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没有灵根
下了许久的雪终于有要停下来的意思了，树枝上的积雪落下，砸出一片小坑，总算是有了些许动静。慕白坐在那里安静的煮着茶，烟雾缭绕中，看到缓缓走进来的韶雪。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总觉得这小桃花最近有些安静。
若是早些时候，她会一边让自己喝药，一边讲着乱七八糟的趣事，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愈发的沉默了。
“帝君，今天之后就换成药膳吧，这些虽说滋补，可是作用已经不大了。”韶雪将碗递过去，低声说道。
“你来安排就好。”慕白慢慢的喝完，看着她低头不语的样子，问道：“有什么想不通的事情吗？”
韶雪抬头，碰到慕白的眼神，忙的摆手：“没有没有。”
见她这么说，慕白也不再继续询问，既然这小桃花现在不想说，那就等她什么时候想说吧。
刚放下碗，便是看到小夏进来回报：“帝君，北冥帝君来了。”
话音刚落，北冥帝君便是从他身后走进来，笑着看了一眼中规中矩的小夏，调笑道：“到底是回来了这昆仑山，不过几个月的功夫就把本帝君当成了客人，不错，确实不错。”
知道他的个性，小夏也不计较，只说了一句：“帝君说笑了，先前多谢您的关照。”
北冥帝君轻笑一声，拍拍他的肩膀，随后往慕白这边走过来，小夏抬头，惊讶的看着北冥身后跟着的黑衣男子，随后神色古怪的看了一眼已经坐下的北冥，摇摇头，这位帝君还真的是不太讲理。
“这不是小桃花吗？这么久不见倒是变了许多。”端起慕白刚刚煮好的茶给自己倒上一杯，看着呆愣在那里的韶雪说道。
韶雪回神，行礼：“参见北冥帝君。”
北冥伸手点在她的额头上，倒是让韶雪小小吃惊了一下，还未做出反应，便是看见北冥收回手，随后对着他身后的黑衣男子说道：“本帝君与慕白帝君对弈几局，你先跟着他们出去吧。”
那男子神色淡淡，对着两人行礼：“告辞。”
三人一块走出去之后，小夏说了一句去准备糕点便是离开了，韶雪站在檐下，看着面前的黑衣男子，甚是有礼貌的开口：“沐溪，好久不见了，你怎么会来昆仑山？”
沐溪皱眉：“巧合而已。”
他们本来就不是能坐下来好好谈心的交情，察觉到沐溪不咸不淡的口气，韶雪也不再说什么，反而是沐溪，打量了她一眼，开口道：“你倒是变了许多，看来跟在昆仑帝君身边，也是有诸多好处。”
他这一说，韶雪想到最初看到他的场景，忍不住笑起来，眼中有些许回忆之色：“跟在帝君身边确实学到了很多东西。”顿了顿，想起什么，转头看着他问道：“你......是一直跟着蓬莱帝君吗？”
听到问话，沐溪眉头皱的更紧了，轻轻地叹了口气，伸手揉揉眉心，回道：“不是，只是一些偶然的因素才会一同出现。”
看出为难，韶雪也不再继续问，其实她和沐溪也不算太熟，一时间还真找不到合适的话题，正准备告辞的时候，看到沐溪从怀里掏出一件东西递过来：“这是跟你一块的那朵花托我带给你的。”
韶雪眼睛一亮，忙的伸手接过：“轻烟？”
打开信封，确实是轻烟的字迹，上面仔细的叮嘱了韶雪好好修炼，注意身体之类的事情，短短的几行字，看的韶雪心里暖乎乎的。她已经很久没有见过轻烟，先前听说出事的时候因为各种原因没有好好的见面，如今收到书信，甚是欢喜。
将信收好之后，对着沐溪致谢：“多谢鬼仙，冒昧的问一句，你是在哪里见到轻烟的，她现在好吗？”
沐溪靠在一边的柱子上，懒洋洋的回道：“前段时间偶然见到的，不用担心，至少过得比你好。”
“怎么这么多偶然？”韶雪小声的嘟囔了一句。
“你说什么？”沐溪反问。
韶雪忙的抬头：“没什么，鬼仙要不要去那边休息一会儿，帝君他们一时半会儿应该结束不了。”
大殿之内，北冥将手中的黑子落下，看着棋盘上面错综复杂的局势，开口道：“那小桃花在你这，如何了？”
“尚可。”手指间摩擦着白玉棋子，思考着该落在哪里。
“你想让她修仙。”肯定的语气，并没有指望听到对方的答复，因而在说完之后立刻接下一句：“你难道不曾发现她没有灵根吗？”
手上动作顿住，慕白抬头看着他说道：“她之前，有的。”
北冥看出他眼中的迷茫，丢下手中的棋子：“那是前世，魂魄都几乎被打散了，失去了灵根，也不是什么怪事。我以为你早就有所察觉，可方才探测的时候发现她居然在修行仙界法术，你要知道，没有灵根，再怎么做也是徒劳。”
“难怪......”慕白自语了一句，目光转到手中的白玉棋子上，他考虑了诸多因素，却独独没有去探测她有没有灵根这种事情，大约是因为先入为主的那种思想，总觉得前世有的，现在就一定有。
北冥把棋盒盖好，开口道：“这盘棋应该不能继续下去了，今日找你来还有别的事情要问。”
看他收拾好东西，慕白也放下手中的棋子，坐好之后看着他：“你说吧。”
“夜倾水还活着吧。”北冥开门见山：“前段时间探测到一些气息，想来应该是他。”
“嗯，确实是。”慕白也不隐瞒。
“呵，他那个手下，倒是有几分本事，真是忠心耿耿。”北冥想起那个时候趁乱救走魔尊的男子，冷笑一声：“看来太平日子到头了。你打算如何？继续插手吗？”
“顺其自然，平衡就好。”语气平静，想起之前的交手，在心里叹了口气。
“果然是你昆仑帝君的做事风格。”北冥长舒一口气，道：“也罢，只是闲来无事确认一下而已，本帝君就一如既往的当个看客吧，这六界的存亡，和本帝君没什么关系。”
起身，活动了一下筋骨，看着慕白端坐在那里的样子，想了好一会儿，笑道：“仙界那位若是知晓了真相，必然会再次来请你，若这次昆仑帝君想抽身事外，我倒是有个两全其美法子，你可要听？”
慕白抬头，看着他不吭声。
北冥将手背在身后，在屋子里踱步：“也不是什么难事，你既然想让那小妖修仙，她没有灵根，那就换个法子，慢慢将灵根给养出来。出世必先入世，这六界最适合养灵根的地方便是人界，去那里让那小妖经历一番七情六欲，淌一淌凡间这浑水，自然能从中领悟出一二，若不是仙界那位从中做了些手段，这位列仙班的凡人想来会更多。”
慕白低头思索着这件事的可能性，只听得北冥继续说道：“若是决定好之后，本帝君可以代替你出面去通知那天君，相信我亲自过去，他也不敢问是什么缘由。”
大殿之中安静了好一会儿，听到慕白开口：“你想要什么？”
北冥看了他一眼，放声大笑，撩起衣袍坐下，端起茶喝了一口道：“知我者，慕白也。没什么，只是我那蓬莱的风景看腻了，想借你这里住上一段时间。”
慕白看着桌子一角放着的几颗蜜饯，想到韶雪今日有些反常的模样，良久，点头：“那就有劳你去和天君说了。”
“嗯。打算什么时候动身？”北冥一点也不意外慕白的选择。
“明日吧，给她时间整理一下。”在那快要熄灭的炉子中加一小块炭火，回了北冥的问话。
看着外面又开始飘落的雪，北冥笑道：“带上小夏吧，不然那孩子又要埋怨本君了。”
“好。”多一个人也不是什么难事。
两人静坐许久，慕白开口：“你打算将那个鬼仙如何？”
北冥猝不及防，笑的甚是不自然：“这可是我们认识以来你头一回问我问题，啧，没有给提前准备的时间，让本帝君如何回答。”
慕白也不接话，继续做自己的事情，北冥伸手拨了一下棋盘上面的棋子，将残局给弄乱，方才开口：“不过是这数万年过得太无趣了些，想找个乐趣罢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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