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暴制暴 1
“再不老实点,就要走光了!”凉薄威严的声音噙着一丝促狭的笑意,传入耳中,男人的大手拂过她的裙摆,轻轻压在她的腿根上,拉着她的短裙,以防她走光。而当他的手落在门把手上时,话语略变低沉严肃的再度划过安静的办公室,只是这次不同于刚才的玩味,多了四分之一了的警告意味。“程爱瑜,我不介意当着外人的面,把你给法办了!”
听听,听听,这才是威胁,赤果果的威胁啊!
门开了,程姑娘张了张嘴,但根本来不及在开门前说话。
外头一干同事攒足了劲头,伸着脑袋,朝这边看来。
程爱瑜相信,景煊这厮绝对是个不能惹的说到做到的主儿,所以她没敢在挣扎,干脆装死尸,任由他扛着往编辑部门外走。她忽略站在人群之间,为他们开道的士兵,忽略他们严肃的脸上,暗含着的意味深长的神韵,忽略正兴味十足的看着,无声交换着视线的同事,甚至想要忽略自己的存在,就那么被扛出去时,忽然一道无法忽略的声音传入耳际
“景煊,把人放下!现在是工作时间,我不允许你在我的公司,骚扰我的员工!”
今儿,这编辑部格外热闹。
常年久居顶层,从没谁见过其纡尊降贵,下楼巡视的苏敏赫,推开了编辑部的大门,在首席秘书Eva和另一名男特助的簇拥下,走进办公室。
他轻轻一个闪身,步至景煊身前,停下。
苏敏赫冷漠的闪着锐利锋芒的视线,在这张曾经让程爱瑜当着他面,无数次失神的俊美无俦颇具男人味儿的冷峻的面容上,迎接着他的视线,冷漠的说:“要带走我的员工可以,但必须有正当的理由!鉴于你现在的行为,与爱瑜本事,容我冒昧的问一句,你是以什么身份带走她的你和她,又是什么关系!”
“苏敏赫,你在正好。我老婆的婚假,麻烦你批一下!”景煊没有因为苏敏赫的针锋相对,而表露出什么不满的情绪,反倒眯起了眼睛,扫了眼在场的众人。接着,他按着想要动的程爱瑜,再度开口:“借此机会,我想,我需要声明一下。我就是小鱼绯闻男友中的正主,至于是谁,我想大家比我还要清楚。关于前阵子对小鱼的诽谤性报道,我深表愤怒,并且已经通知律师,发函处理。至于说鱼儿‘勾引上位’的新闻,纯属是子虚乌有的捏造诽谤。但男欢女爱很正常,我和小鱼是正当的男女朋友关系,现在正要去民政局谈婚论嫁!而之前一直没有说,是因为我家鱼儿面皮子薄,不愿意公开,同时也因为我们工作的性子,不便公开。一来,我们真心相恋,不希望我们的关系,成为别人茶余饭后的笑谈。二来,谈恋爱是我们自己的事儿,没必要大张旗鼓的倒数宣扬。我希望大家理解,没有谁希望自己的感情生活,整天被别人挂在嘴上,化作铅字印在纸上……”
一番声明,犹如重磅炸弹,在编辑部炸开了锅。
苏敏赫的脸色变了。
Eva则惊了下,目光深邃切意味深长的投向,此刻正倒挂在眼前俊朗不凡的军官肩头,装死的程爱瑜,嘴角勾起妩媚难解深意的笑。
而这时,苏敏赫压低了声音,略带一分怒意的质问程爱瑜:“爱瑜,他说的是真的吗!”
是或不是,又有什么区别呢?
在此刻,程爱瑜对苏敏赫的回答,只有个字,很沉,很重,犹如敲击在他心口的一把手术刀那样,碰在了心脏瓣膜上,轻轻一触,就鲜血喷涌,疼痛无比。
“是!”
这就是她的回答,也是将他心中最有一点儿奢求期冀割舍的刀刃。
但让他在这时候放弃,真的可能吗?
苏敏赫是个聪明人,聪明人不会去抢不属于自己的东西,甚至于不回去费那个力气。此刻,他遏制这自己的情绪,朝景煊伸手,冷声道:“恭喜。”
“谢谢。”景煊礼貌的回握,手上的力气却很大。
两人表面平静,其实早已风起云涌。
暗暗较劲。
当两人松手时,Eva清楚的看见苏敏赫将手背在了身后,手背上留下了微微发红的淤痕。这两人之间,果然和她所想一样,有猫腻!
Eva兴致盎然的眯着眼睛,看着苏敏赫的背影,嘴角职业化的笑容,更深了些。
而这时,苏敏赫却往一侧让了让身,似乎是体贴的在给这对要赶去民政局的人让道,同时开口,淡声说:“景首长,打结婚证是好事,可也不能兴奋的扛着女孩子去吧!我看爱瑜也挺难受的,作为爱瑜的朋友兼上司,我建议你还是把她放下来比较好。”
苏敏赫嘴上说的平静,心中却波澜勇气。
聪明的他,又怎么会看不出景煊和程爱瑜之间,存在的那种微妙的蹊跷呢?
“谢谢关心。”景煊淡淡的回答,心里又怎么不清楚苏敏赫的用意?真要放下,就上了他的当了,程爱瑜这只滑溜溜的小鱼儿,还不趁着这大好机会逃跑吗!所以,他没有放下,而是展露交际式的浅笑,对苏敏赫礼貌的一点头,然后开口:“不过我担心我家妮儿乐晕了头,会腿软,就干脆扛着过去了。不远的,就到楼下停车场,上车就放下!劳烦苏总关心了,我家妮儿有你这样的老板兼朋友,无论从哪方面来说,我都放心了!”
他暗藏锋锐的视线从苏敏赫脸上微微带过,虽然面上依旧没有太大变化,但出口的言语绝对是疏离而又冷淡的。话音落,他直接越过了苏敏赫带着程爱瑜,离开编辑部,上了电梯,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中……
景煊将程爱瑜给扔在了他的车上,接着,一脚油门踩下去,车子就呼啸着离开。
转头,目光透过玻璃,看见了那一群身形笔直,军姿潇洒的,穿着清一色松枝绿军装的士兵,齐刷刷的朝这边尽力,目送车子远去。
他们静静地矗立着,好似在饯别。
程爱瑜的心里,也不知道是什么滋味,总觉得好像这饯别对她来说有着同样的意义。她深知景煊时那种不达目的,死不罢休的人,他的执着应该不会输给她。也就是说,此行一去,她也该要挥别一些什么了,至少要和她所崇尚的“独身主义”,及户口本栏里的未婚,甄别了!
户口本,想到这个问题,程爱瑜转眸,将注意力重新落在景煊身上,开口问道:“景煊,你到底是怎么拿到我的户口本的!”
她离开了三天而已,难道银行金库失窃了?还是说银行户口也可以走后门靠关系?那这银行也别干了,可以关门了!
程爱瑜确定,她并没有受到银行的任何通知,除非景煊会穿墙术,来无影去无踪,能够把她放在金库里的户口本给偷来,否则绝无可能!
她有这份笃定,所以就更加好奇了。
“签了字,我会告诉你的。”景煊专注的开着车,淡声回答。
但不知为什么,同样淡淡的口吻,平缓冷清的声音,却让程爱瑜感觉到了一丝丝怒意。他的车开得很快,转眼就拐进了另一条公路,而程爱瑜却在他的身上,感觉到了一点儿怒意。他似乎真的生气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开着的动作,让她有种细微的感触,好似每一个动作中,就隐含着丝丝粗暴。而这怒意,应该来源于,她对结婚这件事儿的明显抵触吧!
真的要结婚吗?
噤声,程爱瑜靠坐在副驾驶车座里,静静地思考着。
这厢,有人在为怎么不结婚而纠结,那厢,却有人在为怎么才能结婚而烦恼着!
同一时间,远在S市的程家老宅。
听了消息,会都没来及开完就赶了回来的程谦,在警卫员的陪同下,赶回程家老宅。推门进去的时候,远远地就看见了厅中坐在程老爷子和老太太身边的妻子温念慈。
那是一个温柔如水的女人,曾经让他心潮澎湃的女子,但随着时间的推移,那种温柔娴静的美好,却在岁月中,消失了。
还没走近,他的呼呵声就穿了过去:“都是你教出的好儿子!”
“小谦,说什么呢!”程老夫人最看不得媳妇受亏,开口就护短。她横了眼这几年功利心越发重了的大儿子,微微皱眉,不悦的瞧着他说:“你打小我怎么教育你的,有你这样和老婆说话的吗!念慈有什么地方做错了?你这些年,不是北调,就是南派的,念慈一个人带孩子,又当爹又当妈的拉扯泓源、泓慕,比你这小子不知道好了多少倍!我倒是看你越发不长进,现在,连家都不知道会了,就这样你还有脸说念慈!你我都不知道,怎么生出你这样的儿子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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