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我只是她的另一个黄希明吗?
“她对黄希明是不是也是这么殷勤呢?这么娴熟的技巧,可能好几个黄希明都享用过。”
房一间看着正俯身□□自己的龚艳萍,一边抚摸着那颗头发靓丽、正有节奏起起伏伏的头,一边联想着。但他并不在意这个,因为他宁肯接手一个半成品。
他唯一不满足的是,眼前这个半成品,还有一半拽在别人手里,她并没有把自己完全交托出来。但不满归不满,他知道自己与龚艳萍的关系现在不可能公开,除非两人都不想在万家万有混了,而他们都清楚,两人都是藤,傍着万家万有这棵大树所带来的好处是可以往上生发,而一旦脱离这棵树,两棵藤即使是两棵,依然会脱落在地,各自凋零,树却不受影响,更可怕的是,其他的藤会立刻扑过去补位。
在他能够勾画出的未来图景中,两人最有希望的走向是,利用万家万有上市的机会捞到第一桶金,同时,借鸡生蛋的事业也能做出规模,然后用这第一桶金或者再加一些别人的投资,将这个厂买下,从而实现单飞。他并没有将这幅图景与龚艳萍交流,但两人事实上都投入到借鸡生蛋这个事情中而没有发乎情,止乎肉,已经心照不宣地把彼此栓在一起了。
但他的担心没有消除,他不是神经大条的人,相反,神经还特别细密,他觉得自己的全身都是青萍之末,稍有风过,处处都在拉警报。与之形成对照的是,他能先人一步觉察警报,但他的反应却特别慢,换句话说,他知道有什么不对劲,但他不知道该怎么办。所以,当后知后觉的人都醒了,他这个先知先觉的人却没有取得先发优势。正因为这样,他才对龚艳萍格外依赖,在他看来,龚艳萍最大的特点就是有主意,脑子灵活,别人的脑子刚转一圈,她已经转了三圈。
他需要这个女人,依赖这个女人,但是他吃不准这个女人是不是也同样需要他。
“我只是她的另一个黄希明吗?”这个问题挥之不去。
两人有一次玩一个简单的游戏,龚艳萍拿出一块硬币,让房一间猜在哪只手里。房一间猜左手,猜错了。
“第一次没关系,都是瞎猜的,好玩的部分在第一次以后。有了第一次垫底,我现在问你,在左手还是右手?”龚艳萍调皮地盯着房一间。
“左手。”房一间坚持,结果又错了。
“现在是第三次,左手还是右手?”龚艳萍把右手放在房一间鼻子下面。
“我还是选左手。”房一间舍近求远。
龚艳萍把双手摊开,钱币依然在右手。
“第四次,左手还是右手。”龚艳萍就差没有把手张开让他猜了。
“还是左手。”房一间用嘴吻了吻龚艳萍的左手。
双手打开,还是右手。
“第五次。”龚艳萍直盯房一间。
“左手。”
“你怎么就不改一下呢?”龚艳萍把双手打开,绝望地说。
钱币依旧在她的右手里面。
“你不也没改?其实我每次都问,万一这次你改了呢?我不知道你改不改,所以我的策略就是不变应万变。谁让我第一次猜错了。虽然你说第一次是瞎猜的没关系,我却感觉自己被锚在第一次上了,动都动不了。”房一间认真地说。
“但我没改主意啊,钱币每次都在我的右手,我那么强烈地暗示你,你就不能相信我一次?”龚艳萍神色黯然,整个脸往下面移动了一寸。
“你跟其他人玩过这个游戏吗?他们是什么结果?”
“我从不变来变去,其他人最多在第三次就改主意了。”
“那他们的心思比我活络。”
“你是说你死心眼是吧?”
“我只是她的另一个黄希明吗?”
有时候,房一间会进行换位思考,如果我是她,我该怎么做?我不认为她能降伏黄希明,但是,哪一个在黄希明身边的女人又会轻易放弃“转正”的念头?世间最大的诱惑就是“有希望、没把握”,事情如果在不可企及的位置,大抵是不会有什么失望的,撩拨人心的是够得着的东西。这道理我都看出来了,黄希明岂能看不出来?有人或许看不上黄希明把公司搞得像个后宫,但房一间并不这么看,他在公司这么多年,什么样的人都看到过,黄希明没有来的时候,蒲天明用的那些男人帮也不见得就好到哪去。他记得撒切尔夫人说过,一件事情,如果需要说,那让男人去说比较合适;如果需要做,女人去做更好。这几年新进的女高管,不管怎么说,像龚艳萍这样的确实让公司在管理上有了焕然一新的感觉,要说绯闻,蒲天明一个离婚的女人管理公司这么多年,还少了跟男人的绯闻?现在她儿子来了,闹些跟女人的绯闻有多大的稀奇?
让他气不顺的,只是后来者居上,而他这个先到者,并没有得到多少好处。幸亏有龚艳萍来到自己身边,这个局面才有了变化。
“你今天怎么了?”身体下方传来龚艳萍劳而无功的声音,她披头散发,头晕嘴酸。
“我也不知道。”房一间尴尬地面对自己的萎靡不振。
“有人捷足先登啦?”龚艳萍故作俏皮地问。
“你知道我不好那口的。我只好这口。”房一间抓起床头柜上的红酒杯给自己猛灌一口。
“我看你经常都很疲倦。我的健身教练给我讲,疲倦的人坏脾气多,坏脾气特别要多锻炼,经常锻炼就不会疲倦了。”
自从两人的生意做起来,房一间反而怕龚艳萍来,怕她一推门阴沉着脸说出事了。
“你是不是还在想着厂子要不要卖的问题?”龚艳萍爬回到房一间身边,给自己也倒了一杯红酒。
“现在厂里都已经传得沸沸扬扬了。”
“你别急,有时候,事情来得快,去得也快,不要急着马上行动。我看到过内部的报批资料,股东名单上有涧河州的一家什么公司,搞不清来头,但肯定不是打酱油的,十有八九是为利益方代持股份的白手套。有了这家公司在其中,你还怕厂子会卖?”
“那天的会上,黄希明搞突然袭击,是啥意思?”
“担心他干嘛?他有个特点,就是喜欢给人下马威,找他汇报工作,或是跟他一起开会,他惯用的一套就是,一上来先咄咄逼人问你一堆问题。这个时候,你千万不要慌,顶住他三板斧之后,他就会收回去,然后语气就变了,下次你注意观察看是不是这样。”
这个特点,房一间还真的没有注意到,他从兜里掏出一个小本,“你提醒我了,这个我要记下来。”
“这个还要记啊,你不整天研究人和动物吗?动物就是特点太明显,太有规律,所以总是被人算计。人也是这样,难对付的都是让人抓不到规律的人。”
“早不上市,晚不上市,偏偏选这个时候。”房一间放下本子。
“不上市你能发财啊?”
“就现在这样,我们也能发财。”
“我发现你尽抱怨和担心了一些你控制不了的事情,控制不了的,你抱怨有什么用?意外情况要是出现了,到时候再想对策。现在我们国内国外的渠道都打开了,就算厂卖掉了,我们有订单,还怕找不到工厂生产?思路决定出路,现在我们的思路已经在实施了,你就不去操这个心了。要操心,不如想想下周印度人来了,怎么让他们多下订单。”
龚艳萍的话从道理上讲是没错,但就是没有挠到房一间的痒,反倒让他觉得自己渴望得到的同理心,在她身上并不具备,两人在情感的走向上不一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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