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2.看破
东皇一现在之所以能强行凝聚气势，却是引动了身上所带的奇珍‘醒神玉’。
这是可以让佩带者在短时间内完全恢复到所记录的全盛时期的力量，只不过维持的时间还不足半刻钟。而后续的脱力反噬在当前的情况下也无疑是致命的，所以她并未完全激发。
因为她不确定蔺观海现在可以动用几分力，在维持着大阵流转的情况下。
不是东皇一不清楚‘天人五衰之阵’的局限性，实在是蔺观海先前所说的每每都戳到了她的内心深处，已经给她留下了‘狡诈’和‘先知’的主观印象。
就像是现在，如果对方没有什么后手，实在是不可能这么激怒自己。哪怕东皇一能看出现在蔺观海身上的力量尽皆被阵纹在抽调着，看起来完全没有了一丝一毫的胜算。
可以阻止自己杀死她的胜算。
但她还没有完全激发出‘醒神玉’的力量，东皇一垂眼，看着脚下自己与蔺观海之间的距离，不过区区两米。
古有‘半步为武’的说法，那是对普通人而言。对于队长级以上的殉道者来说，两米的距离，便是足以分出生死的生死之距。
出手有若奔雷，动息之间如同闪电经掠，这并不只是夸夸其谈。
东皇一心里所忌惮的，正是蔺观海此前故意说出的那些话所带来的效果。
……
蔺观海自然是知道那个叫做秦淮的年轻人的目的，无非就是想借自己的手来破掉东皇一的道心，以此毁掉的这部分谋划，更甚者直接杀掉东皇一也说不定。
想到这，她的嘴角不由露出几分笑意。
对一个人的判断永远不要通过外界的风评来了解，殉道者界无人不知秦淮的慷慨大义，这一点放在对方身上自然不会出错，但别忘了，秦淮是书院的人。
哪怕他表现的再出色，对于寻常的行者再友好，也不能掩盖他本身就是类似世家隐脉这种势力出身的存在。
如果是在古代，行者便是那些寒门子弟，而秦淮，就是属于士族的阶层。
两者，可以成为友人，却终究无法站在对等的立场上。
如同现在，哪怕秦淮的此举不是代表了书院，只是他个人的行动，那也可以说的过去。
毕竟，蔺观海的实力够强，是在国际上都享有威名的强者。而且她还是国际基金会的人，也就不甚在乎与为敌。甚至会因为跨境的缘故，彼此的仇怨只能放于地下或是延伸到以后的某些行动任务之内，永远也不能在明面上有什么交手，也就不会引起华夏殉道者界的动荡。
这一点，与书院的存在不同。
如果是秦淮亲自破坏掉的计划，或者说是趁东皇一重伤之时杀死她，那代表的含义就不一样了。
这属于来自内部的动乱，势必会引起整个华夏殉道者界的震荡。因为他们两人分属不同的势力，更关键的一点是他们还是此次魔都之行的队友。
这还牵扯到了特事总部这个官方机构，因为任务和计划是他们制定的。
因为上头对此次任务的回复还没有到，对于白瑜诗如何处置的命令也没有下达，所以此次任务当然不算完成。而在任务没有结束以前，同属任务小队的人员自相残杀，那必然是要按规矩来处置的。
国有国法，行有行规。殉道者界，依然有规矩和律法要遵守。
所以，或许是书院，也可能是秦淮，在察觉到东皇一或者说是的某些计划之后，自然就会暗中有所筹划布置。
就如蔺观海所说的那样，虽然轻易不搞事，但如果他们搞事的话必定是大事。
而现在，他们的计划当然是具备威胁性的，也不是什么好事，所以破坏掉就是秦淮等人要做的了。
但这个破坏者的身份不能让书院来做，而在魔都有这个能力的，就只有蔺观海了。
所以，与对上，就只能让她来了。
这属于阳谋，算定了蔺观海不可能不管，因为这针对的是她的道心。
道心看起来玄乎，却是修行中必须立下的本心。就像是一个目标一样，只不过这个目标关乎的是修行修命的前程。如果道心破了，那修行也就没有了。
蔺观海既然作为‘守’，对于这种已足够威胁到华夏人类的事件，她就一定会阻止。
……
外界的天上雷电交织，恍如末世天灾，而大楼之中，气氛沉重，如同乌云压顶。
一片光芒之中，东皇一目光冰冷，却有犹豫。
蔺观海目光沉静，一片淡然，让人看不透她心里在想什么。明明是二十多岁的靓丽外表，偏偏有如古稀之年的沉稳和历经沧桑。
就在东皇一有些沉不住气，想要完全调动起‘醒神玉’的时候，蔺观海却在此时出声。
“如果本座没有记错，逆道方家的名头，就是你先打上去的吧？”
“嗯？”东皇一目光一凝，显然没想到对方话语转折，竟然扯到了这上面。
“早些日子，跟你们同来的还有方家那位‘入世行走’。”蔺观海淡淡说道，“方行远也在魔都。”
东皇一微微眯眼，“所以？”
“所以啊，哪怕本座有心揭开这片幕布，也有人会在暗中阻挡。”
蔺观海说道：“你方才不是问本座，‘如何收场’吗？答案就是无需本座出手，自然会有人料理这一切。”
她看向楼外处于黑暗中的魔都，即便感知被大阵扰乱遮掩，却不妨碍她心中猜想。
方行远肯定是布下了手段，让这如同火炬般耀眼的大阵光柱不被世俗中的普通人看到。
这也是她心里真正放心的原因，至于什么‘想要让超凡存在的秘密走出黑暗’那就纯属在晃点东皇一了，目的只是为了拖延时间而已。
毕竟，身为阵眼，蔺观海自然能感受到大阵的变化，也就能知道，那天空之上不断对轰的两股能量气机的强弱了。
妖王混沌败亡，只是时间问题而已。
东皇一看着站在前方的蔺观海，眼里出现几分笑意。虽然在刚才听到方行远的消息后不可抑制地一惊，但转而便恢复平静，更多的，则是她看透了现在蔺观海的外强中干。
不过是些，虚张声势的把戏而已。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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