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请再挥一剑！

下一刻，沈炼的意识直接被吸入玉简之中。

他睁开双眸的一瞬间看见的不是天地，而是一望无边的星空。

“杀！”

一道声音响彻在沈炼的耳边。

沈炼猛地回头，发现身边不知何时汇聚了许多人，这些人身上都散发着令人窒息的威压，他感觉自己在他们面前如同一只蝼蚁。

在那群人的正前方，一道白衣无尘，墨发狂舞的男子立于虚空之中，那双眼眸如神灵般淡漠，他的四周群敌环伺，却不见他眉宇间有一丝颤动。

“尔等，可以死了！“

男子声音平淡，手中的剑锋在天际划出一道白痕。

一瞬间！

那些强大如神魔般的人尽数湮灭在他的面前，如一粒尘埃随风消散！

沈炼眼眸圆睁，早已被眼前的一幕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画面在男人斩出那一剑后随之消散。

他再次回到了书房之中，只是他浑身早已经被汗水打湿，可见刚才那身临其境的场景给他带来了多大的震撼。

“这……就是神尊吗？”

沈炼无声自语道。

他缓和了一会，等到心神再次沉静下来才看向桌面上的玉简，这一次玉简中没有那些画面出现，剑法的名字也终于浮出水面。

“有为剑！”

“乃白衣剑尊—章徽所创，其幼年信奉无为之道，错失诸多，后悟出有为之剑，意为人定胜天，事在人为，成就神尊之位！”

文字逐渐淡去，一道没有脸孔的身影登场。

他连出三剑动作一气呵成，起先当头直劈，而后圈转长剑，拦腰横削，动作矫健灵活婉若游龙。

且每一剑都浑然天成。

仿佛剑就该这么握，剑就该这么出，没有一丝不足，亦没有一丝多余。

一切都恰到好处。

沈炼大为震撼，他从没见过这样的人，这样的剑。

父亲常说大道至简，他一直不能理解。

在他眼中剑法当然是越繁杂越厉害，怎么可能越简单越厉害，可当他看见那道虚幻的人影舞剑，他终于明白了父亲的意思。

沈炼像一个饥肠辘辘的人见了珍馐，沉浸在剑法之中，仔细阅读玉简内的每一个字生怕自己有什么错漏的地方。

“有为剑共有三重境界！”

“一曰灵犀，剑随心走，心有灵犀一点通，勘破此境剑道便可算登堂入室，为一代宗师。”

“二曰无为，手中无剑心亦有剑，不再拘泥于剑招，一举一动浑然天成，勘破此境可入归一，为一方强者。”

“三境无名，不在剑法，而在于心，明悟此境可为神尊！”

“但后人需谨记！”

“学我者生，像我者死！”

“有为二字唯我所创，唯我所用，想入这第三境，需明悟本心，铸就本我之道，望后人求同存异，借有为剑走出一条自己的路！”

沈炼看到这里忍不住心潮澎湃，他一直向往成为神尊，却多迷茫，这神尊法等同于在他迷失方向的时候给了他一条路，他如何能不激动！

“此剑法乃我归一境时所创，后成神尊后得以完善，又因此剑法乃是自创，后人修行不易，故而我将此剑法简化为如意剑！”

“待如意剑臻至圆满，方可入门有为剑！”

沈炼看见这些觉得十分合理。

心中感慨，这白衣剑尊人真的很好，竟然还给后人简化了一个版本方便他们修炼。

除了剑法之外，白衣战尊还留下了修炼法以及锻体法。

到现在沈炼才发现这玉简内的东西有多珍贵，他绝对不仅仅是神尊法那么简单，而是一套完整的神尊传承！

沈炼眼底浮现一抹笑意，面色却更加坚定。

不论这剑法有多难，他都一定要修成，因为他也相信白衣剑尊的理念。

“人定胜天！”

第二天清晨，演武场。

大雪纷飞，偌大的演武场只看得见沈炼一个人的身影。

他没有用剑，而是在打拳。

沈炼脚步很稳，摆正姿态后向上于胯再转腰腹带动肩的前摆，由此惯性把拳打出，拳法悍勇而多变。

这拳法正是白衣剑尊留下的锻体法，方拳。

打了约莫一个时辰，他动作一缓，开始收拳，身子在这个过程中十分保持着一种紧绷感，直到立定口中缓缓吐出一口浊气，整个人才从那种状态中脱离出来。

沈炼是第一次打方拳，但是他已经明白了为何白衣剑尊会选择一门看似与剑道没关系的拳法作为锻体之法。

就像书中讲到的。

大道三千殊途同归。

他打拳不仅可以炼体，更能通过打拳来强化自己对身体的掌握，熟悉最正确的发力方式，益处极大。

沈炼缓和了一会，抬头看了一眼头顶的太阳。

这个时间妙妙应该醒了，该去叫那个小馋猫吃饭了，不好好看着她的话，估计她又要狼吞虎咽了。

他看着沈妙一点点吃完饭，这才放了她离开。

沈炼再次回到演武场。

“锻体结束，接下来要练剑了。”

他从一旁的兵器架上拿下了自己的佩剑，走到了一旁的特殊场地，里面有下人事先准备好的傀儡。

沈炼并没有着急在傀儡身上练习。

他按照脑海中如意剑的姿态开始了动作，整个过程他都闭着眼，努力寻找着白衣剑尊挥剑时的感觉。

一百次。

一千次。

一千五百次。

直到他已经忘记了自己出了多少剑，忘了现在是黑夜白天。

刺，劈，挂，撩。

每一个动作不断地在他的手中走过。

不知过了多久。

沈炼猛地睁开双眸，他径直递出一剑，剑锋直刺如潜龙出渊，又急转收回，腰身也随之扭转来配合手中的剑，将杀机调转到另一边。

“这个感觉是对的！”

“发力点是对的，身体的调动也是协调的！“

对与错甚至不需要别人判断。

当对的东西出现，人自然就明白曾经错在了哪里，并且牢牢记住那种感觉！

而这种感觉沈炼称之为—连贯。

他径直出剑，锋芒在一瞬间乍现，常人大多将注意力放在这一剑上，而他不会有任何犹豫，立马发动第二剑，等于在一瞬间对敌人的两个弱点同时出手。

一剑指咽喉，一剑指心脏。

这也让沈炼明白了有为剑的调性，那就是快！

速度不够，一切都是空谈。

沈炼正是兴起之时，刚要拔剑下一刻手臂与肩膀就传来一阵无力感，让他差点握不住手里的剑。

“脱力了吗？”

他咬着牙死死地攥着剑柄，硬是又出了一剑。

“我才是身体的主人，不能被疼痛和疲惫操控！”

练受伤了可以医治，不出一日就能复原，过度疲劳经过药浴与调理第二天就能充满活力，甚至连暗伤都不会留下。

沈炼的耳边响起父亲多年前的话。

“人最大的敌人是自己，在即将倒下的时候问一问自己，有没有用尽身体的最后一丝力量！”

“如果没有。”

“那就请再挥一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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