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小狼狗
舒欢今天穿的是一件杏色针织裙加韩版中长款驼色风衣，头发难得扎了起来，显得简洁大方，倒有种都市ol气质。
凑巧的是，韩霁轩今天穿的也是件驼色风衣，总算不是一身西装了。
一对璧人站在花廊下，男才女貌很是登对，惹来楼上的小护士轮流着跑到窗边养眼，然后聚在一起叽叽喳喳讨论。
八卦会议的开头一般都是：哎你听说了吗，怎么怎么怎么滴。
小护士甲：“哎你们听说了吗？韩医生那个女朋友是宁医生的姐姐。”
小护士们七嘴八舌，都在说一点也不像啊，是不是亲戚家姐姐。
小护士甲：“那就不知道了，可是我觉得怪怪的……”
此时当然会有人问哪里怪。
于是小护士甲四下环顾一番后，压低声音说：“有一天我值晚班，去神外办公室找梁医生，然后听到梁医生和宁医生在说话，宁医生当时估计挺生气的，说话声音比较大，所以我还没走到门口就听到了……”
“哎呀说什么你快说呀！”
“宁医生在质问梁医生，说……这么多年过去了，你还是放不下她吗，可她是怎么对你的，现在她已经是学长的女朋友了……韩医生不就是宁医生和梁医生的学长吗？而且韩医生又刚交了女朋友，你们说宁医生口中的那个她，会不会就是韩医生这位女朋友？”
问题已经抛出，剩下的就是展开激烈的讨论，结果是全票否定。
小甲一定是听错了弄错了，梁医生那么优秀，怎么可能是渣男？
这话要是被舒欢听道，肯定会说群众的眼睛全他妈的瞎。
当年的梁昱景绝对符合渣男的标准啊！
当然了，舒欢也是渣女，渣男配渣女，就一个字——绝。
不是说他们绝配，而是说他们渣得绝，简直是绝他妈给绝开门，绝到家了！
两个人都对各自的男（女）朋友说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跟我没未来，谈的就是那种随时可能分手的恋爱，对小三也完全不避讳，并且作为小三的两个当事人也不在意。
呃……其实梁昱景还是在意的，但他拿舒欢没办法啊。
事实就是那晚宁茜瑶确实在和梁昱景吵架，并且他们已经不是第一次因为舒欢吵架了，不过都是宁茜瑶一个人吵，梁昱景基本保持着沉默。
宁茜瑶的关注力几乎全放在梁昱景身上，又怎么会察觉不到他和舒欢之间的猫腻，她甚至觉得舒欢是有意让她发现的。
当年舒欢一走了之，宁茜瑶还能装大度装不介意，可现在舒欢都蹦跶到她眼皮子底下了，她还能装得下去才怪。
所以订婚是她要求的，请帖她得亲自送，顺便看看舒欢的反应，一而再再而三试探，简直是如梗在喉。
思来想去，宁茜瑶就想到让梁昱景提前辞职，好好休息一段时间，然后早点去国外，只要别再让那两个人见面就行。
然而梁昱景做任何事情都有他自己的规划，不会轻易被他人左右，自然一口回绝。
于是便有了那晚的争执。
猜疑的种子一旦入土，总会找到机会生根发芽的吧。
然后就发生了一件让宁茜瑶觉得果不其然的事——韩霁轩被舒欢甩了！
甩得太过突然，甩得韩霁轩一脸懵逼，完全不知道出了什么问题。
前一刻两人还有说有笑共进晚餐，一顿饭吃完，舒欢就单方面宣布分手了。
一点都不觉得意外的估计也就只有梁昱景了，一个月到了嘛，他了解——个屁啊！
甩完人的舒欢正准备去赴贺秋的约，结果就接到夺命连环call，陌生来电她原本是不会接的，但一直打进来就可能是真有事找她了，所以她接了起来。
就听到手机里梁昱景的声音传出来。
舒欢顿时了然，来了来了，他来替韩霁轩讨公道了。
要说韩霁轩真的是个合格的男朋友，自打和舒欢在一起后，每天一日三餐定时发信息来提醒她吃饭，各种嘘寒问暖，每次和她出去约会都极尽所能安排得浪漫无比，礼物就更不必说了，总之完全能满足一个女人的虚荣心。
而且韩霁轩还真让人挑不出什么瑕疵，长得好、品性好、脾气好，堪称三好男人。
可就是这样一个完美的男人，按理说追求者必定不少，但人家就是凭本身单身三十年，任谁都会觉得奇怪吧？
本着探索精神，舒欢就下手了。
结果一个月下来，舒欢是真觉得没啥意思，韩霁轩给她的感觉就是无趣，不过如此。
这样一个方方面面都完美的男人，谈起恋爱来时刻都保持着君子仪态，态度温文尔雅，举止彬彬有礼，约会那么多次了连她的手都没拉一下，这说出去谁敢信？
所以舒欢觉得韩霁轩不过如此。
演技再好，伪装得再完美的人，也会有露出马脚的时候，天衣无缝只不过是一个书面的形容词。
不过呢，舒欢倒没想跟韩霁轩就这么玩完了，是欲擒故纵，她“主动”了这么久，他“配合”了这么久，是时候换一换了。
她十分肯定，韩霁轩是不会就此罢手的，这不——
“舒欢，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依舒欢猜测，梁昱景现在的表情绝对不是正经严肃的，而是气急败坏，不然肯定会叫她“舒小姐”。
“现在是你主动打电话给我吧？也该是我问你找我做什么才对。”
梁昱景提高音量：“你心知肚明！”
舒欢还觉得挺无辜：“不是你让我离韩霁轩远一点嘛？”
对方似乎在思考她话里的真假成分，片刻后才撂下一句话：“最好是这样。”
啧，怎么有种被威胁的感觉？舒欢很不爽地挂断电话，走进酒店。
司佩佩是欢天喜地把舒欢送到了酒店门口的，临走还拍拍她的肩膀，“一会儿别欺负人家，知道吗？多说点好话，这回他可帮了咱的大忙。”
司佩佩指的是上回舒欢被人暗算的事，后来查清楚是安以乔找人做的，但为了不影响拍摄和上架后的收视率，舒欢只让她写了封保证书，摁手印的那种。
但其实舒欢答应和贺秋吃饭是为了兑现之前的承诺，原本是该她请的，贺秋却说什么只要姐姐赏光就已经很荣幸，坚持由他安排。
呵，舒欢心里冷笑，果然就不能指望小狼狗有单纯的心思。
结果贺秋就安排到这家酒店。
为什么是酒店？贺秋说去餐厅怕被拍，在酒店安全一点。
舒欢觉得他是图方便一点。
酒店的位置很好，位于市中心的黄金地段，站在高层能俯瞰全市夜景，贺秋出手挺阔绰，直接开了间总统套房。
见到舒欢，乖乖地喊了声“姐姐”。
舒欢翻了个白眼，哪个女人会喜欢被人喊姐姐的，小姐姐还差不多。
奈何姐姐太美，翻个白眼都让贺秋以为她是在抛媚眼，一高兴就原形毕露了，伸出双手就想和姐姐来个热情的拥抱。
舒欢一不高兴就把人来了个过肩摔，还补了两脚。
打小练的跆拳道可不是盖的，当年她在昱城酒吧街混的时候没少揍人。
贺秋被摔懵了，在地上躺了好半天才坐起来，可怜巴巴地问：“姐姐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舒欢用手指耙耙乱了的头发，没好气地道：“谁让你动手动脚。”
摸出一根烟“啪”的点上，往沙发上一靠，吞云吐雾。
小狼狗噼里啪啦地控诉：“可明明是你自己答应我的，你要不愿意可以不要来啊，我都约在酒店了暗示得还不够明显吗？就算你不肯，讲道理就好了，干嘛还打人？我明天还要上台表演的！”
舒欢还真没见过这种奇葩，被他乱七八糟的指控堵得哑口无言，竟觉得还颇有几分道理？
她板起脸：“我不高兴就想打人，咋的？你不服？”
在绝对的武力值面前，不服也不行啊！
贺秋弱弱地问：“那姐姐还吃饭吗？”
舒欢：“……”
这孩子脑回路咋长的？
抖了抖烟灰，舒·大姐大·欢牛哄哄地吩咐到：“让人送餐过来吧，最好的红酒来两瓶，一瓶在这喝，一瓶我带走。”
用餐期间，贺秋不时用哀怨的眼神偷偷瞧舒欢，欲言又止。
那眼神，像极了犬科动物，被主人训过后，蔫蔫的，耷拉着毛茸茸的耳朵，尾巴都不摇了。
“你想说什么？”
贺秋抖着胆子说：“我…喜欢姐姐，能不能……”
舒欢将刀叉往盘里一丢，“不能！”
他捏了捏拳头，“我不会放弃的！”
舒欢一扬手，贺秋条件反射缩了缩脑袋，委屈得不行。
两个小时后，司佩佩过来接舒欢，接到人迫不及待地问：“怎么样？”
舒欢撩了一下头发，语气平静：“哦，我把他揍了一顿。”
司佩佩当即表示，以后再也不会让她单独跟圈里人吃饭了，简直是两眼一黑，钱途无望啊！
舒欢对这个结果相当满意。
其实从贺秋的身上，舒欢看到了自己当年的影子，她对梁昱景又何尝不是这么直白呢？难怪他最初会避她如蛇蝎……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舒欢自嘲一笑，为什么总是会想到梁昱景呢？
车内的空气突然变得沉闷起来，压得人呼吸不畅，舒欢按下车窗，让冷风灌进来，闭上眼感受风的寒意。
司佩佩瞄了一眼后视镜，忍不住提醒：“你还是把车窗关上吧，吹感冒了怎么办？”
许久，舒欢的声音低低响起：“生病有时候也不是什么坏事。”
有一次，舒欢重感冒烧出肺炎，住了两天院，梁昱景紧张得不行，抛下一切无微不至地守着她。
当时她就在想，梁昱景为什么可以这么好呢？她明明还在利用他啊！可也只是想想而已，没有谁能动摇她的决定，梁昱景也不能。
护士小姐过来查房时用羡慕的语气对舒欢说：“你男朋友对你好好啊，你真有福气。”
可舒欢却道：“他不是我男朋友。”
当时的梁昱景是什么表情？他的神色空了一瞬，仿佛有什么碎裂开来，眼中逐渐出现失望、受伤……更多的是无力，那种挣扎过后被事实打败的无力。
因为舒欢和梁昱景，从来都不是男女朋友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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