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3.直面的碰撞
一味的防御当然不是季诩的作风，他现在在等。
任何的招式都有用老的时候，也就是会有一个薄弱的空档。
超凡之力本质上并没有多么神奇，其实它本身都是在自然界中就存在了的，只不过是将普通人无法应用的力量掌握了并加以利用罢了。
而只要是能量，就有节点。
人体只是以生命体的形式存在于天地之间，并不是自然本身，对于这种只是‘利用’而非类似自身手脚的‘能量’，终归有着隔阂。
这一点，恐怕只有纯阳境界的纯阳气血，才会彻底不同。
现在，季诩等待着的，就是这无尽刀光中转瞬即逝的一个空档，那是能量循环中的节点。而他的天地之力，恰好就是对‘场’的把控。
只要让他‘拿到’属于自己的场，那么，眼前的这些碍眼的刀气，就会像那些被碾压地粉身碎骨的黑鸦一样，顷刻覆灭。
就如同武侠小说里说的那样，世上没有无敌的招式，任何武功都有其弱点所在，没有弱点的招式是不存在，除非使用者不是人。
想要破解对方的招数，就要静心凝神。即使对手的刀已经迫近眉心，也要冷静凝视刀锋，唯有生死之间的冷静才能提高反击的胜算。
这句话，季诩奉之为座右铭。
……
他的眼睛陡然明亮，燃烧的火光就要溢出眼眶，身上炽热的温度升起，橘红色的火光因为血气的剧烈充盈而变得发白。
炫目的白，犹如直视太阳的光芒。
蔺观海微微眯眼，显然没想到在自己这种细密的刀气里，眼前的小子还能把握住机会，调动出属于他的天地之力。
要知道，虽然是顺手而放的刀气，那也是拥有着近乎于‘封禁’的力量，隔绝天地之力并不是什么难事。
可是，对方却将之打破了。
“真是，不能小看的年轻人啊。”
蔺观海看着眼前好似一轮小太阳般炫目的光芒，那空气中震颤而击的刀气终于支撑不住，原本清脆的蝉鸣变得有些凄厉，随后如同急雨般骤歇。
她看着对方，嘴角一动，好似要说些什么，但转而便是柳眉一挑。
“好胆！”
蔺观海轻叱一声，眼眸里涌上些怒意。
原来季诩在破开眼前的无穷刀气后，直接反守为攻，身上血气环绕，手持气血长剑直接冲了上来，如同一个莽夫，想要用剑在佳人的身上留下属于自己的印记。
而蔺观海本想夸赞他几句，却没成想对方如此狂妄，在破掉自己的刀势之后竟然反向自己出手，主动强攻而来。
他怎么敢？
这让蔺观海将话咽下的同时，心里也生出几分薄怒，倒是不知该说对方是年少轻狂还是不知分寸了。
当即是，素手轻抬，动作虽然看着轻缓，却如闪电般袭出，一道璀璨的刀芒斩破黑夜。
形未到，神先至。
强烈的气势挟起周遭风势，逆卷着从前方玻璃破口处灌进的夜风就向眼前的少年直接斩出。
犹如平地起风，让季诩双眼下意识眯成了一条缝，耳边风声呼啸，眼中只剩下了对方那只抬起的手掌。
手指素白干净，修长笔直。换做是手控当前，恨不能捧在怀里仔细把玩一番。
可季诩是什么人？再漂亮的容颜只要是与自己不同道的他看都不会多看一眼，更别说是一个想要杀死自己的女人了。
所以，季诩的目光，死死地盯住了蔺观海的芊芊手指，双手握持的气血长剑，迎着直面而来的刀芒，就以一个上撩的姿态，狠狠挥出！
宛如平地骤兴波澜，两种力量的对撞，青白之色与炫目白光之间的碰撞。看似只是两人信手一击，实则其中包含了对自身领悟的天地之力的运用。
蔺观海的‘气’与季诩的‘力’，两者接触，四周的场在变化，无形的空气发出音爆，好像有看不见的炸弹在空气里爆开。
能听见房间里摆放的东西横七竖八倒下的声音，还有身后本就碎裂了的落地窗那不堪重负的‘咯吱’声响。
想到这，季诩脸色忽地一变，沈瑶还在窗户边上。
……
殉道者之间的战斗，哪怕只是处于第一阶段的人所造成的破坏力都比普通人强出太多，更别说是可以调动天地之力的烘炉境界的存在。
昔日在风城，方行远会与叶澈扶摇一战，为的就是不对地上的建筑造成大面积的破坏，所以才会选择耗费体力的借用天地之力在天空战斗。
要知道，即便是那种短暂的飞行，对能量的消耗也是巨大的。这里的能量不只是单纯的气血之力，还有灵魂力量和体力等等。这也是季诩在背着沈瑶时，没有选择那种看似酷炫的飞行奔袭，而是直接跃身奔跑的原因。
无他，招式虽然华丽但只是在某些场合适用。
同样是在风城，还有莫寒山和剑山君的那次生死对决，虽然季诩没有亲临其境，但只是远远地感受着天地之间能量变化的紊乱驳杂，就不难想象如果那两位没选择在天上战斗，而是在地面上的话，所造成的破坏性该有多么大。
这里的破坏性，可不单单指的是对建筑的破坏，还有普通人的伤亡和对地理的影响。
天地之力，比之凡人之力，不能只用‘恐怖如斯’来形容。
而现在，季诩和蔺观海先前彼此碰撞的几招，说是战斗倒不如说是试探，当然，这对季诩来说也实在是有些吃力了。
战斗的余波也都只是局限在这一方宽敞的房间里，最多就是破坏这一层的建筑，说是要弄塌这层楼都是大话。
可现在的这一击碰撞，一个是本就带着真火，一个是含怒地下意识出手，彼此都带上了天地之力，现在所造成的威势，早就超出了人力的范畴了。
就像是空包弹装上了火药，导弹带上了核弹头。
能量的不同，就此天差地别。
而哪怕两人可以承受，这间房子可以承受，可现在只是一个普通人的沈瑶是无论如何也承受不住的，虽然只是战斗的余波。
一念至此，季诩身上能量瞬间向前炸开，在蔺观海措手不及的同时，整个身形飞速爆退。
无需用眼看，感知之中，已经出现了沈瑶瞬间变得苍白的面孔。
布满裂纹的落地窗终于全面碎裂，沈瑶就像是风中的一叶浮萍，整个被无形的气浪撞到，猛地吐出一口血后，直接向后砸向了大楼之外。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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