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烽火狼烟 2

　　“你好，请问季先生在吗？”

　　季诩从屋里走出来，抬手遮了遮光，大堂外站着一个穿着体面的中年人，正束手脸带微笑地看着自己。

　　“你找哪位季先生？”季诩不动声色地问道。

　　“季三爷说老宅里还有位季诩季先生没走，我找的就是这位。”中年人不卑不亢，带着礼貌却客套的笑意。

　　“找我什么事？”季诩一听，随口问道。只是心里有些犯嘀咕，他没想到季书义还能猜到自己还未离开。

　　中年人向前一步，“鄙人风伯，不是占您的便宜，名字如此，是这座老宅买主的管家。想必您也已经知道了，这座老宅变卖了，我来是通知您一声，现在我们就正式接管了。”

　　季诩看着对方，许久才道：“你们买了，打算做什么用？”

　　“北屋不在合同里，那是季家大爷的安寝处，我们不会打搅。其余的地方，我们还保持原状，只是有些细节上的东西，就不便告知您了，只是希望季先生也不要冒昧。”风伯如是说道，随后略一躬身，“下午就会有佣人来打扫，包括这件屋子，都会打扫干净。那么，在下就先告辞了。”

　　季诩看着风伯转过影壁，身影逐渐消失在视野里，外面传来汽车的发动声，然后归于寂静。

　　“季书义，你究竟在搞什么名堂。”季诩喃喃低语一声，午后的阳光透过屋檐，他的脸上光暗生成。体内气血兀自发出一声炸响，季诩只觉双眼一热，随后有两道温热的线状触感在脸上出现。

　　季诩抬手擦了擦眼下，手背上是粘稠的殷红血迹。

　　“古之烽火，谓示警烟火。凡掌烽火者，国之支柱，天下倾颓之将。顺，边陲皆安，中原定；逆，狼骑千里，尸野莹。人之卷《烽火狼烟》上篇【烽火】。”

　　季诩细细思忖着脑海里突然出现的文字，他知道，‘枷’在自己灵魂上所烙印的‘烽火狼烟’终于出现了。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还未达到气血如龙的境界就能看到，也不清楚三门六术与人之卷之间的关系，但不妨碍他心里有一阵轻松和喜意。

　　“终于，真正走上这条路了。”季诩握了握拳，难掩激动。

　　烽火篇，讲述的是将自身气血凝铸高台，在体外运动间形成烽火台异象，和气血如龙境界一样，把气血真正当作对敌手段。不同于一般的那种自我摸索出的等闲气血运用，在烽火篇里详细记载了两个对自身气血的强化招数。

　　火阵，像六术中的‘剑’与‘雷’一样，将自身气血赋予具现化的属性，每一滴血液都滚烫如焰，形散聚合间使气血有莫大威力。而更让季诩在意的，是火阵与化身纯阳的境界有一定的关联，虽然比不上那种传说中的地步，但对突破那个境界也有极大的效用。

　　烽火台，虚现化的烽火台异象凝而成真，是一种极强的防御能力，同时可以炼妖邪气血，燃烧化烟，以彼之精反哺自身，跟六术之‘拘’的部分能力有异曲同工之处。

　　这两种，一攻一守，一被动一主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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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都是很强的能力。但季诩不确定自己现在能不能使用，因为他对气血一道摸索的连皮毛都算不上，现在具体是到了什么阶段，他都不了解。

　　就在季诩兀自思索的时候，体内燥热的气血不断翻涌升腾，裸露在外的皮肤好似被高温烧灼，呈现出大片的红色。季诩翻了翻手掌，又往上撸了撸袖子，虽然体表上呈现出诡异的红色，却没有丝毫的痛觉，甚至能透过通红的皮肤看到里面变得透明的血管和流淌的血液。

　　“气血，究竟是什么。”季诩皱眉看着，透明的手掌中，除了自身的血肉骨骼之外什么也没有，他完全看不到所谓的气血，但有越来越强的力量感在手掌的张握之间能清晰感受的到。

　　季诩眼神一闪，快步走到庭院之中，随手拿起一张梧桐木的板凳，右手微一用力。

　　“嗤。”

　　很明显的一阵犹如高温灼烫的声响，季诩把手拿开，梧桐木的板凳上有着一个清晰的握痕，像是被高温所烧灼，入木三分，虽然有些焦黑，但指纹痕迹都能看的清楚。

　　“这。”季诩把板凳上的痕迹拂去，淡淡焦黑的木屑落到地上，把凳子一旁，看着已经恢复原样的手掌，刚刚自己只是心里一动，想要试试体内的力量，那种滚烫的感觉便出现了。

　　“这只是烽火篇。”季诩眼露神光，体内的气血跃动间身上有红芒闪烁，“不知《烽火狼烟》究竟有着何种奇异。”

　　他现在已经想好，目前迫切要做的就是将烽火台异象凝聚而成。气血如龙的境界是体内气血外放，达到体外气血化龙的异象，那时便可自由控制血气形成防御或是攻击手段，而现在的季诩没有丝毫头绪。

　　“还有，要补充气血，只是简单的锻炼捶打太慢了。”季诩握了握拳，随后把手收拢进袖子里，整个人神光内敛，气血归一，除了稍显精神之外，与旁人无异。他这一番动作完全是下意识而动，无师自通。

　　季诩走进主屋，走到祭神台前，给季书衡上了两柱香，然后轻声道：“大伯，我走了。”

　　把主屋的门锁好，季诩走到影壁旁，最后回身看了看，不管是那张石桌还是熟悉的板凳，亦或是那棵高大的梧桐树，这都是自己很熟悉的东西，以后不能说再也难见，只是他不知道新来的主人会不会还留着它们。然后季诩又看了看梧桐树的枝杈，昨晚遇见的那只黑猫多有怪异，而且不似无端出现。但现在的他以通‘烽火篇’，算是正式入门了，身怀神异而胆大，季诩虽然不说自己不会怕未知，但畏惧是不会有的。

　　殉道者，之所以称之为殉道，他现在已经懂了。

　　最后关上院门，目光落到那两个门上的镀金狮子头上，现在的他自然能感受到一些奇异之处。

　　“一种萦绕的气息。”

　　季诩探手，想要摸一下，但转而把手放回兜里，“不管有什么神异，看了几十年的门了，也不能无礼。”

　　转身，天上有零星飞雪絮絮，周遭村里的人家鸡鸣狗叫声若隐若现，季诩一边哈着白气，一边向村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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