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情敌
颜辞听到李晋找的是她,有些疑惑:“可我不认识你啊。”
李晋笑道:“没关系,你认识梁潇就行了。我找你说的事情也跟她有关,你现在有时间吗?”
一听跟梁潇有关,颜辞点点头:“那这样吧,我们去外面找个地方说吧,安歌不在,会议室没法用。”
李晋胸有成竹:“地方我早就找好了,你现在可是名人,这样走在大街上太招摇了,所以我选的地方私密性很强。”
“请坐。”到了地方,李晋还非常绅士地帮颜辞拉开椅子。
“谢谢。”颜辞还没有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对李晋的印象很好。
“我知道你很忙,就不耽误你的时间了。直接说正事吧,你跟梁潇,是什么关系?”李晋走到桌子的另一旁,拉开椅子,坐定之后才开口。
“这个,跟我们今天要说的事情有关系吗?”颜辞反问。
李晋点点头:“当然,我需要你跟我一起帮她,自然要知道她在你心中的分量。”
“情侣关系。”颜辞也不藏着掖着。
李晋倒是没想到她这么坦诚:“可你们都是女生。”
“有问题吗?”颜辞觉得这些问题好无聊。
李晋开始灌输他的思想:“你知道云景很器重她,而她的地盘又在上海,我在上海认识几位朋友,可以给她提供各种各样的帮助,可是这种帮助,你是做不到的。”
颜辞反应再迟钝,也知道他的目的了:“你喜欢她吧。”
李晋看了她一眼,学着她刚才的样子:“有问题吗?”
颜辞没有对付商场老狐狸的经验,可好在她够坦诚,够勇敢:“当然没问题,能被人喜欢,是好事。”
在李晋看来,像这种同性情侣,应该不想让人知道,应该想尽一切办法藏着掖着才对。可颜辞这么坦荡,他反而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我的喜欢没有问题,可是,大明星,以你现在的身份,你应该知道,如果你们的事情一旦公之于众,会掀起多大的风浪。”李晋接着火上浇油。
颜辞没有立刻回答他,事实上,她根本不在乎外界怎样说她,她一直坦坦荡荡,而且,她从来不觉得她们这样的关系有什么问题。可让李晋这样一说,她确实有点后怕了。她可以不在乎,梁潇呢,要是舆论真的威胁到她的工作,她真的能一点都不在乎吗?
李晋看她有所松动,继续添油加火:“如果真的有那一天,你可以躲在家庭的庇护下,梁潇呢,她要一个人面对这一切,到时候,她怎么办?”
颜辞不说话了,她确实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在李晋的这个问题之前,她潜意识里一直觉得,父亲和爷爷是一定会同意的,他们一直是这样,只要是自己想要的,都会尽力满足。
谈恋爱呢,父亲总爱开玩笑说,有了对象一定要第一时间带回家让他把关,她们在一起这么久,她都没有带梁潇回家,是不是自己潜意识里,也在害怕?
颜辞脑子很乱,她知道李晋说的都是实话。虽然她跟梁潇对外界的声音一直嗤之以鼻,可舆论一旦发展起来,就不是人为能够控制的了。到那个时候,家里不会不管她,梁潇呢,家里可以像对待自己那样对待她吗?
李晋看出了她的挣扎,也不说话,就一直盯着她。
过了很久,颜辞仔仔细细捋了一下自己的思绪,才缓缓开口:“你调查我。”
李晋也不掩饰:“是,我喜欢她,当然要看一下我的情敌都有哪些。”
颜辞冷笑一声,她知道李晋一定查不出全部的内容:“你还真会往自己脸上贴金,你说这么多,无非就是想让我离开她,那我现在告诉你,这是不可能的。”
李晋不怒反笑:“你真的一点也不在乎她,你只在乎你自己。”
颜辞知道他这是急了:“呦,软的不行就来硬的了,可惜呀,我不吃这一套。我跟她发生任何事,那都是我们之间的事情,不劳您一个外人插手。”
李晋也没想到,对方完全不按套路出牌,他只好继续pua:“你看吧,你说不让我插手,说明你心虚,你不敢让我知道真相。”
颜辞都被气笑了:“是在梁潇那里碰壁了吧,你拿她没办法,只好从我身上下手。你可真够虚伪的。你这样的人,我见得多了,躺在爸妈的功劳簿上,一天到晚,除了扮演情圣就没别的事情了。”
颜辞拿出自己的包,翻出现金拍在桌子上:“这顿饭我请了,省得你吃完这顿这个月的零花钱都不够了。”
说着,她站起来:“顺便提醒你一句,你不是我,所以你无论做什么事情,她都不会爱上你。”
颜辞不敢大摇大摆地直接走在大街上,只好挑小路走。
颜辞不想回家,也不想训练,她想一个人静一静。李晋虽然恶心,可是她能理解,而且,李晋提出的问题自己确实该好好想想了。
什么时候去见家长?万一被公开,如何应对舆论?如果梁潇还有工作上认识的伙伴找她,她怎么办?总不能把所有人都得罪完吧。
颜辞在心里把所有的问题都列出来,跟解数学题似的,一个步骤一个步骤地解决。直到最后,这些问题都有一个相同的步骤:找梁潇商量。
颜辞也不纠结了,她想立刻见到梁潇,她要跟梁潇好好商量以后的路该怎么走。她不擅长处理这些问题,那就把这些问题丢给梁潇好了。可是,梁潇出去了这么久,一点信息也没有,她怕梁潇在忙,也不敢打扰。
颜辞到家没多久,就听见有人敲门。
是梁潇,和,一个陌生的男人。
其实也不算陌生,颜辞想起星河送她的木雕,这个人,应该是星河的哥哥。
男人首先开口:“您好,请问梁潇是不是住这里?”
颜辞点头,两只手扶住梁潇,侧过身想让男人进来。
“我就不进去了,梁潇喝了点酒,但不算太醉,我们不放心,所以才送回来,现在交到你手里,我的任务就算完成了。”男人笑着开口。
颜辞点头:“谢谢。”
她现在心思都在梁潇身上,没有意识到男人的情绪。
中洲坐进车里,副驾驶上刚才醉的一塌糊涂的人现在正在生龙活虎地跟游戏大战。
“别玩了,喝了那么多酒,睡一下吧。”中洲一手把他的游戏机抽走,一手帮他把椅背放下来。
舒志也没有反驳,任由中洲关掉游戏:“还是躺着好,刚才老梁在后面,我都只能坐着。”
中洲没有接这个话:“你是故意的。”
舒志承认了:“现在呢,亲眼看到了,可以放心了吧。”
中洲把脸扭向车窗外:“要是星河知道了,一定会伤心的。”
舒志懒洋洋的,但语气却很认真:“中洲,这种事情,不是你我能控制的。那个女孩要爱上谁,是她的自由。我们不能为了星河的人生,白白毁掉另一个人的人生。”
“道理我都懂,可是,我们做了这么多,就是为了让星河快乐一点,现在这种快乐就在眼前,我们却没有办法。”中洲的语气显得很无力。
舒志从椅子上坐直:“我知道,你做的已经够多了。这不是你的错,更何况,星河最近不是很快乐吗,如果我们强行插手,也未必就是星河想要的。星河那么聪明,我想,许多事情,他早就想清楚了。”
中洲看着他,竭尽全力笑了笑:“对,只有她自己幸福了,才能把自己的阳光带给其他人。”
中洲发动车子,他们都没有再说话,但又都在心里不约而同地祈祷,希望颜辞能一生顺遂,平安喜乐。让星河享受一点她无意中洒下来的阳光,就足够了。
可是,他们的祈祷起到了反作用,播撒阳光的人不仅没有喜乐,反而陷入另一种水深火热之中。
颜辞把梁潇安顿在沙发上,拿出湿毛巾放在她的额头,好让她能舒服一些。
就在她准备去厨房煮个醒酒汤时,梁潇拉住了她,并且说话了。
梁潇说:“小语,你为什么就是想不起来呢?”
颜辞愣住了,小语是谁,想不起来什么。小语跟梁潇是什么关系,这些事跟她又是什么关系。
颜辞思绪很乱,梁潇又说话了。
梁潇可能是太累了吧,工作的压力,朋友的背叛,刁钻的媒体,以及,被遗忘的她们的过去,这些一直压在她心里。她无数次告诉自己,当下才是最重要的,可是,在酒精的作用下,她的潜意识还是不受控制地跑了出来。
她说:“小语,我一个人背着过去,我真的很累。”
她说:“小语,你跟以前一模一样,我一眼就认出了你。”
她说:“小语,我为什么要想起来呢,我忘了该多好啊。”
她说:“小语,你多幸福啊,你什么都不记得,留我一个人受折磨。”
她说她的话断断续续,甚至伴随着哽咽,她的表情看起来非常痛苦。
虽然因为酒精,她说的话颠三倒四,口齿不清,可颜辞还是听懂了。
小语,应该是梁潇以前的爱人,不知什么原因,想不起以前的事情了。甚至,这个小语,现在在哪里,是男是女,她都不知道。
颜辞心都要碎了。
一直以来,她以为她们是两情相悦,没想到到头来,只是自己自作多情。梁潇,爱上的是她吗,还是她这张“跟以前一模一样”的脸。
那我算什么?颜辞闭上眼睛,任由眼泪流下来。
几个小时前,她还信誓旦旦地跟李晋说,梁潇不会爱上别人。可就短短几个小时,那些一直支撑着她,可以跟一切要抢走爱人的力量对抗的东西,“哗啦”一下,全都碎了。
她想起她们的过去,甚至,就在昨天,她们还在欢天喜地地庆祝元旦和梁潇的生日。不到一天时间,这些都化为了泡影。
梁潇,真正想要与其一起欢度节日的,是那个小语吧。
更可笑的是,她们还去见了所谓家长。即使知道这样的方式就跟过家家一样,即使知道这个家长跟梁潇并没有血缘关系,她还是欢天喜地的去了。
只因为,别人有的,她不想缺少。
对,她们见了家长,那小语的事情,安歌知道吗?安歌是根本就不知情,还是知道了还要帮梁潇一起瞒着她?
她好想问问安歌事情的真相,可是,又没有勇气。她怕,她怕真相就是自己想的那样。
她想,自己是占理的。她应该把沙发上的人拎起来,让她好好给自己说清楚,这一切究竟怎么回事。
她想,自己应该大喊大闹,让梁潇为自己的所作所为负责。她应该把梁潇丢出去。
可是,看着梁潇迷迷糊糊中还拉着她的手,她的勇气烟消云散,她怕梁潇真的说出她跟小语的一切。
她看着沙发上的人,表情好像很痛苦的样子,不知是因为酒精,还是因为往事。
甚至就在这个时候,她还在想,自己应该给她煮个醒酒汤,这样她或许能够舒服一点。
颜辞突然就觉得自己好委屈,在家里,爷爷根本舍不得她做这些事。甚至她练琴练到手指疼,爷爷都心疼不已,更不用说洗手作羹汤了。可是,梁潇实在太挑食了,只要有时间,她每天都绞尽脑汁,变着花样做菜。
她觉得自己像个笑话。
以后,再也不用把胡萝卜雕成各种各样的花了,以后,再也不用把豆制品做成鱼或兔子的形状了。
这次元旦,是她长这么大唯一一次在外面过节,只因为安歌告诉她,元旦那天刚好是梁潇的生日。爷爷年纪大了,听到她不回家很不开心,她撒娇了好久,爷爷才答应。
她再也忍不住,跑到阳台给家里打电话。
听到爷爷的声音,她的眼泪又落了下来,爷爷察觉到她心情不好,连忙问她怎么了。
她赶紧擦干眼泪,强迫自己笑着说:“没什么,就是太想您了。”
爷爷那经过岁月洗礼的温厚嗓音通过话筒传过来:“想家了就回家,第一次一个人在外面过节,委屈坏了吧。”
她的眼泪又落了下来,她可不是委屈坏了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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