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水妖、陆妖
下山的于燃明白，他们拜俗回山后逸闻趣事怎么会那样多，因为下山总能遇到形形□□的人、或妖。
于燃紧追一只兔子妖一个时辰，不过还没有正面交手。终于在追到一片树林的时候，于燃停下来没有再继续往前。
她蹲在地上，摸了一抔土，抓起来在鼻子边细细嗅着。然后缓缓站起身，环顾着四周，从身后面轻轻抽出自己的剑。
这只妖应该就在不远处。
十丈之外……八丈……五丈……等等，没有了妖息！
于燃捏紧了手中的剑柄，警惕随即提高了几分。
感知不到妖是一个很盲目的危险，意味着敌在暗处我在明处！随时都会遭到偷袭。
于燃旋转式前进试探，不敢分神。
她是在河边察觉到了兔妖，随后就开始穷追不舍。在追逐的一个时辰内，对方只是一味的逃跑，没有和于燃交手。
以此于燃可以断得这是一只道行不高的妖，修成人形不过三十年。
否则怎么连于燃的实力都不知道，只会躲。
然而此时，于燃的盲点或许是她攻击的主要方向。
这片树林浓郁，枝干与枝干之间都是极容易隐身。
于燃顿时感觉背后一冷，在一阵阴冷的风侵袭到身后的一刹那，于燃还来不及回头，反手将剑挡在背上。
“乒——”
她清楚地听到指甲和兵器撞击发出的刺耳尖锐的声音。
于燃扰动着剑身，顺势反身将她压在臂下，直面她。
一只圆脸墨黑青面猫妖！
竟然是只猫！？
于燃脑子一蒙，自己连这只孽畜的真身都没有看出来，还以为是一只兔子妖，没想到竟然是一只猫妖。
丢脸，无语。
想归想，手上不松力，反倒用尽极力逼退青面猫，青面猫缓退跳上旁边的树干上，面带不屑险笑。
“云山只有这点能耐，蛮夫之勇，实力却是如此不堪！你身上竟没有半点灵力！”
于燃将剑横在肘下，眼神灼灼盯着她，只听得她继续说道。
“算是我高估你，白白躲你这么久。”
于燃重新将剑指向地上，手心已经微微有些出汗，捏着剑柄的湿润粘稠。
“我的能耐就是，没有灵术也能捉了你。”
“那就看你如何能将降我!”
猫妖话音刚落就向于燃身上扑下来，于燃找准了目前的最好的上剑角度，全力抵住了她的一双利爪。
剑的那边，是她狰狞到妖现的面目。
于燃不畏惧，剑柄翻转挟持住她的一双爪子，一拍自己腰腹上的匕首，匕首跃然而出于燃横空持住。
用以锋刃划过青面猫的眉心处，骤然，便听得一声撕心的猫叫声，险些划破了于燃的耳膜。
青面猫自知自己被这个云山弟子破了天罡，眉心回血直连妖的心脉。她强行挣脱开去滚落在一旁，还没来得及回头看一眼于燃，便被于燃双掌之上的控妖符引去了精血。
藕荷色的妖血从她的眉心三寸处的伤口中引出来，在空中形成一条细细长长的血线，颜色很淡。若不是因为于燃手中的符纸，几乎淡弱到看不出来。
猫妖此时青眼通透，不甘于绝望，在她最后挣扎的一瞬，于燃将她尽收于妖囊中。
“不过也就是一只小野猫。”
于燃说道。
一般妖灵和妖血的颜色是大致相同的，道行越深的妖，妖灵的成色也会越深。
于燃摇晃摇晃妖囊，右手捏住那颗藕荷色的妖灵，一笑。
既然抓不到厉害的妖，那就多捉几只小妖练练手。质量上不够只好要用数量来凑。
追逐了大半日，于燃腹中无食，隧而出了树林沿着河岸走，抓几只鱼充饥。
她目力极强，手感也准，抓了两条鱼清洗干净，捡来一些树枝就地生火，用芭蕉叶包上鱼丢进了火堆里，不再管它。
随后从怀里掏出一张地图细细地看。
这是莫清替她绘制的云山周围的地形图，其中囊括了三十八峰和四十二谷，还夹杂着镇落、河道，很是详尽。
用莫清的话来说，他怕于燃下山会迷路，遇到措手不及的危险也无法自救，所以就在图上标注各个地方的危险指数。
可是不到一会儿，居然从火堆中飘出了一阵焦糊味道，于燃亦觉得自己脸颊被火光烫得厉害。
突然，火堆炸裂，蹿起长火，树枝随即噼里啪啦地炸开。于燃反应灵敏，随后翻身后退，躲开了炸开的火花，随即拔除长剑，盯着前面到底出了什么幺蛾子。
果不其然，从火堆中幻地而出一只红形鲤鱼妖，半面人脸，半面妖，眉眼处还有未脱落的鳞片在火光的映射下闪着红光。
于燃直立起身子，直视她。鲤鱼妖眼中妩媚，她见于燃束发手持长剑，眉目也清秀，七分敌意之外竟有三分犹豫。
她笑着欲靠近于燃，对女子也是用蛊惑手段，声音如同银铃悦耳，软软的，好听得很。
“女公子莫怕，我不敢伤你。”
于燃闻言依旧未收剑，谁知那鲤鱼妖反倒掩嘴一笑，长长的红衫扫过碎石子，移到了于燃一丈之近，欲伸开手触摸于燃的脸颊，可是距离还是太远，而于燃也没有要躲开的意思。
鲤鱼妖愈加越界，缓缓靠近于燃，此时，走到了于燃眼前。
她笑意盈盈，十指纤细，指甲透明好看声音温柔至极。
“女公子生的也好俊俏，奴家好喜欢。”
就在鲤鱼妖的指甲触碰到于燃皮肤的那一瞬间，于燃骤然用长剑拉伤了她的手腕。
鲤鱼妖瞬时厉声尖叫，迅速化身远离了于燃，眼中没了柔顺，取而代之的是满满的恨意。
她没想到自己竟然没能蛊惑住于燃的心神，更没有想到的是一个女人竟然下手这样狠，自己手腕间的经脉怕是被她划断了。
于燃的套路，若是能用计，就不会先用力；若是用了力，就一定是狠狠的用。
鲤鱼妖折身回到火堆旁，欲查看自己的伤势，可是于燃不放直逼过去，长剑锋刃，光影变换。
于燃原本就用剑娴熟，下手也是准，所以逼得鲤鱼妖无法再进攻。可就在接近河岸的时候，鲤鱼妖手间幻化出浅紫色妖力控住了于燃刺过去的长剑。
于燃内力斗不过她的妖力，手握着的剑柄竟然拔不出剑身，长剑被控在了鲤鱼妖的妖术之中。
于燃索性也不和她僵持，反而松手不要长剑，旋身跃起，一踢在剑柄上，剑尖瞬时径直刺进了鲤鱼妖胸口。
鲤鱼妖被于燃伤了一剑，吃了大亏，欲极力逃走。
可是她不会再有那个机会。
于燃从袋中夹出控妖符，指尖划过符纸摩擦出火花，符纸瞬间点燃。带火符纸打向鲤鱼妖，符咒如同烧身，鲤鱼妖痛得在地上打滚，最后连同人形被烧尽，一刻淡紫色妖灵浮空。
于燃一把捏住鲤鱼妖的妖灵，重新捡回自己的剑，叹口气道。
又是一只小妖。
妖，修得人形最少也要五十年光阴，虽然陆妖时间更长，水妖短些。
可是这只鲤鱼妖较之之前的青面猫妖道行却要高些。
妖灵的颜色略微深些。
这只鲤鱼妖也不过较上午的那只青面猫妖多了那么十几年的时间而已。
她们在妖界中，都是修得了人形的小角色。
然而修得人身也只是修炼的基础，妖力较之前也不回强太多。
但凡是未过百年修炼的妖，不论怎样，连妖籍都入不了，只能算些散落的妖。
“你们呐和我差不多，我在云山也只能算散外弟子，连宗籍都入不了。不过，我比你们就努力多了，三伏练剑，三九练符，所以收拾你们，不在话下。”
于燃提起妖囊，逗弄了那一个淡紫色的妖灵，笑眯眯地说着。
可惜它们都听不到了，以它们的道行，被收进了妖囊就失去六感，在妖囊中不过三个时辰，就会被禁锢失去所有妖力。
若是超过十二个时辰，那就是真身尽毁，只留妖灵。
于燃将妖囊重新挂在腰带上。
“下辈子若是还为妖，别想着蛊惑人心，很多人不吃这一套。”
夜色逐渐笼罩下来，于燃多捡来些木柴，重新生了一个火堆，暖烘烘的，又抓了几只鱼烤着吃，睡觉前，将自己的剑插在身边，在上面挂了一只振妖铃。
但凡妖靠近，十丈以内，必然察觉。
原本于燃以为这一夜还会再有其他小妖偷袭什么的，可是一夜过去，竟安然无事到天明。
于燃睡得浅，清晨露水重，于燃竟然被冻醒，刚睁开眼睛就结结实实打了两个响喷嚏。
她坐起来搓了搓鼻子，盘算着今日去镇里吃顿热饭，再出来往东一些去。
东南是南岳宫的方向，万妖聚众，那里的妖种类丰富，实力有层次，肯定比捉这些小妖要有意思得多。
想罢，她站起来整理行装，灭了火堆准备上路，却不想从林子里面传来一声惊呼，惊起了一阵飞鸟越出林子，接连便是两三声恐惧的救命呼喊。
“谁！”
于燃拔起地上的剑，手持振妖铃，急匆匆向着声源处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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