订婚 4
程泓源则扶着程老夫人,跟上他们。并在后头打趣道:“奶奶,您瞧瞧,咱家小妹是不是特有您的风范!将来,谁娶了她,那是捡了个宝,一定也是个持家有道的好妻子!”
“你小子,是拿囡囡开玩笑,还是损奶奶啊!”程老太太轻轻的赏了程泓源一巴掌,却忽然停住了脚步。因为前头走着的程老,突然停了,并转过身来。
他晾了景扬一家够久了,好似这时才想到一般,回头站在阶梯中央,朝下看去。却见本与景扬夫妻交谈的儿子媳妇,并没有跟过来,但也没说话,只是相对立着。而在众人头去目光时,却见景煊朝楼梯上看了一眼,意味深长的目光坚定的不可言喻,落在程爱瑜的身上,稍稍停滞,就立刻离开,投向程诺夫妇,郑重而又深沉。
“程爸,程妈,小鱼的事儿,我会负责。今天跟父母来拜见你们,一来是给程老贺寿,二来想和你们商量一下,我想和小鱼订婚!”
他会负责?
和她订婚?
一句话,两个重点,令程爱瑜的脑海瞬间“嘭”的一声,炸开了。
数不清的想法蜂拥而来,乱的她茫然,根本不知道自己这一刻在想什么。而顾繁华的一声低叫,却让脑子里乱的跟锅浆糊似的程爱瑜,蓦然回神。
同时惊叫一声
“哥!”
众人的视线,尽数透过,不觉倒抽凉气……
打景煊出现在会场,程资炎就没给过一星半点的好脸色。但因为身处环境与社会地位的种种束缚,程资炎一直以冷眼旁观的姿态,防备着景煊,每当他有机会接近程爱瑜,他就从中作梗。只是老虎还有打盹的时候,一时不差,他最终还是和程爱瑜在用餐区独处了一会儿。就因为那一会儿,程资炎捏碎了两个香槟杯,避开前来攀谈的人,把他的宝贝妹妹,从那家伙手上给弄了回来。在那之后,他也警告过那家伙,不要再打他妹妹的主意,但那家伙最终还是打了小妹的主意。
不,这不仅是打主意!
这完全是觊觎!
凭他?一个小小上校,也敢和他程资炎唱反调,也敢扬言说要娶小鱼!
这混蛋,若不是因为他这祸水,小鱼会会很幸福!
忍了一晚上的怒火,在这一刻,因为这么一句话,兼备表白与求婚的话,让宠妹成狂的程资炎,彻底爆发了。急火攻心的他,也不顾往日树立起的冷峻形象了,怒不可解的扬起一拳,就朝景煊砸去。
并怒吼道:“景煊,你他妈给我记清楚了!就算他妈全世界的男人都死绝了,我他妈养程爱瑜一辈子,也不会把她嫁给你!”
出人意料的是,景煊没有动,硬生生的承受了程资炎的这一拳。
就在电光火石之间。
程资炎的拳头,从下方往上冲去,重重地砸在了景煊的侧边脸颊上,不用感受也能看得住,这一拳的力度极大,打的景煊都因为贯力而猛地偏了头。
或许别人不知道程资炎的拳头有多狠,但程爱瑜知道,打小就知道。若要比较,他和景煊在部队中历练出的拳头,应该是不相上下的。非但如此,相比景煊中规中矩的武力,程资炎则是自成一体的野路子,换句话说,那是打小打架打出来的。
两边父母没有劝阻,只是各自往后退了几步。
景煊随意的用手背抹去唇角的血迹,抬眼冷睨着程资炎,仿佛目空一切的气场又从他那双傲然的眉眼间散出。嘴角随即一翘,他不屑轻嗤,声音冷然的甩出十个字:“她嫁不嫁,轮不到你来说!”
犀利的语气,冷漠的声音,犹如一盆开水,朝程资炎淋头浇下,瞬间激的他胸中燃起的火焰,烧的更为旺盛,几乎令他全身血液都沸腾了。
他握经拳头,直言呼呵:“好,算你有种!我今天非把你打趴下不可!”
说着,程资炎就又扬起了拳头。
“哥”
那个瞬间,程爱瑜脑筋发热的放开了程老爷子的手,从众人让开的那条道上,快步冲下楼梯,朝即将爆发的两人跑去,扬起胳膊,劈手拦住程资炎没有收住的拳头。但因为程资炎是认真的,用了全力,程爱瑜这一下挨得也不轻。
“小鱼,你怎么……”
上一秒还暴跳如雷,犹如暴君的程资炎,在下一秒就收敛情绪,变成了温柔的绵羊哥哥,伸手捉住程爱瑜的胳膊,想要检查。但有一只手比他的更快,将程爱瑜拦了过去,仔细的替她检查着胳膊上的那道红痕,似乎微微鼓起,但并没伤到筋骨。
“你发什么疯!这拳脚无眼,万一伤到了筋骨,有你好受的!”景煊也没想到,程爱瑜会这样冲下来,好在当时在程资炎下手时,猛地扯了下程爱瑜的裙子,让她和那道作用力少了些接触,碰撞的不太厉害,只要用冰敷一敷,就能消肿了。
而他此时,嘴上虽然责备她,心里却像是吃了蜜似的甜。因为这小女人下意识的举动,已经表露了她深藏心底的那份悸动。
她在担心他!
“我不是发疯,也不是逞能。你别误会。”看着他漆黑的眸中划过的一抹璀璨,程爱瑜压着心底的那份怦然,平复了担忧的心情,换上漠然的声色,从他的怀中脱出。接着,她又看了他一眼,就赶紧收回目光,朝着兄长的方向仰头道:“哥,你今天也太过了。景煊他是代表B区军部首长来向爷爷贺寿的,是客人,你不该和他动手,有失程家风度。同时,他是一名军人,头上有着铁一般的纪律,是不能在地方上打架的。你打他,他不还手,你觉得,就算是这样把他打趴下,有意思吗?”
打他没还手的那一刻起,程爱瑜就知道,自己哥哥绝迹不会吃亏,但要按着哥哥和景煊彼此的脾气,这两人必然有一个最后要趴下。所以,她才会站出来,一来不能让程家落人话柄,二来……她不想让景煊受伤,至少在她的面前。
“小鱼……”
“哥,你们聊吧,我带他去楼上客房,给他冰敷一下。”话音落,她没有给任何人插话的机会,转脸向众人递去抱歉的眼神,转即拖着景煊离开。
而就在他们步入电梯时,顾父凝视着景煊的背影道:“程老……我总觉得,这人的背影很眼熟。”
“眼熟?大概因为他比较像你景叔年轻的时候。”
被他这么一说,程老也觉得景煊的背影很眼熟,就随口找了个理由。但他话音刚落,就听顾父接茬道:“不对,我想起来了!程老,这小子每年夏天,都会来你家门口转悠几圈,还就是不进去。原先我还纳闷呢,现在总算明白了,是在等爱瑜这丫头啊!”
听了这话,程老的脑海中,也立刻浮现出往年夏日。
似乎总有一天,他会在书房的落地窗前,看见门外徘徊的背影。从那背影还只是个青涩的少年,一点点的变化着。似乎去年,他还看见过,只是一直没有去查证……
刷卡,开门。
程爱瑜走入事先定好的房间,关上房门,在插上供电房卡,弯腰脱鞋时,才恍然发现,自己居然堂而皇之的拉着景煊的手,从上电梯到走进客房,都没有放开过。
一瞬,不经意的对上了他的视线,程爱瑜仿佛触电般的松开手。
踢掉了高跟鞋,在他注视的目光中,极为不舒服的扭头,避开视线道:“我去给你拿冰袋,你……自便。”
话音落,她就一溜烟的朝吧台的方向跑去,并随手打开了中央空调,调低温度,在客房吧台配备的小冰箱中,找到几个冰盒,里头冻着整整齐齐的冰块。
程爱瑜拿了出来,顺手从自己的晚宴包里,拿出干净整洁的手帕。这到不是她有什么怪癖,其实这手帕是程泓慕胸前西装口袋里的装饰,在宴会结束送客的时候,她帮他整理了下衣服,顺手拿下来打了个岔,就忘了给他在放回口袋里。不过现在刚好派上用场,总比当个装饰有用!
用手帕包住,刚一转身,就撞在了他结实的怀抱里。
“你……走路没声的的啊!”程爱瑜埋怨了句,抬手将冰包递给他:“呐,自己拿着敷一敷,不然真肿起来了,干爹干妈嘴上不说,心里铁定要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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