就真不懂了，我并没有做过账，也没有看过真正的账本，我不确定我对账目的了解和掌握能力去到什么程度的。”
  “嗯，挺谦虚的小伙子，不错。”老陈也没有说其他，然后就直接回工厂去了。
  “您不是说要出去走走吗?”我不解地问道，
  “嗯，这次来广州是要出去走走的，去一些景点转转，刚才是想到厂外面溜哒一下，不过昨天坐车累了，所以还是回去先休息一下。”陈老已经走到门口听我问又停下来解释一下才继续往回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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