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第17章
片刻过去后，她们已经给丫头上好了药，玲珑也差不多记好了丫头们的信息。
人将名册收进怀中，笔墨放进包袱后走了过来拍了拍手，所有宫女都扶着丫头站了起来，她和傅颖愣了愣的环顾四周也赶忙扶着刚刚她们照顾的丫头站了起来。
玲珑从包袱里拿出一瓶药，递给林清羽吩咐道“分给小丫头，一人一颗分下去。”
林清羽点了点头然后拔开了药瓶上的塞子，刺鼻的味道扑面而来，她脑子被熏得懵懵的，好家伙一个比一个味儿大。
她心想倒出来了一颗药，此药不臭就是太过刺鼻，她眉头皱成了一个疙瘩开口问道“这是什么药啊？”
玲珑呼出一口白气斜眼盯了她一眼，她原本只是随口问道，但在与人的眼神相对后，心中不禁真的对此药好奇起来。
玲珑与人大眼瞪小眼了一番，然后轻咳两声开口“先分下去”
夜深寒气四溢，脚被冻的发麻，手中火把烤的人半张脸烫的发红。
林清羽也哈了一口白气，留下一颗药，然后将药瓶的传给傅颖，傅颖屏气倒出一颗药后，像她一样将瓶子又传给了身旁的人，很快药就发好了。
她将药喂李招娣的嘴里，招娣喝了一口水便药丸便就着水吞了下去，闻不到药刺鼻的味道，因为人被冻感冒了还流着鼻涕。
喝完药后她给人擦了擦鼻涕，玲珑等所有丫头都吃完药后，收拾东西招手道“跟我走。”说着一行人出了那散发着恶臭味的宅子。
走了有一段路之后，那味道才微微消散了些去，还有一些顽固的沾染在了身上。
“能走吗？”林清羽扶着李招娣硌手的肩膀走了有一段路，感觉人似乎可以走了，便问道
招娣点点头将肩膀从她手中取出，轻轻的扶着她的肩膀动作微微有些不自然的走着。
招娣很瘦有些矮小，林清羽原来和人一样，只是现在已经养胖了，并且还长高了不少。
她高出了招娣三十几厘米的样子，笑着摸了摸人的头，冲人竖了个拇指，心中想起刚刚的药开口“那姐姐先离开一会行吗？马上就回来好不好啊？”
李招娣微微笑一笑点了点头，她把身子外边厚重暖和的外衣卸下披在招娣身上，然后拿着火把穿过前面的人，一阵风吹来冷的她直发抖，嘴里哈着白气来到玲珑旁边。
玲珑撇见林清羽走来有些不想理会，回过头想到什么，又扭过头看着人只穿了里衣不由皱起了眉头，啧了一声把火把向林清羽靠了靠“你要把那姑娘冻死啊？”
林清羽吸了吸鼻子连忙摇头，冷得直哆嗦，凑在玲珑耳边小声开口“我来是想问个问题，一会就回去。玲珑姐，那药？”
这小丫头好奇心怎么这么强？玲珑心想
“……凉药”她白了人一眼小声开口，然后语气严肃的威胁道“快回去，以后再问我就把你灭口了哦。”
“哦…啊？！…”林清羽先是愣了一下然后震惊道，被人瞪了一眼瞬间熄了声，乖乖的闭上嘴拿着火把退回丫头的身旁。
招娣看见她回来把外衣脱下递给她，她看了看人又看了看人手中的外衣，咬牙心中把那该死的大畜生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了个遍。
“你先穿着吧，我身体好，不冷”她说着伸手接过衣服又给李招娣穿回了身上，拿着火把抱着人的肩，将火把靠到人身边边。
李招娣上下打量了她几番，她看着人的眼神有些不明所以“怎么了吗？”
“姐姐你的腿在发抖……”招娣说着从口袋里摸出玲珑给她的那颗糖，把糖塞进她的手里“谢谢”说着然后又抱住了她“抱在一起暖和些。”
“嗯，是啊”林清羽听到人的主意笑了笑，嘴里冒出白气，笑了没两句就笑不出来了冷的撑不住了，抱住招娣在人厚厚的衣服上蹭了蹭取暖。
玲珑带领着她们按照名单上所记的，把一些能回家想回家的丫头都送了回去，并在临别之前给每人塞了十两银子。
剩下的丫头占原来的丫头多数，其中也包括李招娣和傅颖照顾丫头。
玲珑带着他们走的小巷子路，路上没有任何灯火，巷子窄窄的，路坑坑洼洼的是用石头铺的。
她们为了不引人注目，熄了一大半的火把，走在巷子中眼前一片漆黑，全靠玲珑带路。
一行人绕着小巷走过了几个胡同，走到一扇门前，玲珑从腰间拿出一把钥匙，然后拿起那锁上门的锁，熟练地将钥匙放进去轻轻一扭打开了锁。
打开锁后，玲珑将钥匙收回腰间，然后推开门招呼道“都带着人进来。”
这应该是个后门，门后边感觉是一个很大的宅子，她心想跟着一行人进了门。
门后果然和她想的一样，她睁着眼睛借着几米前的光亮，细细的观察起来。
宅子内还挂着大红色的灯笼和对联，四周装潢不差，四处都站着守卫，看着不像平常人家的房子，像朝官的房子。
守卫对她们的到来并无任何敌意，面无表情视若无睹，她四处打量注意到守卫腰间别着的金色腰牌，上面写着城主府。
京城城主？她细细回想城主应是叫言墨，历史书上提到他的笔墨很少，只有寥寥几句：年少有为，清明官，错与雏龙结党，后纷乱沙场死无尸。
按书上所言，此人乃是一个好官，可惜站错了队。
可这样的话，玲珑是苏燕的人，人为什么带她们来这？
她有些疑惑的将视线从那块腰牌上移离，就这样她们一人潜入了原朝首都城主的家。
夜里宅子里十分幽静，玲珑手中拿着一个飞刀在手上转来转去，带着她们走过几个拐角，看样子似乎很熟悉布局。
走了一会儿，玲珑停在了一门屋子前，推了推门，发现门是被锁上的，然后抬起脚一脚踹了上去。
轰的一声！门瞬间四分五裂倒在了地上。
屋子里的人被惊醒，几只带着银光的飞刀从屋里飞了出来，玲珑握着手上的飞刀轻轻挥手便将那几只飞刀打在了地上。
然后，带着她们直冲冲的就闯入了房间。
房间里一个男子坐在床上睡眼朦胧的看着玲珑的面具，玲珑上前掀起了男子的被子，风从门外吹进来男子冷的一激灵，倒抽了一口凉气似清醒了不少。
她身旁的丫头还有傅颖看着男子和玲珑这一幕十分的震惊，似看见了什么不该看的东西，连忙低下头。
男子与玲珑长相有些相似，肤色相较人要白一些，眉目间少了一份桀骜，更显沉稳。男子从床头拿起外衣穿在身上，然后点燃烛火，扫视了一眼她们。
她看着人那件深蓝色的外衣，这是朝服她一眼便认出，此男子应就是京城城主言墨。
言墨低头轻咳两声，将玲珑扒拉到一边，看着那四分五裂的门有些欲哭无泪，开口语气竟然有些卑微“阿姊，下次可以敲门吗？宅子是公家的，坏了要修的，门很贵的！”
阿姊？林清羽听到这话十分震惊的扭过头看向玲珑，怪不得……但那样的话，言墨为什么会投靠太子啊？
“哦，正好换把不是公家的锁，然后你就可以把钥匙给我了。”玲珑看了看门说道，然后把刚刚回来的那几个飞刀还给了人“我来是讲正事的，娇骨锁，处理了。”
“处理了？动作这么快！”言墨听到此事不由的有些惊讶道，心道郡主的势力直是深不可测。
他打量玲珑身后的丫头，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总算收拾了那群人，证据收集好了吗？死者遗体现放在哪？”
玲珑神色认真起来，从包裹里拿出之前那名册和十几张名单递给人“倩胗和梅兰在处理这些。按照计划证据会在天亮之前收集好送到衙门，尸体也是，你明天天亮即可开庭。”
言墨接过那名册和名单，再次点头，一边点头一边翻看着名册。大致看了一遍又将视线转移至名单，看着名单上的那些名字心一沉再沉，都快沉到底了，他咬牙攥紧了那份名单“好，这些丫头确定不回家了？以她们的身份，出庭无疑是二次伤害。”说着他将名单折叠放进胸前衣衫的口袋中。
玲珑望着丫头有些无奈，叹了一口气“我们考虑过些事，她们既然回不了家，那我们给她们新家。受害者出庭是我们现在想要那些畜生受到惩罚所必要的条件之一，我们也没有别的办法。事后我们会帮她们更姓换名，安顿在山寨那待她们及笄，后会让她们自己选择加入我们或还是自己过自己新的生活。上面会尽全力减少她们日后可能会遭受的伤害，你放心。”
言墨点了点头，他对这些丫头心中同情却又无能为力，他只能做到这些了，他心想从床上起身换上鞋子，出了房子向她们招了招手“嗯，既然你们已经想好了，那我也不便多说什么。帮我向她道谢，合作愉快。”
人带着玲珑和她们一同将丫头安顿于几间厢房内，她摸了摸招娣的脑袋“招娣，你们暂时留在这个哥哥这边，明晚姐姐们就来接你们去你们新家。”
说着她撇见傅颖向她招手，她与招娣即将分开，招娣将外衣还给她。
她抱了抱招娣“以后会好后”
李招娣听着她的话，轻轻点了点头“嗯，谢谢姐姐”
她摆了摆手笑着回头，与傅颖并列同行，跟着玲珑一行人匆匆赶回客栈。
回到客栈喝了一杯茶，然后那两行人也回来了，一群人急匆匆的进入地宫原路返回，回宫中。
晨起之时，两人刚刚睡着没一会儿，就在床上被屋子里的小姐妹叫醒，她们对视一眼仿佛昨晚什么都没发生过。
然后起身洗漱出了厢房，院子里林侍姑面色很差，没有什么精神随便说了两句让她们训练跪姿然后便就离开了，一跪就是一上午。
到饭点，丫头和她们扶着快跪出血的膝盖起身，玲珑似乎是路过这里看见地们，从胸前的衣裳里拿出几瓶药扔了过来。
她眼睛手快一把抓住了那几个药瓶，看着药感激道“谢谢！”说着拉着药瓶丫头们去上药，屋子里丫头们叽叽喳喳的聊着天，话里话外对玲珑的行为满是惊讶。
咚咚咚！
她抹药的手顿了顿，抬头打开了门，玲珑抱着一堆馒头走了进来，一人扔了两个然后出了门。
丫头们看着手里的馒头，冲屋外喊道“谢谢！”
……
皇宫外，京城内雪已经停了，化雪天比下雪天还冷，冻的人直发抖。
街上栽的树早就只剩光秃秃的树枝了，地上全是雪水湿漉漉的泡着红色的鞭炮纸，大清早就起来买东西摆摊的人在光滑石头铺的地上留下一只只脚印。
今个这偌大的京城里，要比平往日热闹上许多，因为又来了一件大事。
从天亮之前就开始闹了，城中百姓谁人不知谁人不晓？这动静大的绝对是家喻户晓！
京城的街道近些日子难得频频发生些热闹事。
今日发生的事，又是京城的衙门搞的动静，又是那少年城主办的大案子。
城主大人当官不过一载，所做之事却无不令人拍手称赞。鸡还未鸣之时，百姓就听见官兵整齐响亮的步伐、被抓之人的吼叫声和被抓之人手下武夫与官兵厮打在一起的打斗声。
被抓之人个个皆是位高权重，一吼便是全府上下几百人开口，那声音震耳发溃。虽然没几个人是真心的，多是为了下个月还能有饭吃。
其中对这震耳欲聋的声音贡献最大的，便是那百十个女眷。
她们见自家老爷被抓，左看右看想到自己的身份没有法子，眼神中没有多少伤心，唯一那点也不过是为自己依附他人而活的处境难过。
但嘴里却喊的老爷的名字，做出一副为世人眼中良妻良妾的模样，为人歇斯底里，掩面痛哭。
街上一时聚满了拿着火把出门看热闹的百姓们，他们看着衣服都还没来得及系好的达官贵人们颇有些狼狈的被官兵压着进了衙门。
抓的人很多一直抓到了天亮，来来回回一趟又一趟，被带走的至少有数千人。
一个穿着玄色银纹束袖黑衣的小少年坐在酒楼上向下张望，小少年修手的手指中握着一柄价值连城的缃色印卧眠大猫的银扇子。
他看着乖巧和善，拿着那扇子轻轻摇了两下后，然后敲在茶桌上合拢收入衣袖之中。
此案涉及当朝皇亲权臣富商，要是这案结下，估计这京城就将变天了……
少年心想，这时远处飞来一只白色信鸽，鸽子停在他肩上，用脑袋蹭了蹭他的脸。
他摸了摸鸽子的头，从桌子上的糕点盘里拿出一块，碾碎在桌子上然后敲了敲桌子，白鸽连忙扑到了桌子上吃起糕点来。
少年摸了摸鸽子“这么快就来了？奖励你的……让我看看姑姑写了些什么？”说着他从鸽子的腿上取下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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