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探夜
于燃的笑忽地僵住在脸上，然后一点一点消失，微微皱眉，看冬阳雪儿朝着冬阳华的方向去，嘴上也道。
确实，可能，不一定。
在安定下来的房间内，大丫鬟们端水上茶，于燃刚坐下，将长剑横扫过桌子，故意打一只茶杯，站在门外的小丫头赶紧进来蹲在地上收拾。
于燃哎呀一声。
“瞧我，这样毛躁，真是劳烦你了。”
那小丫鬟也不过十三四岁的年纪，温温柔柔的，小声说着无妨。
“我和你家知书达理的三小姐啊，真是没办法比。”
龙昱坐在一边，喝了一口茶，也有意无意地附和道。
“你要是她家三小姐，不知道被冬阳老爷教导多少回。”
谁知，小丫鬟拾起地上的碎瓷杯，笑着说道。
“怎么会？我家老爷从不轻易说教人，对两位小姐脸色都不会使的，尤其是三小姐，难得见一面的。”
于燃、龙昱相视一笑，端杯喝茶，不再多问。
那小丫鬟收拾好了走出房门，刚出了房间，就听见有人在训斥她，要你多嘴多舌，还不快走！
掌灯时分，于燃用匕首挑着灯芯，问一旁整理行装的龙昱，你真的不带我一起去？我轻功好着呢。
龙昱正在换夜行衣，绑扎腰带。
“我知道你飞行术炉火纯青，只不过我们今晚要兵分两路，你去陪着曦末，看着她，还有陶木良。”
他们两人还在冬阳府，一个身子骨还没好，一个刚好，怎么也得保证他们两人的安全。
天黑尽，于燃朝夏曦末房中去，她正在翻看诗书，见于燃突然推门而进，连忙站起来。
“你怎么来了？”
“我们白天就来了，晚上龙昱出去办点事儿，要我过来看着你。”
夏曦末将连忙将门关好，拉着于燃坐到自己身边。
“我觉得着冬阳府好奇怪，尤其是那老爷，从我昨日来到现在，就来看过我两三次。”
这也太不符合规矩！平阳老县主来看祁王妃两三次，那可不成体统。
“冬阳华？他来看你作什么？”
“其实也没说什么，头一次我当是客礼，还有冬阳雪儿在，可是后两次他是自己来的，见木良在我身边，没有多留，问了一些我好没好些的他话，略微坐了坐，就走了。”
于燃安慰夏曦末没什么大事，今晚她来陪她，安心睡。
只是自己个儿心里头想着龙昱的话。
平阳县主有问题。
还果真有问题!
其实在一开始于燃也没有察觉，是龙昱一眼就看出来的，她说冬阳华的双目里头有妖光。
于燃问那说明什么？冬阳华是妖？
龙昱摇摇头，道，那说明他和妖走得很近！是亲近的近。
人和妖最主要的区别是因为妖有妖灵，因此才会有了妖息。然而冬阳华身上没有妖息，可是他的眼睛里面却又泛着只有妖才有异光，若不是他当着众人的面呵斥冬阳雪儿，龙昱还没有发现。
他转头的刹那，借着光线，龙昱分明就看到了那有绿、有黑的妖光。
应该是妖染的结果导致。
可是什么样的情况才会和妖那样亲近，还导致被妖感染？总不能白白养在这府里头罢。
等等！
养妖？！
于燃撑起身子，盘腿坐在床上，被自己冷不丁的猜想吓了一跳。
冬阳华总不会在自己的府里头，养妖罢？
“笃笃笃——”三声敲门声。
于燃跳下床去，打开门，龙昱一身黑色夜行衣，蒙了大半张脸，偏身进了房间。于燃探头看了一眼院子，确定没有尾巴，才关上，忙问道。
“可有发现什么？”
龙昱自己倒了一杯茶，解了渴，反问。
“曦末睡下了？”
“睡下了，我起先封了她的睡穴，好让她安安稳稳睡一觉。”
龙昱点点头，这才放心说道。
“冬阳华在府里头，养了妖。”
而且是不正当的那种，龙昱瞧见了他夜里头鬼鬼祟祟去了一处隐蔽之地，那里头的妖息浓烈而刺鼻！
于燃眼睛睁得老大，眉毛都拧在了一起，半天，笑着问。
“他还真敢养啊？”
女儿在云山修灵，自己又是堂堂边城县主，竟然干出了这样龌龊的事情！
“他养妖来做什么？难道还用来学妖法？”
龙昱摇摇头，这个还不太清楚，得试一试冬阳华的口风。
两人在夏曦末的房间守到了天亮才趁人不知鬼不觉，悄悄回了自己的房间。
第二日冬阳华为表地主之谊，摆宴请龙昱、于燃等四人。桌席是摆在了前园大厅，由冬阳华亲自作陪，还有冬阳雪儿，二小姐等其余人。
第一杯酒，冬阳华首先敬夏曦末。
“祁王妃不吝屈尊我平阳，万分荣幸。”
说罢自己饮了一杯，夏曦末端着酒杯不好拒绝，于燃接过她的，替她饮了。
冬阳华见此，哈哈一笑，于姑娘果然是女中豪杰，坦率！
说罢，转头对着右手边的冬阳雪儿道，还不敬一杯于姑娘，权当作赔礼！
冬阳雪儿微笑着望着于燃，道。
“冒犯之处，还望海涵。”
于燃点头，还道。
“原谅你。”
谁让你嚣张惯了呢。
酒过三巡，冬阳华询问了于燃下山之行，又问了她们准备何时回云山，怎样回云山等大小琐碎之事。
于燃笑道。
“我们明日就走。”
语气颇有识趣的味道，冬阳华听此，忙赔礼道。
“在下万万没有驱逐姑娘和祁王妃之意，只是倘若你们走的日子合适，让小女同你们一道回云山，路上相互之间有个照应老夫也放心许多。”
冬阳雪儿却道，谁要和她们一起走！
冬阳华眼神犀利，瞪了她一眼，她便不再多说一句。倒是冬阳家的二小姐，在饭桌上也不多言语，不过也不失礼仪，怎么看都是贤淑恬静的大家闺秀，气质也很好。
最重要的是，怎么看，都比那个挑三拣四的冬阳雪儿好太多。
都是一个爹生的，差别怎么就那样大？
回房途中，于燃禁不住说刚才那位二小姐看着还挺好，脸庞也好，性格也好，转身打趣陶木良。
“不如我们替你要了来，你啊，也不用跟我们上云山，我保管将曦末护得好好的。”
谁都知道，于燃是开玩笑的话，龙昱听后摇着头笑了笑，连夏曦末也只是微微一笑。
可偏偏陶木良自己脸颊却红了，极有一个良家公子被调戏了的憨憨模样，半天，才还嘴。
“于燃，不准胡说。”
我的心里只有曦末一人，就算不得，我也是再不会喜欢旁人的！
四人走到夏曦末院中，于燃换上了正经样儿，一捶陶木良胸膛。
“和你开玩笑呢，瞧把你认真的。”
临走前，龙昱要陶木良今晚好好看着夏曦末，因为晚上她和于燃都不在。
陶木良点点头。
“我会保护曦末，你们要是去捉妖，千万小心些。”
虽说于燃机警，龙昱更是幻尊修为。可到底是两个女子，陶木良不得不嘱咐她们小心为上，遇到难缠的，就罢了。
晚饭后，于燃废了好些功夫才打发走了那些个难缠的丫鬟。
“冬阳华给我们安排丫鬟简直就是他的眼睛嘛。”
而且昨天那个和于燃说过话的小丫鬟今日一整天都没有出现在她们房中，想来，是被冬阳华调开了。
龙昱在穿夜行衣，于燃不解。
“你的幻术攒攒攒两三下，谁还能看见，还要穿夜行衣费什么事？”
龙昱将手头上的扔给于燃。
“因为你不会攒攒攒，且换上，只有好处！”
龙昱的夜行衣不仅能避开人的耳目，更有隐身的作用，当于燃才发现这神奇之处的时候哇呜赞叹，果然厉害！
夜深。
两人毫不避讳巡夜的家丁从自己院落走到了冬阳华的院子。冬阳府有些大，要是于燃自己来，还得绕一会儿。
龙昱指指房顶，两人翻身而起上了屋顶，半蹲半走。找到冬阳华的时候他的屋子亮着灯，还有说话声。两人默契蹲下来，仔细听着下面的细碎对话。
冬阳雪儿在。
于燃示意，龙昱点点头。又仔细听了听，他们说话声音极小，细细碎碎大概听到了祁王妃、血等字。
两人又耐着性子，大约等了一盏茶，最后于燃做手势。
调虎离山！
龙昱领会。
于燃拿起一块瓦，用力一扔。
“砰！”
瓦碎声在底下院子角落中响开，顿时，冬阳华的房门打开，屋里头的人惊警忙走了出来。
于燃脱下夜行衣，跃身落下。
众多巡夜侍卫也朝着声响出赶来，趁着人乱，龙昱身手敏捷，翻身趴在屋檐上，迅速从窗户翻进了冬阳华的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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