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血祭

看吴邪他们爬了上去，我迅速向小哥的方向靠近。下面的怪物已经进入了手电筒光照的范围，一个个像猴子似的怪物趴在青铜树上，迅速向上爬过来，脸上带着一个犹如石头雕刻的面具，足有普通人脸的一个半大，脸色发白，似笑非笑，极端的诡异。

        凉师爷跟吴邪的体力是一定跑不过这些猴子的，所以我跟小哥要尽量拦截它们，不然吴邪的小命可就要交代了。

        那些猴子的动作很快，数量又多，即使我和小哥两个人，也不能完全拦截住所有的猴子，还是有几只漏网之鱼追着吴邪他们过去，远远的能听见凉师爷的叫声。

        小哥也担心吴邪那边，快速解决了自己身边的几只猴子后，跳过来拦住向我进攻的几只猴子，说道“这里交给我，你去帮吴邪。”

        “你小心！”来不及多说什么，将莲花锥的夜明珠打开，用力插在青铜树的刻痕中，留下它给小哥照明，我便连忙向上爬去。

        等我上去的时候，正看见吴邪被两只怪猴攻击，一只拽着他的脚往下拉，另一只已经趴到了他的背上，吴邪手里拿着拍子撩，但是已经来不及换子弹了，只能把枪当锤子用，朝着背上贴过来的怪脸狠狠地砸过去。

        本以为这么一下会把怪物打下树去，却没想到那怪物并没有掉下去，只是往后仰了一下，然后又向吴邪贴了过去，只不过，那张巨脸上，竟然咔嚓一声出现了一条裂痕。

        吴邪估计是没想到，这脸还能裂开，愣神的功夫，下面的怪猴突然发力，拉的他一个踉跄，差点掉下去。

        来不及多想，我抬手将手臂上的飞针射出去，叮的一声，飞针射中了猴子的面具，那白色的面具一下龟裂成了很多碎片，从怪猴的脸上脱落。

        面具脱落的瞬间，那猴子好像受到了什么惊吓，猛地跳到一旁的树枝上，两只前爪不停的在脸上胡乱的一阵摩挲，直到脸上的石头面具脱落干净，露出一张长满了黄毛的脸，它看到我们，竟然开始害怕，朝我们一呲牙，飞快的向一边退去。

        老痒奇怪的说道“我靠，还真是猴子，这怎么回事？”

        我连忙又击退了吴邪身边的几只猴子，没好气的说道“别管它是什么了，赶紧走。”

        下面影影绰绰又有很多只猴子上来，不知道小哥那边怎么样了，只能尽快先把吴邪他们送到安全的地方，刚才我们在与猴子战斗的时候，凉师爷一直在往上爬，拉下了我们十多米，等我们爬上去，他已经累瘫在那里，整个人挂在三根树枝上，要不是这里枝丫比较密集，他自己搞不好都得掉下去。

        吴邪想要将他拉起来继续爬，但是凉师爷体力透支的厉害，实在是爬不起来，老痒气的朝吴邪吼道“别管他，这家伙又不是跟咱们一伙的，顶不住了，赶紧撤！”

        吴邪还想在拉凉师爷，但是一番操作，不但没把凉师爷拉起来，还差点让凉师爷从枝丫上掉下去，老痒装上子弹，又是两枪，掀飞了几只猴子，我也拿着匕首在树枝上跳来跳去的攻击着冲上来的怪猴，感觉就像在死亡的边缘反复横跳。

        突然，凉师爷一把抓住吴邪的手臂，喘着粗气说道“这些东西应该怕火，信号弹”

        老痒的反应极快，听凉师爷这么一说，回手就掏出了信号枪，不过开枪的时候却犹豫了，瞄了眼吴邪，问道“怎么打？直接打下去也没用啊！”

        吴邪一把夺过信号枪，对着对面的岩壁就是一枪，信号弹闪电般打在几十米外的岩石上，又反弹回来打在青铜树上，如此反弹了两三次，突然在猴群中炸亮，极高的温度一下子将猴子烧的乱窜起来。

        不等第一发熄灭，吴邪又连续射了两发，一下子整个空间亮起了刺眼的白光。我赶紧闭上眼睛，将头扭到一边，以免灼伤了眼睛，只是不知道小哥在下面怎么样。

        猴子们被强光照的发疯，下面一阵混乱，还有一些皮毛烧焦的臭味。

        过了好一会，强烈的光线才暗下来，睁开眼睛看下面，猴子已经不见了，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脱力的倚在树干上坐下，老痒吐了口口水向吴邪抱怨道“你他娘做事之前就不能和我知会一声，要是把我给搞瞎了，我跟你拼了。”

        吴邪也笑骂道“你还有脸说，你刚才那一枪擦着我的脑袋就过去了，你看看我脸上，伤口都还在呢！”

        老痒尴尬的摆了摆手“得，咱谁也别说谁，扯平了。”

        我没心情听他们扯皮，一直紧张的观察着下面，直到看见小哥拿着夜明珠往上爬的身影才安心下来。

        小哥的速度很快，没一会就爬到了我们所在的位置，上下打量他一遍，好在除了衣服有些凌乱，身上并没有什么伤口。

        “小哥，你没事吧？”吴邪担心的问道。

        小哥只摇了摇头，并没有说话。

        我拿出一颗培元丹塞进他嘴里，小哥抬眸看了我一眼，见我一脸的威胁之意，又默默地低下头，无奈的把丹药咽下去。

        吴邪和老痒那边，我也一人给了一颗，至于凉师爷，之前剩下的半颗到底还是被他吃掉了。这小老头秦岭这趟虽然受了不少的苦，但是只要能活着出去就肯定赚到了，一颗培元丹，至少也能帮他延年益寿好几年呢！

        刚才一番折腾，大家的体力消耗都太过巨大，现在暂时安全，便也没有急着赶路，打算在原地休息一会。几个人晕倒的晕倒，闭目养神的闭目养神，吴邪发着呆，不知道在想什么，老痒我又不想搭理，这个时候特别想念胖子，有他在，绝对不会无聊，没办法，只能默默地从空间里摸出个棒棒糖塞进嘴里。

        待了十几分钟，我们都有些昏昏欲睡了，就在我靠着树干迷迷糊糊快要睡着的时候，突然一连串的撞击声从上面传来，整棵青铜树剧烈的震动起来，似乎是有什么东西从上面下来了。

        几个人瞬间清醒，正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时候，突然一道黑影从眼前划过，狠狠地撞进了下面的三个枝丫间，一股腥臭的液体喷溅上来，好在我躲的快，不过吴邪这倒霉孩子，被喷了一脸。

        这一下撞的非常厉害，整棵青铜树都被撞的震动起来，我们紧紧抓住树枝才避免被晃下去。走近一看，发现那竟然是一个人，卡在青铜树的枝丫上，身体不自然的扭曲着，眼睛瞪的老大，满脸都是血，肋骨从身体里扎出来，一看就是高空掉下来摔死的。

        老痒用手电照了照他的脸，惊讶的喊道“卧槽，是那个泰叔，这老家伙原来在我们前面，怪不得一路上都没有看见他们。”

        凉师爷颤颤巍巍的靠过去，按了按泰叔的胸口，一股血又从他的嘴巴鼻子里涌出来，浑身的骨头都不自然的扭曲着，应该是摔下来的时候不停的撞击到这些青铜树枝造成的，凉师爷又按了按他的四肢，吸了口凉气道“高空坠落，内脏都摔碎了，全身的骨头都断了，看来上面不是一般的高，没百来米摔不成这样。”

        吴邪一听还有百来米，不禁面露苦色，凉师爷也是一连痛苦的表情，反倒是老痒拍了拍吴邪的肩膀，安慰道“就算有百来米，横过来跑，几秒钟就完事了，现在只不过是竖过来了，没什么好担心的。”

        吴邪险些都要被气笑了，骂道“滚你大爷的，照你这么说，珠穆朗玛峰也才八千多米，你骑个脚踏车，半小时也就上去了！”

        老痒摆了摆手，不和吴邪争吵，几步跳下去，解开了泰叔的背包，打算看看有什么有用的装备。在他们的队伍里，凉师爷这种也就能背点信号枪，食物什么的，主要装备都在泰叔和那几个亲信手里，背包里不但有子弹、绳子、手电、信号枪等等，还找到了几根雷guan。

        老痒将装备整理了一下，背到背包里，说道“那群猢狲肯定还在下面，这个地方也不宜久留，咬牙坚持一下，我们这就出发吧！”

        吴邪摸了摸发胀的小腿，苦笑道“不是不想咬牙，再咬牙根就要从嘴巴里戳出来了，与其着急赶这几分钟，不如歇息透彻好一点。”

        凉师爷急忙点头表示赞成，我看了小哥一眼，见他点了点头，我便又坐了回去，这又是爬树又是打猴子的，确实够累人。

        老痒叹了口气，说“行吧，那先把这个泰叔的尸体丢下去，放在这心里不舒服。”

        泰叔那扭曲的五官，还有爆出眼眶的眼睛，看起来是挺吓人的，吴邪和老痒小心翼翼的打算将泰叔的尸体从枝丫上抬起来，不过由于从高空掉下来，身上的骨头都摔碎了，全身软绵绵的，一动就有大量的鲜血从他的身体里涌出来，流进了青铜树的纹路里，然后沿着纹路中间的沟壑向下面流去。

        看到这个现象，我们都楞了一下，凉师爷马上让他们停手，拿起手电往沟壑里一照，又看了看那些青铜枝丫，说道“诸位，在下大概知道这青铜树是干什么的了。”

        “凉师爷想到了什么？”我问道。

        凉师爷挠了挠头，说道“在下也是大概猜测，这棵青铜树可能并不是关键，起作用的应该是树上的这些沟壑，在祭祀的时候，用来收集一些液体，比如雨水，比如血液。”

        小哥盯着树干上的沟壑，脸上没有什么表情，低声说了一句“血祭”。

        凉师爷又看了看那些枝丫，说道“你们看，这些枝丫上面也有像刺刀放血槽一样的东西，一路通道树干的双身蛇中，有可能，真的是和血祭有关系。”

        见我们不是很明白，凉师爷又给科普了一下古时候的祭祀。西周时代的祭祀虽然没有商代的残暴，但是人牲也是难免的，只不过不同的祭祀有不同的杀死人牲的方法而已，比如祭祀土地，就把人活埋；祭祀火神，就把人烧死；祭祀河神，就把人丢河里。

        这么大一棵青铜树，有可能是祭祀扶桑若木之类的神树，也有可能是司木之神的句芒，通常这一类的神用的都是血祭。

        所谓血祭，大多时候是以血入地，将人牲钉死在这些青铜枝丫上，尸体的血液流出，汇入到树身上的双身蛇纹路中，一直向下，流到这棵青铜树深深埋藏在岩石底下的根部，象征着以血来奉献给神。

        而以这棵青铜树的巨大，不知道要多少人的鲜血才能流满这整个树干，这样残忍又大规模的祭祀，就算是实力再强大的国家，也无法长期举行，至于具体仪式的过程，需要多少人牲，我们都无从得知。

        想象着无数的奴隶被插在这些树枝上，血液顺着这些青铜的沟壑将整棵树变成一根血柱，我感觉整个人都从心底里发凉，似乎有刺骨的寒气从那些沟壑里渗透出来。

        吴邪也是听的有点脊背发凉，对众人说道“我们还是快点走吧，不然一会泰叔的血流下去，说不定那司木之神以为又有人来献祭了，老人家出来溜溜，别再把我们当祭品了。”

        老痒不以为然，对吴邪说道“你别听什么都信，哪有那么多人给杀着玩，说不定就是些猪牛羊什么的血液，一会我们爬到上面，说不定还挂着些风干的猪头、牛头什么的呢。”

        听吴邪跟老痒斗嘴也蛮有意思的，我看他们也都休息的差不多了，笑道“走吧，上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一行人又往上爬了一段，树枝越来越密集，往上看去枝丫密集的几乎无从下手，我们已经无法贴着青铜树干往上爬，只能挪到树枝的尖头那端，慢慢的往上爬，这样要比我们贴着树干危险的多，时不时的还有一阵过堂风吹过，一个不留神可能就要下去陪泰叔了。

        这个时候四肢恨不得都用上，根本没有多余的手来拿手电筒，于是我便到了队伍的中间，将夜明珠插在背包上，这样上下的人都能借着夜明珠的光线看清楚树枝。

        因为这一段过于危险，我们谁都没有说话，专心的观察着落脚的地方和周围的环境。四周人工开凿的痕迹已经没有了，出现了一些天然的钟乳石和一些天然形成的岩洞，岩壁也开始收缩，距离我们的距离也比下面近了很多。

        正当我观察着那些岩洞的时候，前面的小哥和吴邪突然停了下来，我一不小心差点撞到了吴邪身上，正想问他们怎么回事，就见到吴邪低头拼命的对我们使眼色，示意我们不要弄出声音来。

        我抬头看去，只见上方出现了很多那种带着面具的猴子，就和我们刚才在下面遇到的那些一模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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