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象征性补课
自从金峸知道沈冥家的事，他对沈冥慢慢的态度也从带着些敌意到把他当成自己的同学，眼看要到期中考试，金三茂给他布置的任务，他还一点也没有完成，倒不是他不想给沈冥补习，而是他压根就不知道沈冥在哪里，因为沈冥除了刘佳佳的课，其他的课他都不在。
周三下午最后一节课刘佳佳的，金峸和孟辉从厕所回来，就看到沈冥已经坐到了座位上，课桌上摆着物理课本，课本上显示的内容正式接下来要讲的，金峸对于沈冥热衷于上物理课已经打听的很清楚了。
幽城，说大不大，说小也不算小。这地方大，大到他都每天都不知道沈冥在哪里，这地方小，小到刘佳佳是沈冥小姨的事随便问一个人就能知道。
金峸坐下，转过身跟沈冥说：“放学别走”
沈冥把手机里最后一个字打完，按掉屏幕，看着他说：“约我去小树林？”
金峸最讨厌沈冥这张嘴，如果眼前有针线，他一定会亲自给他缝上，然后再把他毒打一顿
“补课”，金峸有些不耐烦的说
“不用”，沈冥回答的倒是干脆利索
“啧，你是不是给年级倒数50名缴了三年的费，把名额买断了，这么舍不得离开那”：金峸说完给了沈冥一个白眼
沈冥笑了一下：“那也是我的事，怎么？你爷爷给你施压了，还是我奶奶找你了？”
“都不是，我就是闲的，行了吧，放学别走，给你补课”，说完，金峸转过身去
沈冥从背后看着金峸利索的短发，白皙又修长的脖子，耳朵尖还有点红，小声的“嗯”了一下
刘佳佳不像陈建峰，可以脱稿讲课，她上课会一直看着课本，知识点也会在黑板上进行板书，只要稍微勤快点，抄下来，应付小考足够了，金峸觉得这样的教学方式有问题，但也很省心，不用费劲的死记硬背，也省了他给沈冥补习物理的时间
沈冥答应的事，就会做到，放学果然没走，刘佳佳刚合上课本，金峸就赶紧转头，生怕沈冥一下就不见了
沈冥看到金峸这个转头的速度，还是惊了一下，看到金峸稍微好看一点的脸色后，冲他笑了笑：“我没走”
“嗯”，金峸转过身松了口气，正准备起身活动一下，看到刘佳佳还在门口站着，目光盯着沈冥
沈冥没有看刘佳佳，在跟金峸说完话后，继续低头看手机，时不时在手机上指指点点，金峸冲着刘佳佳招了招手，刘佳佳的目光从沈冥移到金峸身上，出了教室
金峸起来，扭了扭腰，转身跟沈冥说：“今天晚上自习，你想先补哪一科？”
沈冥一边打字，一边说：“随便”
金峸想了想：“那先补你考的最差的吧”
沈冥抬起头：“你确定？”
金峸点点头：“当然，补最差的，可以提高分数”
沈冥放下手机，把双手环抱在课桌上，跟金峸汇报上次考试的成绩分数：“语文50分、数学40分、英语40分、理综70，你觉得我应该先补哪个？”
这分数把金峸给震惊到了，靠，这也太差了，这是他能拯救的吗，现在需要拯救的人是他，他真想立刻、马上给金三茂打电话，直接撂挑子不干，补习，补习个鬼，让这货自生自灭吧
但这样的想法，就算金峸没有说出来，沈冥还是看到了金峸脸上一会青一会绿的变化
“还要补课么”沈冥一副云淡风轻，仿佛在说这是别人考出来的成绩的模样
金峸咬着后槽牙：“补，老子一定要给你补到年级前50”
沈冥看到炸毛的金峸，温柔的说：“为难就算了，千万不要勉强，如果你是为了交差，象征性的补补就行了，不用那么认真”
这是让我打退堂鼓，还是在给自己不想学习找借口，金峸看着沈冥的眼睛，一本正经的说：“我还不知道象征性的补补是什么意思，如果你想这样，那也可以，以后你每天都要来上课，晚上我可以给你象征性的补课”
沈冥看金峸没有跟着自己的话走，而是真的想给他补课，他把课本一收，拿起手机起身走了
金峸看着沈冥的背影，大喊了一句：“有些事你总要学会面对和放下，比如你的年级倒50名”
沈冥在教室外站了一下，朝金峸竖起中指，快步走了
晚上沈冥没有来上自习，这个结果对于金峸来说一点也不意外
他不知道沈冥到底怎么想的，他也不想知道，他和沈冥还没到，我非得要管你，不让我管咱们就绝交的关系。在金峸心里，沈冥算是朋友？同学？爷爷老朋友家的孩子？金峸不知道，他说不清楚
金峸一直在想沈冥的事，结果整个晚自习，都处于神游的状态，连孟辉跟他说话，他都没听到
放学回家，金峸准备把这个学期的知识点全部整理一遍，分门别类地做一个练习题册，沈冥高一的时候学习很好，基础应该不用怎么补，所以把这个学期的补上，问题应该不大
从这天开始，金峸每天晚上回来整理知识点，还买了很多练习题册，金三茂看着金峸每天睡的很晚，起初有些好奇，知道金峸想为沈冥补习时，还主动给他加起了宵夜，不得不说，金三茂真的是个好队友
就在金峸费心费力给沈冥准备补习内容的时候，沈大爷却一点上进的自觉都没有，除了固定的物理课来上上，其他的课依然不来
沈冥越是不来上课，金峸就越想知道他去了哪里，越想知道沈冥去了哪里，金峸就越想去找沈冥，又是艳阳高照的一天，上完物理课，沈冥就消失不见了，不仅沈冥消失不见了，连好学生金峸也一起不见了
陈建峰抱着课本进教室，看到了金峸消失的背影，陈建峰皱着眉头，也没有说什么，而是自顾自的上起了自己的课
金峸一路小跑，东躲西藏的跟着沈冥出了学校，又穿过了两个长长的胡同，看到沈冥开着面包车走了，金峸拦了一辆出租，一路跟着沈冥来了一个破旧的小仓库旁
今晨看到沈冥把车停好，进了仓库，他让司机远远的把车停好，付钱下车，司机走远后，金峸四周看了看，没有人，他动作很轻的，快速来到仓库前面，从旁边的小窗户朝里面看了看，仓库里光线很暗，看的不是很清楚，就看到地上又一堆的箱子
金峸打算再找个光线好一点的地方看看，他正打算换地方，就听见里面有人说话
“确定他会来吗？”，这个声音金峸没有听到过
“会来”，沈冥的声音
“那这些怎么办？”刚刚那个人又在说话
“处理了吧”，沈冥说
“怪可惜的，这些也花了不少钱呢”：依然是那个不知道是谁的人在说话
“那怎么办？都这样了，吃了会死人的，别舍不得，处理了吧”，沈冥又说
“会死人……，沈冥这是在干嘛，难道他在做非法的事情吗？要不要去阻止他……”金峸心里有些担心沈冥，他准备换个地方，看清楚里面是怎么回事，刚弯腰走到仓库门口，仓库门吱呀一声开了
沈冥一开门，就看到正在弯着腰的金峸：“金峸？”
金峸看着沈冥，站直了腰，笑着，有些结巴地说：“啊，我，那个，我正好路过，好巧，你也在这里啊”
“谁啊”，金峸刚说完，不知道是谁那个声音来了
沈冥看着金峸：“我朋友”
“哦，找你来了？”那个人说
“不是，他……”沈冥停顿了一下，看金峸直挺挺的站在那，又接着说：“他正好路过”，说完，笑了一下
金峸看着沈冥这表情，如果换做其他时候，他一定上去踹他一脚，但现在他不能，他需要保持警惕和镇静
“这又什么好路过的”，金峸听到那个人的声音很近，他从沈冥背后的空隙朝里面望去，就看到有个人朝门口走来
金峸低眉，聚神，一手握拳，右脚自动往后退了半步，这是一个要攻击的姿势
沈冥看到金峸这个动作，把门又打开了一些，金峸看到里面那个人，是之前在篮球场上跟沈冥在一起的其中一个人，右脚稍微往前挪了挪，但拳头依然握着
沈冥侧过身，让屋里的人走到门口，金峸这次看清了来人的模样，个子不高，从裸露的胳膊线条来看，身上有些肌肉，普通人模样，染着黄发
沈冥向金峸介绍到：“邵子，我一起长大的好哥们”，然后又向邵子介绍金峸：“金峸，我之前跟你提过的燕京转学来的同学，金爷爷的孙子”
邵子之前只是远远的看过金峸，这次也算是第一次正式见面，他向金峸点头，说了句：“你好”
金峸看沈冥主动介绍，放松下来，也跟邵子打了一个招呼：“你好”
两个人说完话，沈冥问金峸：“你怎么跑这里来了，这个时间，不是应该在学校上课吗”
金峸眼睛一直打量着邵子，听见沈冥说话，又看向沈冥：“我是来找你回去上课的”
沈冥：“啊，你不是路过吗”
金峸感觉自己这样，有点糗，大声说：“你管我，忙完了么，忙完跟我回去”
“回哪？”：沈冥靠在了门上
金峸看着沈冥又是一副欠揍的样子，明明听清了，还问，但还是又说了一句：“回学校，补习”
沈冥：“不回”，说完转身往里走
金峸跟上：“别逼我揍你，我现在火正大着呢”
金峸跟沈冥走进仓库，才看到那堆箱子上印着的都是水果和蔬菜，仓库里还有一股蔬果腐烂的味道
金峸：“什么味？”
沈冥：“烂掉的蔬菜味，你没闻过么”
金峸捂着鼻子：“没闻过，谁没事闻这个，你赶紧跟我回去”
沈冥：“说了不回，我要把这些处理了，你自己回去吧，或是我让邵子开车把你送回去”
金峸从小就不太会劝人，因为他从来不需要劝人，都是别人劝着他，对于沈冥，他自然也不知道该怎么劝，就觉得如果这人不听话，就揍一顿，拖走就行了，但现在除了沈冥，还有邵子，光是一个沈冥，他都未必有全胜的把握，何况现在是两个人
金峸看到沈冥的态度，又问：“这些怎么处理？我帮你，处理完，跟我回去”
沈冥从来没见过金峸这样的人，主动找他打架，主动要给他补课，现在又主动要帮他处理这些烂掉的蔬菜
他看着金峸，有些无奈，金峸等了半天，不见沈冥回复他，：“说啊，怎么处理？”
沈冥：“装车，运到垃圾处理站”
金峸把随身的包在腰上系好，准备动手去搬箱子，刚一靠近，就被烂蔬菜的味道刺激的有些想吐，只见他急忙跑到一边干呕了两声
沈冥摇摇头：“行了，你就在旁边站着吧，我跟邵子搬就行了”，说完，搬起一个箱子，出了仓库门
邵子也没说什么，搬起另外一个，跟着沈冥出了门
金峸干呕的眼泪都出来了，这对他来说，简直比揍他一顿还让他难受，但他不想在沈冥面前丢份，还是搬起一个箱子，来到了面包车前面，沈冥指了指，金峸赶紧把箱子放上午，直接扭头，深深的吸了一大口气
沈冥看到金峸憋的满脸通红，加上大口吸气的模样，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金峸呼吸好一些，直接开骂：“笑p，赶紧干活去”
沈冥和金峸一个笑，一个打，一前一后进了仓库
味道虽然很大，也只有四五箱坏掉的，三个人，两三趟就搬完了
沈冥让邵子开车，把东西拉走，自己和金峸去了不远处一个小房子里
推门，金峸看到之前沈冥穿过的一件黑色t恤挂在衣架上
金峸：“你住这里？”
沈冥：“邵子住，去洗个澡吧，毛巾在浴室墙上的柜子里，淡黄色的是新买的，你可以用”
金峸绕着屋里看了一遍，问：“你呢”
沈冥：“我也可以用”
金峸脸色一沉：“我问你住哪”
沈冥：“哦，我住家里啊，你不是去过吗”
金峸感觉跟沈冥说话太费劲，直接去浴室，关门洗澡
沈冥看着气呼呼的金峸，笑着说：“还挺可爱的”
两个人都洗完澡，沈冥和金峸一人拖着一个腮，一左一右坐在门口的矮凳子上
金峸：“什么时候回？”
沈冥：“等邵子回来”
金峸：“还有么”
沈冥：“嗯？还有什么”
金峸：“不是说还有一个人要来么”
沈冥转过脸，拖着腮：“你偷听我们说话？”
金峸也转过脸，托着腮：“你们说话那么大声，还用偷听？”
沈冥把脸又转回去：“人晚一点来，让邵子等就行了”
金峸：“能跟我说说么？你每天出来都在干嘛”
沈冥：“你不是都看见了吗？卖菜”
金峸才不会相信沈冥的鬼话，但他又不能挑明了说，他没有立场，没有身份说沈冥什么，他现在最重要的就是帮沈冥提升成绩，也许沈冥压根就不需要他帮忙补课，谁知道呢
沈冥看金峸半天不说话，转过脸看着他：“想什么呢”
金峸看着前方，目光穿过眼前这片地，就是一条很宽的马路，马路上车辆川流不息，金峸遥遥头，说：“没什么”
沈冥：“你是不是想知道什么？”
金峸站起来，伸了一个懒腰：“我想知道，你就会告诉我吗？”
沈冥：“不会”
金峸：“有意思么”
沈冥抬头看着金峸低头看他的眼睛，点点头：“有意思”
没一会，金峸看到邵子开车回来，车里还坐了一个人
车直接开去了仓库，沈冥站起来，跟金峸说：“在这等着”，说完往仓库走去
金峸知道沈冥有自己的事，也没说什么，看着沈冥的背影走远
仓库到小房子也就100多米的距离，但在金峸看来，沈冥离他很远很远，远到他不知道他为什么要来幽城，为什么渐渐地对沈冥有了些担心的心思在里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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