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意料之外
天还没有亮，梁潇就起床了。
她把东西收拾好，把早餐摆好，才去颜辞的房间。
昨天是颜辞出道第一天，反响似乎比想象中的更热烈，导致颜辞激动地一直到后半夜才睡着。
她坐在床边，不忍心吵醒她，可是时间已经来不及了，安歌马上就到。
梁潇计算着时间，拖到最后一分钟才轻轻把她叫醒。
颜辞头昏脑涨，爬起来听梁潇给她讲接下来的流程和注意事项。
这本来是安歌的事情，可是安歌说，梁潇肯定不愿意自己这个大灯泡在眼前晃悠，于是，这种事情只能请她代劳了。
梁潇说完，颜辞也收拾好了。
就在这时，门铃响了，是安歌。
安歌看到已经收拾好就等出门的俩人，不由地感叹梁潇的时间管理，真的是，一分钟都不愿意浪费。
现在，她们不得不分开了，梁潇叮嘱了几句，就先动身去机场了。
坐在飞机上，梁潇才感到疲惫不堪，忍不住揉着眉心。
公司有内鬼，可他们连对方究竟有多少人，目的为何都不清楚。跟好朋友摊牌，也是迟早的事情。
冯父昨天跟她谈话，既没说同意也没说不同意。不过现在看起来，他还是担忧多一点，可他又不忍心伤害颜辞，真的反对了，也只能逼她离开。
现在又跳出来一个万星河，直觉告诉她，这个人对颜辞，绝对不简单。要是他真的想，凭云景和万氏的势力，她也无力反抗。
梁潇顿时觉得一阵悲哀，她以为自己可以一直随心所欲地活下去，可以对身外之物毫不在意，能吃饱穿暖就行了。
以前她一直觉得，世界上发生的事情，总有人去解决，跟自己又有什么关系呢？
可是现在，她的观点被打破了。她必须变得更强，才有能力对抗。
她要这世俗的一切。
她要时刻有能力，在危险来临时，站在爱人的面前。
可她实在太累了，想着想着就睡着了，醒来时，飞机已经要降落了。
她刚在办公室坐定，就被前台打电话告知有位男士找她。她只好让人上来。
“两天飞了好几趟，很累吧。”来人关切地问。
“干我们这行的不都一样，习惯就好。”梁潇努力让自己看起来精神一点。
“你可以不用这么累的。”来人忧心忡忡地说。
梁潇毫不领情：“我乐意。我说，李大公子，您要没事的话就自己找点乐子去，我身上可是背着业绩指标的，没时间陪你。”
“你还真是，一点面子都不给。你知道吗，要是别的女人这样说，早就混不下去了。”被称作李大公子的人不怒反笑。
“哟，那我还得谢谢您宽宏大量了。”梁潇手里敲着键盘，头也不抬，继续阴阳怪气。
“你呀，什么时候能对我好一点呢？”被称作李大公子的人一副受伤的样子。
“我对你还不够好吗，你这么聒噪，我都没把你赶出去。”梁潇好像没有察觉到他的语气。
“好吧，既然你嫌我聒噪，那我可就走了。不过，你们经理要是问起来，你可别出卖我。”李晋见她油盐不进，也不说笑了。
梁潇终于舍得抬起头了：“经理，怎么，他在你那里？”
李晋这下是真的受伤了：“一听你们经理你就这么激动？”
“哎呀，我没功夫跟你废话，是我们经理拜托你来传信的吧。他在哪儿，带我去见他，我有事。”梁潇一边收拾东西一边说。
李晋在心里叹了口气，随即说：“走吧，我带你去。”
车子驶进李晋的豪宅。
这是一座山庄，最外面，是一圈高大的树木，密密麻麻排在一起，使得整个山庄的私密性特别好。
往里走一点，是一大片花圃，现在天色已晚，看不清究竟是什么品种，但是梁潇直觉那是一片芍药。
上一世，她的女孩，就坠落在一片芍药里。
车子还没有停，穿过花圃，眼前是凉亭和休闲区，穿过休闲区，才到了主宅，车子在主宅面前停下。
梁潇下车，由于主宅的遮挡，后面的情景看不间，她只能凭着建筑结构的基本布局和对山庄主人的了解，猜测后面有什么东西。
她心里装着事情，无心欣赏美景。
只是，长期的商场磨炼，让她养成了随时随地观察周围环境的习惯。
李晋带她进入主宅，坐电梯把她送上最高一层后，并没有出电梯。
“去吧，他在天台等你，你们说事，我就不打扰了。”
梁潇点点头，走出电梯。
“经理，我来了。”
舒志从天台看向远方，听见梁潇的话，头也没回，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梁潇走到他旁边站定。
“风景真不错，别的不说，李晋的审美是可以的。”舒志好像是单纯请她来看风景的一样。
梁潇也没有直接谈工作：“是啊，从这里能看到整个城市，外面却看不见里面。除了自然风景，更多的是一种‘一览众山小’的满足感。”
“事情办完了？”舒志还是看着远方。
“嗯，之前我怕出现意外，所以多请了两天假。事情办完就回来了。”梁潇老老实实回答。
“好了，说正事吧，要不然李晋待会该上来赶人了。”舒志一边说，一边往桌子的方向走。
梁潇也跟着他往回走：“是不是又发现了什么东西，你的一举一动，都在左英眼皮子底下，还敢往上海跑。”
“我也是没办法，所有的通讯设备估计都被监听了，只能靠最原始的方法交流了。”
梁潇知道他说的是什么：“上次，万大人送完信就走了，我知道你不想让他卷进来。”
舒志点了一下头：“谢谢你，老梁。不过现在有新情况，云景有五年或者十年计划，你知道吧。”
“我知道，上海分公司现在正在做的新项目，就是上一次十年计划里提出的。”
“对，我们很早就提出了线上购物的想法，可因为种种原因，一直未能实施，这次上海分公司也是悄悄进行的。可是，你看看这个。”舒志说着，把手机递到梁潇面前。
“这是上午出的新闻，那个时候，你应该在飞机上，所以没看到。”他又补充到。
“什么，连山也要做这个，还发了新闻？”梁潇疑惑。
“风口上又不只有云景一家，云景能做，为什么别人不能做呢。”舒志倒是很平静。
“那你我明白了，哪个企业做这个都不是重点，重点是连山是个汽车企业，做这个就不得不让人怀疑了。”梁潇一下子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舒志伸手拿回手机，接着说：“其实，连山跟云景，并没有市场冲突，只是，连山一直视云景为眼中钉，现在又整这么一出，这是摆明了要跟云景抗衡啊。”
“所以，我们现在的目标是”
“按计划行事，上海这边的研发不能停，你要稳定军心。”
梁潇点头：“我明白。可是，连山的计划和时间，和我们都差不多，是不是”
“现在这儿就我们两个，有什么就说什么。”舒志鼓励她说实话。
梁潇若有所思：“我是想说，对方跟我们的计划几乎一模一样，是不是，我们有人把计划送给了他们。”
“现在执行的十年计划，制定出来的时候，左英还没有毕业呢。这种计划也只有管理层知道，毕竟，这只是一个大概，实施起来还要看具体的市场环境，所以，普通员工是根本接触不到的。”舒志解释到。
突然，他像想到什么一样：“你的意思是，上海分公司也有他们的人？”
“我也不敢确定，上海这边，每个人都是我亲自把关的。我感觉没问题，可是，这也说不准，说不定就有人被收买了呢。”
“你也别着急，既然所有人都是你亲自把关的，那他们被收买的概率不大。我们要想想有没有其他可能。再说，连山把他们的决定公之于众，肯定会考虑到对各方的影响，所以，卧底究竟是不是他们派来的，我们现在还只是猜测。”
梁潇又想到了什么：“这个新闻一出，左英有什么反应？”
舒志摇头：“没有反应，这才是我觉得奇怪的地方。我们已经确定，她就是卧底，以她对上海分公司的关注程度，不可能不建议我们开发同样的项目。”
梁潇也迷惑了：“她一点反应都没有，只能说明她在此之前，也根本不知道连山的计划。这就说明，要么云景除了她之外，还有另外一队人马。要么除了连山之外，还有其他势力盯着云景。”
舒志点头：“嗯，这就是为什么我要过来。首先，上海分公司的项目不能停，无论你想以什么样的方式试探，军心不能乱。其次，我们现在就是要搞清楚，左英是一个人行动呢，还是有上下线，她服务的，到底是不是连山。”
“那其他的呢？”
舒志冷笑一声，说道：“现在大家的米饭都还在锅里，先把左英这条线搞定了，再去收拾其他的也不迟。”
“明白，总公司的事情我就不管了，上海这边，你不用担心。”
舒志笑着调侃：“你真是一把宝剑啊。”
说着，摁了一下旁边的铃，示意李晋上来。
梁潇见他开玩笑，也想放松一下，跟着附和：“宝剑跟普通的剑可不一样，你也不知道多加点工资。”
“谈钱多俗气，你要点别的吧。”舒志笑。
“不要，我就是个俗气的人，给我钱就行。”梁潇也笑嘻嘻地怼回去。
“你这个人，说话永远这么直接，咋嫁得出去啊？”舒志装作发愁的样子。
“你先想想你自己吧，你比我还大呢。”梁潇礼尚往来。
“我又不着急。”舒志一副无所谓的态度。
“你都不着急，我有什么可着急的。再说，你有喜欢的人未必也能在一起，我跟你可不一样。”梁潇故意这样说，她想看看舒志的反应。
果然，听到她的话，舒志明显抖了一下，虽然很快又恢复平静，但没能逃得过梁潇的眼睛。
为了掩饰尴尬，他只好嘻嘻哈哈地调侃：“哟，听你这意思，你有喜欢的人了？而且还在一起了？”
梁潇也不反驳：“隐私问题，我不想多谈。不过你想听的话，我告诉你，你猜对了。”
听到她这样说，舒志倒没觉得什么，只是，一直躲在电梯旁边偷听的李晋却不开心了。
他喜欢梁潇，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来，可梁潇对他一直很冷淡。
舒志感觉到李晋的存在，也知道李晋的心思，更知道李晋对他和梁潇关系的猜测。
所以他故意大声调侃：“呀，真的有喜欢的人了，不会是我吧。”
果然，梁潇装作一副嫌弃的样子：“放心吧，我看不上你。”
舒志哈哈大笑：“我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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