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第25章
一个犯罪组织，建立研究所的目的是什么——这个问题想想就让人脊背发凉。但是萩原研二和松田阵平在所里见到的都是些正常的物理实验设备，这里从表面看起来，就像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为科技公司工作的研究所罢了。
据秋谷介绍说，这里主要负责的是对公司需求的产品进行设计。
“比如说，近期公司决定制作用作医疗用途的‘疗养看护智能机器人’，我们就设计单片机集成芯片，画出机器人的功能图纸和电路排布，在模拟仿真可行后就会交到各个制作工厂去。所以这里其实并没有什么有意思的东西，要论参观性的话，或许还比不上零部件工厂。”
秋谷是这么说的。
但事情肯定不会像表面上那么简单，只是松田阵平他们实在无法从那些凌乱的打印纸和密密麻麻写满代码的计算机屏幕上获取什么有用的信息。他们也只能在心里记下听到的几个人名，希望能在档案里找到东西。
萩原研二提议来参观的主要目的也只是想探查一下九十九清祐目前的工作环境罢了。
“这个就是九十九大人的工作室了。”秋谷指了指紧闭着的门，看起来和别的研究室没有什么区别。
“可以进去看看吗？”萩原研二转头问九十九清祐。
秋谷欲言又止地想要拒绝时，九十九清祐却是直接掏出了ic卡。“当然可以啦！正好我也有东西要给你们噢。”
秋谷碎碎念着：“不要这么轻易地让人进到工作室里啊九十九大人……”九十九清祐无所谓道：“有什么关系嘛，宫野小姐每天都帮我把工作室整理得超级干净诶，不要说得好像见不得人一样嘛。”
而宫野明美却瞬间感觉自己身上被施加了压力。开始回忆自己有没有漏掉什么不该放在明面上的东西。
应该没有什么吧……
研究所毕竟还是刚起步的状态，实验数据其实并不多，更多的反而是一些运营上的相关文件。那些文件九十九清祐一般都懒得翻看，直接丢给了宫野明美处理，所以基本都叠在了宫野明美的工作室里。那些不能被看见的实验的材料也都装在机密文件袋里，好好地收在上锁的抽屉里了。九十九清祐的桌上应该只有他最近做的防爆服的资料。
在心里确认过一遍后，宫野明美稍稍放下心来。
门锁“滴”的一声响后，传来机械锁芯转动的声音。
九十九清祐工作的地方与其说是工作室，倒不如说是书房更为恰当一些。左手面的置物架上摆满了各种书，除了专业相关的书籍之外，萩原研二还在里面看到了横沟正史几乎所有已出版的推理小说。
“小清祐真的相当喜欢横沟正史啊。”他感叹。
“因为在秋谷先生那里看了《金田一少年之事件薄》的漫画，感觉很厉害，就买了横沟正史的小说来学习推理啦。”九十九清祐说。“里面的犯罪手法都超级有意思诶！”
这不是萩原研二第一次听到有人夸奖横沟正史小说的犯罪手法有意思，但这句话由九十九清祐说出来，总觉得他下一秒就要发表“好想实践试试看”这样让人直冒冷汗的言论。
“不是说有东西要给我们吗，是什么？”松田阵平打量了一圈，没看到特别的东西。
“噢！对对对。”九十九清祐蹦到办公桌前，在桌上叠着的文件堆里翻找。“那个文件，在哪里呢……”
宫野明美抽出一叠用透明文件夹夹住的打印纸。“九十九君是说这个吧？”
“没错没错，就是这个。真不愧是宫野小姐呀。”九十九清祐真诚地夸奖后，把文件递给萩原研二，解释说：“本来是想通过公司和你们那边对接的，但是秋谷先生说和警视厅联络的话会很麻烦的样子，刚好今天碰上了，就直接给你们好啦。”
萩原研二惊讶。“诶？还要和警视厅联络吗？”
他本来以为九十九清祐要给他们的会是什么“拉面店周边”之类的东西，但递到他手上的文件让他有种“这是重要的东西”的预感。
秋谷凑过来瞥了一眼。“啊，果然是这个啊。”
“这是什么？”萩原研二惊讶地睁大了眼，手指在文件的标题上划过许多遍，一个字一个字地确认了好几遍，怀疑是自己认错了中文。“是我想的那样吗？‘mf01智能形状记忆纤维软质防爆盔甲服’？我没有理解错吧？”
没有想到自己会看到这样的东西，萩原研二一时之间难以置信。
“就是那样啦。”九十九清祐却表现得好像这是什么不足一提的小事一般，随意地摆了摆手，说：“觉得你们会需要的样子，就花了点时间做了出来。总之，官方程序上的那些麻烦事，我是绝对不要参与的。所以交给萩原警官你们就完全没问题了吧？”
“问题是……等下，我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萩原研二扶着额头想了一会儿后，深吸了口气，郑重地问道：“我再确认一下，这个是小清祐为爆处组做的改良防爆服没错吧？”
感受到他复杂的心情，九十九清祐不大能理解地歪了歪头。
这和他所预想会有的“惊喜”的情绪完全不同。感觉自己似乎送出了一份失败的礼物，他有些失望的问：“这是什么不允许的事吗？”
“不……只是有点不敢置信罢了，心情稍微有点复杂呢。”甚至让人有些摸不清状况了。犯罪组织的研究所帮助警方进行改良装备什么的……说出去绝对没人信的吧？
“你们也不用太在意了，这种东西对九十九大人来说，非常容易地就做出来了。”秋谷装作随意却难掩炫耀地说道。
“即便如此，”萩原研二很认真地看向九十九清祐，“这对我们来说可是很重要的东西。小清祐能有这样的心思，我超级、超级、超级感动的。已经不知道该怎么表达自己的心情了。”
九十九清祐仰着脸露出灿烂中又带着点羞涩的笑来。“不用表达我也感受到啦。我也很高兴噢。”
萩原研二这一刻无比确信，会因为这件事而高兴的九十九清祐不是“犯罪组织成员九十九清祐”，而是“松田和萩原的朋友九十九清祐”。
他突然张开手臂，结结实实把九十九清祐抱进了怀里，一丝空隙也不留，哈哈笑着大声道：“是感谢的拥抱！”
“唔唔唔！”九十九清祐发出喘不过气的求救信号。
“噢！拥抱也要加我一个啊！”松田阵平也凑了上来，一手揽住住一个人的肩。
“唔唔唔唔唔——！”被挤在中间的九十九清祐的脸都快变形了。
“真是羡慕啊。”秋谷叹了口气。
——
直到回到公寓，萩原研二脸上还是灿烂的笑。
“快点把你脸上傻兮兮的表情收起来了。”松田阵平无奈地说。
萩原研二反而冲他笑得更开了。“有什么关系嘛，我超级高兴的啊。”
“你已经高兴了快一个小时了，够了吧？”
“哪里够，今天我和小清祐之间的感情可是达成了质的飞跃。他可是答应以后会叫我‘萩’了噢，这可是值得喝酒庆祝的事情。”
“你们两个这是什么笨蛋式交友啊。”
“因为是小清祐，所以要用不一样的交友技巧。这种直白得好像挑水果一样的方式不是很有趣吗？”
“高兴得太早了一点，萩。我们现在还只是摸到了一点点的阴影，连这个物体的本身都还没有见到过。”
“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小阵平。但是只要确认小清祐他并不是完全站在我们对立面就够了。剩下的事情我们会调查清楚的。如果他走在了错误的路上，把他带回来就好了。”
“我担心的是，”松田阵平严肃道，“那个组织可不像是会善待人的地方，九十九那样的性格，很容易惹祸上身吧？”
“虽然我也很担心，但我觉得我们应该相信清祐。秋谷说过吧，清祐是‘无可替代的物理的使者’。既然他都这么说了，虽然这算不上什么好事，但明显那个组织还是很需要清祐的能力的，应该不会轻易地放弃他。”
松田阵平赞同地点了点头。
“对了，还有一件事。”他从口袋里拿出一张满是折痕的纸条，摊在萩原研二的面前。“我在上车的时候，发口袋里多了一个纸团，是有人趁我不注意的时候扔到我口袋里去的。”
纸上写的是一串潦草的字母。
“是邮箱账号。”松田阵平说，“研究所里有人偷偷地把自己的邮箱交给了我。”
萩原研二惊讶后，仔细思索了下。“会是宫野或者秋谷吗？他们两个看起来立场也比较模糊，感觉比起组织，他们会更偏向于清祐。”
“不清楚，我完全没有感受到。”
“连小阵平你也没有发现的话，看来那个人还挺厉害的。所以要联系他吗？”
“联系一下吧。看看他想要说什么，说不定会帮上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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