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还玉佩 百年银杏
赫连瑾城和苏景云走后没多久,吴瑕就来了,他和新台怀中都抱着一摞帖子。看见众人就招呼道:“快来,接过去。我抱着这些帖子跑了趟玉漏迟,那儿说你们在这般,又一层层爬上来,累死了。”
众人忙接了过来放在桌上,看着桌上不高的一摞帖子,有些不解:“这也不沉啊,你力气这么小啊。”再看新台也是一副气喘吁吁的样子。
吴瑕端起茶杯先灌了一杯茶,长舒了口气,瘫坐在椅子上,伸长了腿,这才说道:“累死了!结婚太麻烦了,以后可不要管这些了。写那么多字,手臂都酸了。”说完忙直起身四下一看,确认道:“维桢不在对吧,去哪儿了?”
宿倾答道:“安京城里有她的小姐妹,去见她们了。”又问:“成斐他们没去帮你吗?”
吴瑕点头:“去了,多谢他们,成斐堂主和黄扉堂主都去了。只不过事情太多,我姐姐又什么都不管,全压我一人身上了,再多人帮忙也忙不过来啊!”成斐是夭夭门橙夭堂堂主,黄扉是夭夭门黄夭堂堂主。
新台也帮腔:“还不如请门主你们大家都去呢!”说着一拍脑门,皱眉想到:“这叫……叫什么来着?”
宿倾:“群策群力?”
百里傒:“众人拾柴火焰高?”
梅妆:“我知道!我知道,这叫同心协力!”
新台一直摇头,忽然拍手道:“三个臭皮匠赛过诸葛亮!”
众人:呵呵呵……还是如此话风清奇。
宿倾看了看帖子,又捡起之前赫连瑾城留下的那个帖子看了看,为难道:“咱们去哪家?”
吴瑕坐直了,随口道:“什么去哪家?当然是去我家……不对,你拿的这是啥?”伸手取过了宿倾手中的按个金边绣字的帖子,啧啧叹了两声:“哎哟!了不得,竟然是晏清亲自写的帖子!不过这上面只有门主一个人啊……哦也对,这是睿王府级别最高的请帖了,莫说门主带大家一起去了,就算带夭夭门全员都去也没人拦……啧啧啧……”
宿倾接过帖子来看了眼,心道:这么厉害啊。又问大家是去护国公府还是去睿王府。
众人很是有骨气,以左隽为首,异口同声道:“当然是去护国公府了!那个帖子上又没有我们的名字!”
吴瑕连连点头,亲自将桌上的那一摞帖子分发给众人,一边发一边说:“欢迎光临!”“倒履相迎!”“恭候大驾!”……说完这些人,口中的吉祥话都没重样。
最后将原本带给宿倾的那张塞进了衣袖中,拱手道:“青山不改、绿水长流,门主,咱们有缘再见!”说完带着捂嘴偷笑的新台一起走了。
宿倾无奈,只得带着唯一一个对自己不离不弃的芭蕉去挑选贺礼了。
***
第二天,众人起了个大早,带着各自准备的贺礼从玉漏迟客栈出发,在河传街路口分手,宿倾带着芭蕉往睿王府方向而去,左隽和余下众人往护国公府方向而去。
宿倾看着众人雄赳赳气昂昂远去的背影,终于没忍住笑。
芭蕉奇怪:“少爷,您笑什么?”出门在外,芭蕉一直称呼宿倾为“少爷”。在她看来,少爷和琴莫等人从不分开的,这会儿分开了少爷怎么会笑得这么开心还这么……蔫坏儿呢?
宿倾笑道:“好姑娘,你等着看,他们会‘后悔’抛弃了我的,哈哈!”
宿倾一边笑一边拉着不明所以的芭蕉晃悠悠走到了睿王府门口,那儿已经是门庭若市了。
见二人到来,早有那眼尖的小厮迎了上来,身边还跟着个侍卫,宿倾定睛一看:哟!这不是当年说自己四岁只有三岁高的那个侍卫吗?这一提醒,宿倾才想起来,这是直老头儿的家啊!哎呀,一时没注意,竟然来给直老头儿送钱了……不过,想到等会儿要见到的琴莫他们的脸色,宿倾还是忍了。
小厮上前一拱手:“贵客远道而来,不知可有名帖?”
芭蕉正要掏出那个金贵的帖子,却听一个声音道:“我来吧。”几人回头看了一眼,然后那个小厮和侍卫就已经上去行礼了:“给五少爷请安。”
赫连瑾城笑道:“好了,你们去忙吧,我来领这二位贵客进去。”
小厮和侍卫又行了一礼就去招待别人了。
赫连瑾城扭头对宿倾笑道:“凌……凌之,请随我来。”不知为何,每次叫他的表字,都紧张得很。
宿倾拱手:“恭喜恭喜!有劳了。”走了两步突然道:“晏清,我的表字是‘凌之’,两个字,不是‘凌凌之’。”莫名其妙啊,为何他总叫自己凌凌之?
赫连瑾城脚下一绊,幸好平衡力好,倒是没踩着衣角出了丑。他稳了稳身子,无奈地看了宿倾一眼,点头应了声“好。”
赫连瑾城继续带路,宿倾一边走一边打量睿王府,与十一年前那次来有些不同,此时的睿王府显得更加温馨了,拐过垂花门,只见院子四角种着各种四季常青的植物,有松树、绿竹还有冬青等。
沿着游廊往里走,到了正院,触目可及,院子中央线偏左之处是一棵大银杏树。那树极粗,大约五六人合抱。又极高,约摸树高十一二丈(三四十米)。叶薄纵理,俨如鸭掌形 ,有刻缺,面绿背淡。
宿倾顿住脚步,仰头看着这棵大树,搜寻着上次来时的记忆……
赫连瑾城也抬头看着,轻声道:“据说,这棵银杏树已经有好几百年了。上次你来的时候已经落叶了,光秃秃的枝干,不怎么好看,怕是你已经不记得了。”见宿倾点头,又道:“秋天时你再来,那时候满院子甚至是整个睿王府,全都是金黄的银杏叶,铺的遍地都是,很好看,你应该喜欢。”
宿倾想象了一下那个场景,点头道:“嗯。”
赫连瑾城又从袖中掏出一个小匣子,递给宿倾,宿倾没接,只是疑惑地看向他。
赫连瑾城解释道:“这是我收集的银杏叶和白果,从十年前到去年秋天,全都有。送给你。”其实,这是自从那年初见后,自己就开始收集的银杏白果,每年都有,分别放在匣子中的十个小格子里。他想着,他没看到,自己给他保存住那些美好,就当是他看到了。没想到真的会有亲手送给他的这一天。
宿倾有些惊讶,迟疑道:“这岂不是很珍贵?送给我吗?”
赫连瑾城点头,又道:“还有好多,我送了好多人的。”
宿倾松了口气,笑着接了过来:“多谢你。”
赫连瑾城也悄悄松了口气。
一边的芭蕉一直若有所思地看着二人,宿倾不懂,自己却是看得分明的……此时难免一叹:小姐,没情根就是没情根啊。
兴许是赫连瑾城送东西这一幕太眼熟了,宿倾忽然想起了什么,满脸歉意道:“实在抱歉,昨天见面竟没想起来将那块玉佩还给你。”说完就要摘脖子间戴着的那块玉佩,谁料还没碰到就被赫连瑾城急慌慌地拦住了:“不用,不用!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送给你了,哪里有再要回来的道理!”
宿倾疑窦丛生,慢慢道:“不值钱?”
赫连瑾城点头。
宿倾:“它救了我一命。”
赫连瑾城急道:“你受伤了?什么时候?怎么伤的?啊?”
宿倾深深看了赫连瑾城一眼,语速很慢,眼睛一直没离开他的神色,道:“九年前,我受了伤,一脚进了鬼门关,托它的福才捡了这条命回来。”从这话开始,宿倾就看着赫连瑾城的神色从焦急到吃惊,再到心疼,最后痛惜。
赫连瑾城满目的心疼与焦灼,语速很快:“现在好了吗?有没有后遗症?会不会疼?什么样的伤?谁伤的?你还疼不疼?”
宿倾不明白赫连瑾城为何这般关心自己,更不明白自己受伤他有什么可懊悔的,一时间有些走神竟然没听清他再问什么。
一边的芭蕉见赫连瑾城已经急得满头大汗了,忙福了福身解释道:“赫连公子不必心急,我家少爷当年被八荒庭暗杀,受了刀伤,现在已经没大碍了。”
赫连瑾城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又对着芭蕉连番追问:“多重的伤?还危及性命了?”
芭蕉犹豫了一下,还是答了:“贯穿伤。”
赫连瑾城脸色顿时一白,身子也是一僵,额头上的汗珠随之一颤落进了眼里,又酸又涩,他哑声对宿倾道:“你随我来,我看看。”
宿倾被他拉了个趔趄,忙扒住旁边的大树,不确定道:“看什么?”
赫连瑾城:“我看看你伤口,否则我不放心。”
“咳咳咳!”旁边响起好几声咳嗽声,有目瞪口呆的宿倾和芭蕉还有……一个老太太。
赫连瑾城回头见了老太太,忙过去行礼,只是他手还拉着宿倾,两人便一起站在了老太太跟前。
“孙儿给祖母请安。”赫连瑾城道。
宿倾恍然大悟,也行礼道:“宿倾拜见燕绥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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