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第3章
电梯里，小止依旧一句话都不说，只静静忍着将要哭出来的眼泪。
“小止——”江明芯一睡醒就听孙晨说白浩宇在楼下与人打架的事，正准备下去，就看到电梯里出来的两个人。
白浩宇不是轻易就跟人发生冲突的性格，必然其中是有什么缘故，上下打量了这一大一小，看到他们没事后，心里的大石落下了些。
“妈妈，”小止一见到江明芯，立马从白浩宇怀里挣脱出来，哭着跑向她。
“小止不哭，”江明芯抱起小止紧紧的搂在怀里，往办公室走去，满是心疼，“告诉妈妈发生了什么？”
“明芯，他回来了。”江明芯坐在沙发上，小止的眼泪仍不住的流，白浩宇看着眼前的母子，终是说出口。
“谁？”江明芯一愣，她直觉白浩宇口中的那个人就是他，心砰砰的跳了起来。
“凌皓晨。”白浩宇艰难的吐出他的名字。
“你说谁？他在哪？”江明芯听到凌皓晨的名字，心里忍不住一揪，要不是小止在自己怀中，她估计都能直接冲下楼去见他。
“他是tw的派来的代表，”
“妈妈，爸爸不要我们了，他和别人在一起了，还有了小朋友。”小止一哏一哏的将话说完。
“是真的吗？”
对于小止的话，她不敢置信，他怎么可能会和别的女人在一起，他说过她是他此生唯一的妻，这一定是搞错了。
“应该是真的，他身边的人是说给他的夫人和女儿安排好了住处。”白浩宇望向她，难以启齿，满目心疼。
江明芯感觉全身的血液都凝固了，手迅速变凉发抖。
正在这时，孙晨敲响了办公室的门，看到眼前这一幕先是一诧，然后说道：“江总，tw的代表到了，现在正在会议室，只等您和白总了。”
“明芯，我先过去。”白浩宇不放心的看着江明芯，“你带小止先回家吧。”
“不用，你先过去，我稍后就到。”江明芯打断他，神色毅然。
待将小止安抚好后，江明芯挪动如灌了铅的双腿，扶着墙缓慢的走向洗手间，镜子里映射出她泛红的眼和苍白的面庞，她轻轻鞠了一捧水拍在脸上。
等了五年，他终于回来了，可是却带着别的女人，还有了孩子，她幻想过无数次再次重逢的场景，却没想到会是如此，老天啊，总是给她这样窒息的安排。
——
透过会议室的玻璃，她看到背对着自己坐的那个男人的背影，他好像更瘦了，隐约瘦削的下巴
深呼一口气，她缓缓的开启那扇门。
会议室的声音立马静了下来，凌皓晨低头正看着手里的文件，听到门响和突然地寂静之后，抬头看向门口，待看到那抹身影时，手里的笔应然断裂。
“你好，我是江明芯，hc的总裁。”江明芯冲着他微微一笑，伸出手，“抱歉，因为有些事情耽误了。”
“没关系，一切都很顺利。”凌皓晨站起身，握住那只纤细的手。
她好像变了，长长的栗色卷发是他没见过的，没有丝毫感情的谈话是他没见过的，也对，毕竟他不在她身边已经五年的时间，时间长到足以改变她，当然他自己也变了。
整场会议好像什么都没发生似的继续进行，他和她代表的两家公司就最后的合作细节达成一致。
“迪伦，很高兴我们两家公司能够合作，我司按照合作条款给贵司整理出了10楼供你们使用。”江明芯微微一笑，冲着他缓缓的说，“这是我的助理，孙晨，他会带你先去熟悉以下办公环境。希望以后合作愉快。”
“谢谢江总，合作愉快。”
说完，江明芯没做任何停留，转身离开了会议室。
白浩宇跟在她身后，他害怕她忽然倒地，害怕她绷不住。
待走到拐角处，她果真一个趔趄，倒向一旁。
白浩宇眼疾手快的扶住她，让她靠在他身上，搀着她坐电梯，直到电梯停在12楼，白浩宇将她抱起，走向自己的办公室。
整个十二楼只有两间办公室，一间江明芯用，另一间则是白浩宇，并且整个公司也就只有12层未安装监控，此刻小止正在江明芯的办公室，为了不让小家伙担心，他只好和她回自己的办公室。
他将她轻轻放在沙发上，此刻的她像个布偶娃娃，了无生机，手紧紧抓着他的衣服。
白浩宇抚摸着她海藻般的头发，“明芯，想哭的话就哭吧，我在。”
“浩宇，我该怎么办，我要怎么办？”江明芯顷刻间哭的像个孩子，眼泪控制不住的夺眶而出，天知道她刚才忍的有多辛苦，见到他的那一刻，她多想扑上去拥抱他，告诉他这么多年有多想他，她一直在等他。
可是她不能，她是公司的领导，她不能意气用事。
白浩宇张了张嘴仍是一句话都没说，这几年她的辛苦他看在眼里，他能做的就是只有在她身旁陪着她，现在，他能做的也就只有给他肩膀，让她可以尽情的哭。
——
另一边，孙晨带着凌皓晨来到十楼，向他介绍了各个功能区以及他的办公室所在。
“孙助理，辛苦你了。”凌皓晨客气的说。
“不辛苦，这是应该做的，您这边要是有什么事的话，可以直接吩咐我。”
“不知道今晚江总有没有空，今天我们两家公司达成合作，我想请江总吃个饭。”
“您太客气了，江总一早便安排好了地方，要今晚和您这边吃饭的。”孙晨自然地接话，如果他要是知道江明芯和凌皓晨的关系，怕是会抽自己两巴掌此刻的快言快语。
“喔，那我们一会儿见。”凌皓晨抬了抬眉毛，笑着说。
江明芯的手机在兜里发出震动的声音，白浩宇伸手掏出来按下了接听键:“喂”
“白总，迪伦这边要约江总吃饭，是去之前安排好的餐厅吗？”孙晨听到白浩宇的声音，停顿了一下。
“去吧，”江明芯对上白浩宇询问的眼神，声音沙哑。
“你确定要去？”白浩宇蹲在她面前，轻声的问。
“嗯。”江明芯点点头。
“那好，我陪你去。”
“不用了，浩宇，我想麻烦你带小止先回家，好好陪着他。我让小孙送我们去就行了。”
她想和他见面，想见那个心尖上的人，想听他给她一个解释，想听他说——现在的一切都不是真的。
——
一处幽静的院落里，孙晨将凌皓晨引到一处包间。
“迪伦，您先稍等，我们江总马上就到。”
凌皓晨点点头，静静地看着窗外的池塘。说实话他是紧张的，他不知道等会儿见了她开口要说什么，好久不见这句话，显得有些老套，他的手心微汗，放在膝盖上摩擦。
正思索间，江明芯推门而入。
“江总，您来了。我这就安排上菜。”孙晨看到江明芯出现在门口，立马站起来走出去招呼上菜。
“小晨，你给前台说一声就下班吧，这两天也辛苦了，回去好好休息。”
江明芯面上浮上一丝笑容，语气也是一如既往的温和。这些年她都是以这样温和的面孔待人，哪怕此刻，内心已经是翻山倒海，她还是努力维持着表面的平静。
“好嘞，江总。”
待孙晨走出去，江明芯一步一步，走的很慢，向着凌皓晨走过去。
“明芯。”凌皓晨在她进门的那一刻就先站了起来，看她向自己走过来，率先出口。不等他后面的话出口，江明芯便捧住他的脸，直接吻上他的唇，试着描绘他微凉的唇瓣。
凌皓晨看着面前放大的脸庞，她长长的睫毛上隐隐有泪痕，好像才哭过。她耳边的那抹蓝色仍在，他的心瞬间就疼了。
许久感受不到他的回应，她怔怔地放开他，双手滑到他的手肘处紧紧地抓着衣袖，头抵在他的脖颈处，沙哑问道：“为什么现在才回来，是迷路了吗？我很想你，皓晨。”
凌皓晨任凭她抓着自己的两个胳膊，喉咙发酸。
江明芯听不到他的回答，继续说道：“皓晨，你过得怎么样，有没有吃饱，有没有睡好，有没有，有没有想我？”
“皓晨，你为什么不说话，嗯？”江明芯抬起头，双眼泛红，对上凌皓晨些许泛红的眼，死死盯着，许久她带着哭腔，艰难开口，“皓晨，你是不是，你是不是不爱我了，你刚才都没有吻我。”
“明芯，我们先坐下。”凌皓晨将她的手掰开，给她拉开椅子让她坐下。
“皓晨，你知不知道”
“明芯，我结婚了，我还有个女儿。”他的声音低沉好听，可说出的话却让她如临深渊。
“你在骗我。”她颤抖着双唇。
“我没有骗你，你看这是我的太太和女儿。”凌皓晨打开手机，屏幕上赫然是一家三口的照片，她看到后，猛地站起来冲向门外，内心有个声音在嘶吼，“这不是真的，这不是真的。”
来之前她一遍遍的告诉自己，白浩宇听错了、听错了、听错了可当现实摆在面前，她根本没有招架之力，所有的心里建设顷刻间轰然倒塌。
——
一路飙车，她把车停在别墅门口后，去了地下酒窖。
白浩宇推开酒窖的门，整个屋里弥漫着浓重的酒味，而江明芯则蜷缩在一堆空酒瓶中间。他刚才把小止哄睡着，准备给她打电话，却看到她的车子停在外面，没有听到她开门近来的的声音，便猜到她在这里。
他走过去将她扶坐起来，看着她还在哭，两个眼睛肿肿的。
“浩宇，他不要我了，他有了别的家庭，他回来不是为了我和小止。我这里，这里好疼，好疼。”江明芯抽泣着，一边捶打着自己的胸口。
“明芯，不哭，我在，我在这里，我陪着你。”白浩宇心疼的将她搂在怀里。
江明芯忽然从他怀里挣脱出来，在他脸上亲了一下。
被她忽然的动作吓住，他一瞬间忘了反应。
她紧闭着眼，脸上的泪还未干，又在他唇角亲了下。
这一下，让白浩宇恢复神智，赶忙将她的身子推起：“明芯，你喝多了。”
“我没喝多。”江明芯胡乱的推开他的手，与他对视。
白浩宇心里苦涩，几秒的时间他有些妥协了，这是他一直想要的机会，他想和她在一起。
“我们在一起吧。”江明芯的声音再度传入他耳中，些许浑浊。
他已经近五年没谈过女朋友了，先前是因为小止黏他，他没有时间去交女朋友，后面和她相处的时间越来越多，就慢慢生了喜欢她的想法。
他知道她爱凌皓晨，她一直在等他回来，所以他悄悄将这份心思埋在心底，始终以朋友、战友的身份陪在她身边。
如今凌皓晨回来了，带回来的却是令她如此伤心欲绝的消息，他想，或许这便是老天给自己和她的机会。
这样想着，他将她拥进怀里。
“皓晨，我冷。”江明芯被他搂着过了很久，因为坐在地上又穿的少，她开始觉得浑身发冷，嘟哝的开口。
白浩宇一震，嘴角泛起一丝苦笑，原来她还是把他当成了凌皓晨，她的潜意识里只有凌皓晨。
看她瑟缩着身子，只好弯腰把她从地上抱起来送回她的卧室。
对于江明芯来说，这一觉似乎有些长。
她做了一个梦，梦里的她回到了自己十岁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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