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黑屋密会
虽说收势及时,但到底是刀剑无眼,凌厉的刀风应当还是把人弄伤了,马一方一瞬间又是生气,又是无语,瞪着对面的人影半天,才带着愠怒道:“你有病么?”
是廖允。
这人有病吗?不知道躲吗?
马一方说完后,回身看着一眼门外,见沈韩杨远远的走来,便立马关了屋门。
看着马一方的动作,廖允心生不满,阴阳怪气道:“我是你的奸夫?这么怕他看见。”
“可不是么。”马一方低声道。
“呵,我是奸夫,他是什么?”廖允嗤笑了一声,说完便闭嘴了,应当也是不想惹麻烦。
马一方一阵头疼,他根本不想让这二人见面,从他上一世开始,两个人就互相看不顺眼,现在他也想着多瞒一时是一时。但沈韩杨看似漫不经心,其实是玲珑心思,迟早是瞒不住的。
他有些紧张的看着不断走进的沈韩杨,谁知人家根本没过来,端着仙风道骨的姿态便直接进了自己的屋子。二人的房间离了一段距离,马一方这才放下心来。
刚要转身,自己的手突然被按在了门上,背上便贴了一具温热的身体,廖允将头轻轻的放在了马一方的肩膀上,鼻尖挨着他的侧脸,马一方耳边是有些颤抖的呼吸。这呼吸打在了他的脖子上,越来越急促,似是动了怒,他难耐的就要动,廖允突然使力,狠狠将人一撞。
“咚!”
村里破旧的门发出了沉闷的声音。
“你闻见了吗?”廖允声音很低,但语气恶劣,呼吸急促,隐含着巨大的怒意:“你闻见我身上的血味了吗!”
廖允的力气很大,箍的马一方手臂疼痛,他贴在门和廖允中间,后方的压迫使他呼吸困难,但他完全没有心情去管,因为他闻见了,闻见了廖允身上的血味。他一早就知道这人受伤了,在收手那一瞬间就知道。他知道那刀的剑锋擦过了他的胸口,划破了衣衫,伤了皮肤,让他流了血。
“每次都是他”廖允在马一方耳边继续沉声说着,语气中带着沉甸甸的哀伤:“上次,你在我胸口划了一刀,划完了,却去看他这次也是。”
廖允用左手箍着马一方的两只小臂,另一只手掌重重的划过马一方的额头,脸颊,下巴,一寸一寸,下手重的像是要擦掉他的五官。之后,廖允的手掌来到了他的脖颈处,恶魔般的低语在马一方耳边响起:“请问你是有这种爱好吗?”
掐住脖子的手慢慢收紧:“嗯?”
马一方无话可说,他很多年前就自认自己与廖允的缘分已尽,他尽力去表现的像是一个陌路人,所以也不会为此做出任何解释。而且,廖允说的确实是事实,他无法辩驳。
“廖允,你何必要这样呢?”马一方虽内心一团乱麻,但语气依然冷静,不见凌乱,他轻声说着:“这么多年了,我们之间隔着这么多事,你说这些做什么呢?你难道还对我存着什么不该有的心思吗?”
“我对你能存什么不该有的心思。”廖允似是被踩了尾巴,弓着身躯,呲着牙,语速飞快:“我只是觉得你好上而已,能有什么其他心思?”
“那就好,你能记住这个就好。”马一方声音很轻,轻的像是浮在空中的一团棉絮,随着风摇摇晃晃的,但每一个字都吐的异常清晰,清楚的传入了廖允的耳朵。虽被人死死按在了门上,但他的表情却像是在思考今晚吃什么一般,又像是在发呆,似乎廖允说的任何事情都对他无甚影响。
窄小的空间里,二人交换着呼吸,满身都是对方的味道。亲密的姿势,说出的话语却依旧让对方心生寒意。
廖允在黑暗中看着马一方的表情,看了很久。
确实没意思。
他缓缓松开了马一方,轻轻后退了一步。
被松开后,马一方转身靠着门,似乎没有了力气。他并未看廖允,只是半阖着眼眸径自呼吸着,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良久,廖允才开口道:“我是来送结果的。行兔的结果。”
马一方看向廖允。
他记得他问行兔的问题是“地上金乌九子全部活着,是吗?”
耳边传来了“哼哈,哼哈”的童声,勿言,勿视,勿听不知从哪里出来了,飘在空中随意的转着圈,他们在空中微微发着亮光,让马一方无需月光也能看得清楚。只是他们惨白的脸和被缝住的窍,在微光中更显诡异,若是旁人看了这场面,恐怕是要吓的夺门而出。上次他们手里拿的小鼓,海螺和木棍,此时都被挂在了腰上,而他们胸前各抱着一个有半身大小的铜钱,哼哧哼哧的,看着很是吃力。
他们依旧是摇头晃脑,在马一方身边转了两圈便飘到了桌边,吃力的将那比普通铜板粗壮了几圈的灵器整整齐齐放在了桌上。
那三个铜钱便是行兔了。
马一方看着这场面,觉得有些意思,但他没有功夫感慨,越过廖允轻脚走了过去。行兔的正面是分别是人之尤也,物之尤也,心之尤也,反面皆雕刻着栩栩如生的玉兰花,十分精致。
三小只将行兔放在了桌上后,便拿出了自己的小玩意,坐在行兔后面自顾自的玩了起来。
马一方从左往右一个个看了过去,勿言身前放着的铜钱是正面,上面写着“人之尤也”;勿视身前放着的也是正面,上写“物之尤也”。马一方隐隐有些激动,心跳微微加速,但在看到了勿听脚边的白玉兰的时候,变的有些不知所措。
除了三正或□□之外,行兔其他所有的答案皆无意义。
“地上金乌九子全部活着”,这个问题给了无意义的答案?
若是行兔的答案全部是正面,那便是“是”,意为金乌九子确实都活在人世;若是全部是反面,意为“否”,便是金乌九子有人已经死了,还未转世。他从未想过会有无意义的结果,马一方一时眉头紧锁。
他用食指戳了戳勿听圆滚滚的肚子:“你是不是放错了?”
勿听玩着木棍的动作停了下来,疑惑的瞪大了眼睛,甩了甩肩上耷拉着的耳朵,并未说话,反倒是勿言和勿视生了气。他们两小只从铜钱后方站了起来,勿言对着马一方蹦蹦跳跳的敲起了小鼓,勿视叉着腰气呼呼的对着马一方的方向,他尖利而又奶声奶气的说:“我们才不会记错呢!”
此时,廖允的声音冷冷的从后方传来:“结果就是如此,信不信由你。”
马一方转头对着廖允,轻声哄道:“你的东西我自然是信的,只是这个结果让我有些不解,是有金乌现下是非生非死的状态么?”
“应当是吧。”
马一方低头想了会儿:“我能再问一个问题么?”
廖允没有回答,只是朝行兔看了一眼,三个铜钱在无任何外力的情况下,直直站在了桌上。
“我想问在渭水释放灵力,使河内灵气失衡的那人,是金乌吗?”据他上次问行兔问题,大约过了近十日的时间,昨日客栈内,他等到了卧龟的结果,今日又等到了行兔的结果。卧龟也就罢了,行兔的时间比他想象的要快不少,于是他大着胆子问了一个他认为更加隐秘的问题,也已经做好了等行兔数月的准备。
行兔缓缓的转了起来,廖允见差不多了,便来到桌前,右手在行兔上方一甩,三枚铜板便收了回去。
他缓缓转了转手臂,语气平平:“没什么事我便走了。”说着,真的带着三小只就往门外走去。
“等等。”马一方叫住了廖允。
廖允停步却未回身,只有勿视和勿言飘着飘着,不明所以的回了头,勿听继续要往前飘,被勿言拉了回来。
“那个回去好好处理一下你的伤口。”马一方犹豫良久,还是决定开口。
廖允背对着他,抬起头轻叹口气:“不关心就不关心,不用勉强自己说这种假惺惺的话。”
马一方垂眸不语。
“还有,我不满意,我希望你下次可以主动一些。”廖允说完,打开门走了出去,等马一方再次抬头,已经不见人影了。
他知道廖允方才的话是什么意思。
昨日还在客栈的时候,他在纸上不仅回答了廖允的问题,还在右下角写了一行字“不知那日的表现谷主是否满意。”
马一方看着廖允离去的方向,静默良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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