荤前荤后 4
那男人吓得差点儿没尿裤子,半天才哆嗦着举起右手,想了想不对,又举起左手。最后一愣之下,左看看右看看,都不知道该举那边才好了。
程资炎眉梢一扬,也不看他了,转过身,朝牧童尧走去,伸手拍了下牧童尧的肩膀:“左右手都剁了!”顿了下,他停下脚步,转头看了眼惊叫一声就瘫倒在地上的男人,阴测测的一笑道:“忘了,顺道阉了……之后,是驱逐,还是丢到荒山野岭,你就看着办吧。”
彼端,看上去心情大好的景灿,端着一碟子吃的,提着裙摆儿,一溜烟的跑向了程爱瑜,目光闪烁,宛若天上星子,灿烂而又绚丽。
“瑜瑜!”
绕着自己头发,似乎在发呆的程爱瑜,因为这么一声包含着一丝丝兴奋的低呼,乍惊,回神。
一抬头,却又对上景灿那双流光潋滟,看上去清透无比却又处处妩媚至极的眸子,一怔,遂勾起唇角,挑起一弯精致的恰到好处的浅笑:“怎么,遇见了什么开心的事儿?瞧你笑得,和偷鸡的狐狸似的,贼溜贼溜的。”
低柔清爽的声音,宛如明铛奏响,但其中却夹杂着一丝莫名的低落,听上去略略有些寂寥,又似乎是在想着什么,有些叹惋的样子。
“嘻嘻,你知不知道,我刚刚看见什么了?”
眨眨眼,景灿故作神秘。
程爱瑜有些好奇,她景大小姐就去餐区找点儿吃的,难不成就遇见了什么神秘事件?如果是这样……那这姑娘的磁场和顾繁华的奸情磁场一定有的一拼了!
“什么?”程爱瑜挑眉,问的有些漫不经心。
景灿诡异一笑,凑近她耳边,低低的说了几句。
听完,程爱瑜猛然抬头,温和如玉的眼眸深处,浮现了一抹惊讶,甚至有些难以置信。
“真的,你说她对我哥下……”
“嘘!”景灿忙不迭的放下餐盘,一伸手,直接捂住了程爱瑜的嘴,瞪了她一眼,嘴角一勾笑的却更贼了点儿:“未来嫂子,你不会想让全世界人都知道我另有预谋吧!”
“啊?”等景灿放开了手,听了后半句话的程爱瑜,冷不丁的又是一怔。但再看看景灿的目光,程爱瑜算是彻底的明白过来了。好嘛,这妮子,居然打着那样的主意。不过,她喜欢!
瞧着程爱瑜平静而又清明的眸光,景灿知道她铁定懂了,就干脆直接扑向她,撒娇似的在她肩头蹭了又蹭:“瑜瑜姐姐,你一定会帮我的吧!”
“你不是已经有想法了吗,还需要我帮忙?”
“多个人,多份保障吗!”吐吐舌头,景灿俏皮的说:“其实,我没别的意图啦,就是不想让那个女人得逞。所以……”景灿顿了下,笑容忽然有些阴暗,看着冷飕飕的:“所以我做了点儿手脚。你也知道,我有个死党是搞生物科学研究的,她给了我一瓶药,我乘其不意,全都倒在了那女人的杯子里。只等她今晚孤枕难眠的时候,就……嘿嘿嘿嘿……”
奸笑的景灿,正满脑子大胆设想某女吃了尤婷给她的那种,指给小白鼠尝试过的药物时,会出现什么反应。而程爱瑜却是满脑门子的官司,有些头疼的伸手压了压太阳穴,转眸又看了眼还自己乐呵着的小二货,不觉头更疼了。
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第六感失控了。因为她的第六感一直很准,而这一次,她觉得,这小丫头,实在不靠谱啊!
“小鱼,你是不是累了?要不要,我送你上楼休息。”应酬完的乔疏狂,终于找到了一丝休息的空间。他原本想来请程爱瑜跳支舞的,却见她在按压太阳穴,似乎很辛苦的样子,心下漾起淡淡的忧色,就赶紧走了过去。
“我没事儿,可能这几天赶稿子,没休息好。”程爱瑜抬头,仰面看着乔疏狂,忽然笑了下,站起来,微微活动了下脖颈说:“还是站起来看你比较舒服,刚刚仰脖子仰的,脖颈儿似乎都要断了。”
乔疏狂不觉莞尔,伸手刚想撩开她额前的碎发,就听景灿的声音横插过来:“喂,我警告你,不要对我家瑜瑜有任何不良企图!否则……”景灿顿了下,上下扫了眼乔疏狂,然后扬起拳头,恶狠狠的瞪他:“否则,我揍你!”
“噗嗤,”瞧着景灿那横样儿,乔疏狂虽然不满她似乎吧程爱瑜当作了自家的所有物,但念及景家的关系,还是玩笑的调侃了句:“领教过了,还是免了吧。”
景灿扬眉,神色得意:“知道就好!不过,你也不用拐弯磨脚的损我,我是二,但不是傻子,好坏话还是听得懂的。”说完,她看向程爱瑜,脸上有点儿热,但还不忘叮咛几句,“瑜瑜,少和这种人接触。老人家常说,黄鼠狼给鸡拜年,铁定没安好心。更何况,他还是只骚狐狸——”
话还没说完,景灿忽然咬着嘴唇,将剩下的吐槽,全都吞回了肚子里。要死了,她刚刚说黄鼠狼给鸡拜年,那她岂不是说瑜瑜是……语文成绩最多小六水准的景灿姑娘,囧了,但她偏偏不服输,胸一挺,下巴一扬,伸手端起了桌上几乎没动几口的餐盘,慌慌张张的扔下一句,“那个,我再去加点儿生鱼片”,说完拔腿就跑了,留下面上挂着疏离浅笑的程爱瑜,和似笑非笑的乔疏狂。
而在她离开后没几步,那两人一握手,互相调侃——
“你好啊,黄鼠狼小姐!”
“彼此彼此,骚狐狸……先生!”
景灿这辈子都没想过,这场宴会会成为她人生里的一个重要的转折点。此刻,她在众多视美食为公敌,目光略带鄙夷的看着她,就仿佛看见了一只活似几年没吃过肉的饿狼一样的女人面前,精神振奋的夹起她最离不开的“肉”。什么小羊排,嫩煎小牛肉,鸡腿鸡翅,香酥肉饼……这些几乎没怎么被女性来宾临幸过的肉类,全都被景灿不客气的夹了起来,足足在餐盘上堆了个小山包。而她却恍惚未见,依旧在不停的往盘子里夹。
直到,那淡然熟悉的男性麝香气息,若有若无的飘入鼻端,擦肩而过之时,一个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声音,仿佛化作汹涌滚烫的热流,钻入耳中——“抱歉,今天的晚宴让你受委屈了。”
抱歉?
抱歉……
抱歉!
景灿惊得差点儿泪奔,她万万没有想到,一向冷脸冷面,不管她做什么事儿,都第一时间责备她,且从来没给过她好脸色看的程资炎,居然会对她说出那么温和的道歉的话来,这简直是——天下奇观!
在景灿的思想里,她现如今见到的事儿,若非天塌,也得是地陷的时候才能遇见了。但如今天没塌,地没陷,那么……是他发疯了吧,要么就是喝多了酒,醉了。
是这样,一定是这样!
机械的点了点头,景灿肯定这自己心里的想法,刚要转身问他要不要去医院看看。但未曾想到,她这一转头,却撞上了他的肩膀。
手中端着盘子的景灿,朝后退了半步,按着身后的餐桌稳住自己。
周边传来嘈嘈切切的议论声,但他们再说什么,景灿听不见,她此刻似乎只能听见自己的心跳,还有……彼此的呼吸。
更要死的事情来了。
就在景灿觉得,程资炎已经病得或醉的不轻的时候,他忽然伸手,扶住了她的肩膀,将她拉住。
这——
景灿陷入不可思议的凌乱中,脑海里甚至浮现一个要不得的念头。
他,不会是脑震荡了吧!
“谢,谢谢。”虽然窘迫,但好在景灿受过良好的修养训练,基本的条件反射,让她飞快道歉。可一抬眼帘,他深邃的眸子,就闯入了她的眼底,一抹似笑非笑的涟漪,就荡漾在那沉寂的眸底深处,随贴近,却又难掩天生的贵胄清傲与王者的霸气。
“景灿,”这时的景灿,完全从一种慌张的状态里逃出来,心底却生出了一丁点儿的激荡。说是在的,这是她这八年来,第一次感觉到程资炎的真实存在,感觉到他的温度,感觉到他离自己其实还挺近的。但就在她刚刚有那么点儿飘飘然,和受宠若惊的时候,还没来及应声,就听他的声音,伴随着那邪恶的勾人春心荡漾的不安全气息,划入耳中:“你——就那么想让我……摸屁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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