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觉悟

　　季诩活动了下手腕，把披着的风衣随手丢到一旁。

　　他没有学过什么格斗技巧，也不会功夫。刚刚只是凭借被气血之力冲刷强化过的身体进行下意识地招架，比普通人强大太多的五感和灵活的身体，在现在都是可以依靠的东西，也是战斗中唯一可以信任的东西。

　　不动声色地瞥了眼对方手中的短剑，季诩握了握拳，对方从嘴里喷出的血箭毫无疑问属于气血外放的手段，从墙上被破开的一个拳头大小的洞就能看出威力，如果落到身上，说不定能打个洞穿。

　　季诩知道，自己现在获胜的关键就是利用体内性质化的气血之力打个出其不意，毕竟他还不了解这个老家伙有什么底牌手段。

　　“很不错。”

　　刑安舔了舔有些干裂的嘴唇，这些年很少与同境界的强者交手，以致于凝血箭的时候体内气血都有些郁结了。

　　“果然，只有年轻的生命才是纯粹的吗。”刑安眼神更加阴沉，极具侵略性地盯着季诩，“不能耽搁了，身体吃不消，拖得久了难免引来其他人。”

　　季诩眼神一闪间，面前已经出现了刑安枯瘦的拳头，那诡异鼓胀的身体上有外放的气血之力萦绕，散出一股沉闷的压力。

　　不及多想，季诩双臂交叉，架住轰来的拳头，随后左脚微撵，右腿向上猛地踢去。

　　刑安眼中闪过不屑，鼓动的衣服发出闷声的风响，这种利用自身气血进行简单压制的手段是他多年停留在这个境界，所自行摸索出的一种攻击方式。一旦是气血之力不如自己或是被胆慑的对手，所感受的沉闷压力会愈来愈强，直至崩溃。

　　一击未成，季诩向后一跳，躲过刑安再次的进攻，而那种压力也在自身气血调动间被化解掉。

　　随着你来我往间的短暂交手，季诩虽是只能招架，但体内的气血却更加燥热，火阵对气血的性质化和改变正式完美融合到体内的各个细胞里。

　　起先没有剧烈的运动和大规模的气血调集，所以烽火篇火阵的改变只是潜移默化，远没有现在的效果。

　　不经意间，季诩眼底红芒一闪，鼻孔向外喷出两道浊烟，原本招架着刑安踢腿的手上有膜状的深红色气血外衣快速凝聚，所产生的剧烈高温让刑安不由发出一声闷哼。

　　刑安迅速抽身，低头看去，右腿上的裤子被烧焦了一大片，而高温也让自己的腿上有了一大块灼伤，但随着气血的逐渐覆盖，疼痛逐渐缓解，伤势也在缓慢修复着。

　　“没想到，随便碰上的都是硬茬子。”刑安看着身上笼罩的赤红气血，只是这么看着就能感受到上面传递过来的灼热感，阵阵热浪铺面而来，“你是哪家的小鬼？”

　　季诩无声地咧了咧嘴，心下暗道，“战斗才能加速成长，怪不得‘枷’一直让自己诛邪斩凶，捕猎妖鬼。”

　　已经有所明悟的季诩自然不会多话，右手猛地抬起，那上面的赤红色气血外衣带着炙热的温度，随着季诩体内气血的涌动而变得更加狂暴。

　　刑安牙关紧咬，双臂鼓胀间淡红色的气血覆盖其上，他选择与季诩硬碰硬。

　　犹如泰山压顶，季诩抡起的右臂狠狠锤在刑安的胳膊上，两股截然不容的气血之力发出一阵闷响，有滚烫的气浪向四周迸开。

　　眼前一道银光乍现，那把短剑划开四溢的气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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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之力，翻涌的鲜红气浪后，露出刑安被高温热浪灼伤了的面孔，双眼阴沉中散发无限杀意。

　　避无可避，剑光太快。

　　季诩毕竟还是缺乏战斗经验，当了太久的从未认真锻炼过的学生，在生死之时难免会有些无措。

　　“嗯。”季诩闷哼一声，刑安的短剑刺进了左边的肩胛，疼痛反而激起了季诩的凶性。

　　这一霎间，季诩想到了很多。

　　以往虽有些温软的性子，叶琳选择离开的时候自己只是故作姿态地放手，没有丝毫挽留的动作或是该说些什么。季书义卖掉老宅的时候，自己虽然恼火却只是在他三言两语之间就让自己失去了辩驳的念头。有的时候，缺乏的好似只是那么点坚持，一点点勇气。

　　自己，已经不是当初那个孱弱的书生了。

　　季诩猛地抬头，双眼赤红间映出黑白分明的眸子，朝着有些惊讶的刑安咧了咧嘴，露出两排干净的白牙，那两颗天生尖锐的牙齿在灯光下有些刺眼。

　　“轰！”

　　刑安一阵愣神，恍惚间被季诩大力抓住双臂，狠狠地砸到了一旁的墙上，上面瞬间有了一些不规则的裂纹。

　　季诩右手用力，把插在左肩上的短剑抽出，但在表面那层气血迅速涌动间，便将血止住，只要不再触碰，伤势也会很快恢复。虽然如此，还是有往常从未感受过的疼痛从伤处传来。

　　看了看手中朴实无华的短剑，季诩随手握紧，能破开被性质化气血外衣所构造的防御，显然也不是一般的兵器。

　　“咳咳。”

　　刑安没忍住低咳几声，起先爬楼还未恢复的体力和刚刚大幅度的战斗，已经让他疲惫不堪，刚刚被摔到墙上反震的力道也让他体内气血一阵翻涌。

　　晃了晃头，刑安刚一抬头，还未看清时，只觉脸上一痛，便被一脚踹出。季诩自然不会给对方机会，让敌人多说话翻盘那是电视里才会出现的桥段。

　　“放过我！”

　　而在季诩想要再次欺身上前时，刑安快速爬动，嘴里大喊出声，“都不容易，求你，放我一马。”

　　季诩一愣，显然没想到刚刚打生打死的刑安会求饶。

　　就在季诩愣神间，刑安嘴角露出一抹嘲讽的笑意，双手一撑地板，整个人快速翻起，右腿如鞭，淡红色气血环绕，凌空砸向季诩的面部。

　　“该死！”

　　像是提前的预知，在刑安翻身而起时，季诩体内的气血便猛然示警。

　　双手犹如巨龟的大颚，死死扣住刑安踢出的右腿，随着季诩一声低喝，腰身转动间便将其甩到旁边的玻璃上。

　　“砰。”

　　坚硬的钢化玻璃丝毫不可避免，在季诩甩动的力道下瞬间碎裂，刑安的大半身子便穿出了窗外。

　　“啊！”

　　刑安不可自抑地发出一声大叫，无他，任谁半边身子探出三十层楼的高度，都会怕的要死。

　　看着下面点点的光亮，大片黑乎乎地如同深渊一般，冬夜里的冷风呼呼地刮在脸上，刑安双手死命地掰着窗沿，丝毫不顾被玻璃碎片割裂的手掌上传来阵阵疼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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