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警察

陈默怔在原地，两秒后，几步跨到厨房门边，上上下下检查了几遍，确认它保持关紧的状态，然后扭头往门边跑。

        “刀子拿好，不是我说话你别开门。”

        向秋秋张张口，不知该说什么。陈默将手电筒调至最大亮度，毫不犹豫的快速开门关门，将早已被惊醒的小桃子的哭声锁在屋子里。

        她背靠防盗门，上下左右扫过去，发现楼道已经空无一人，甚至安静的有些恐怖。

        从她将宣归和那个不明身份的人独自关在门外，到拿上手电筒出来，绝对不超过四十秒。

        这么短的时间，要想把宣归将近成年的一米八几的男子拖上楼，非常不现实。

        陈默右手抓着手电筒，左手伸到腰后，摸出腰带里别着的匕首来，反攥在手心，背靠墙壁，摸着墙体慢慢往下移动。

        其实因为她心急的缘故，方才关门的声音很大，在空旷的楼道里绝对“引人注目”，想低调是不可能的，现在就看谁胆子大，谁能干过谁。

        不过，陈默嘴角挑起一小段弧度，宣归那名声在外的家伙也不一定就好对付吧？

        她摸到两段楼梯的小平台上，手腕翻转，电筒的光明晃晃打在202前，原本应当紧闭的门此时大开，光线照出室内一小块区域，地上光溜溜的铺上了瓷砖，玄关正对的水泥墙上只有一个挂钩，和挂在上面的一串钥匙。

        陈默继续往下，现在倒不是用挪的，而是几步跨到门边，背倚沁凉的墙壁，她快速探出右手，手腕朝里折，扔手榴弹似的将电筒狠狠砸了进去。

        里头传来声闷哼。

        陈默抢在那人出来之前闪身进去，凭借记忆中的高度一把揪住他衣领子，左手匕首横搁，不偏不倚停在靠近他锁骨的地方。

        手电筒呼呼的还在两人脚下转圈儿，光线忽明忽暗，宣归仰着下巴，受制于陈默动弹不得，只能抽着气喊她：“姐姐，下手狠哪！”

        陈默哼哼，眼睛直勾勾盯着他突起而上下滑动的喉结，恶狠狠地骂道：“活该！”

        宣归就仰着下巴闷闷的笑，喉结一震一震的，落在陈默眼里有些撩人，“知道手电筒砸我哪儿了嘛，姐姐？”他低下头，似乎是诚心诚意的劝慰：“总这么狠不好，还是得为自己以后想想呃!”

        陈默左手收回，顺势一肘子捣在他胸口，将匕首摁在自己袖子上擦了擦，将它收到腰后。

        宣归看着她的动作，就像发现了不起的秘密似的笑：“难怪你穿校服还系腰带！”

        “人呢？”陈默扭头，屋子里没开灯，借着手电筒的光，只能隐隐约约看见地面上躺着个影子。

        “啪——”宣归拍开开关，指指席梦思床垫旁横躺的人，竟是个身穿警服的！

        “不经踢，滚下去就晕了。”宣归在陈默惊疑的目光中耸耸肩，“咱们好像惹上麻烦了。”

        他走过去蹲下，将那人遮着脸的帽檐推开一点，“喏，上次在大路上拦下咱们的那位警官，以为我骚扰你，把我弄到派出所去了——你还记不记得？”

        陈默蹲在他旁边，认真的点点头，说：“那你完了。”

        宣归就笑：“喂，他晕在这儿你也有份的好吧？”

        “你看，我住三楼，你住二楼，而警察叔叔是从三楼被你踢下来的——”陈默伸手去掐那倒霉警察的人中，同时认真的给宣归“分析”：“而且当时他从后面上来，虽然是被我戳了一下，但是防盗门关着，谁能说那一下不是冲你去的呢？”

        “别掐别掐，我刚看过，就撞了一下，没什么大事儿，应该晕会儿就醒了。”宣归握住她的手腕，“那你怎么解释你现在在二楼、我家的事实？”

        陈默抬眸看他，“提醒的及时，我确实该上去了。”

        她站起身，宣归蹲着，整条手被她带着起来，就是不松。

        “干什么？”

        宣归仰头盯着她，眨着双大眼睛，睫毛扑闪扑闪的，模样乖的要死，“好姐姐，有事我担，大不了说是我绑你下来的。你先别走成不？”跟他待会儿怎么了？

        陈默说：“好哥哥，松开。”

        “不松。”

        陈默就笑，另一只手作势往腰后摸：“别逼我割你手——”

        “割呗。”宣归无赖似的蹲在地上不起，“割断了你就能走了。”

        陈默：“”你是不是以为我不敢？

        地上的警察叔叔唔嗯一声，眼看要醒。

        陈默立刻将垮掉的脸收回去。宣归似笑非笑，终于站起身，将她半个人挡在背后。

        “嘶——啊——”警察叔叔仰躺着，被屋子里过亮的白炽灯照得睁不开眼，手伸到脑后摸摸，“哪个混蛋，别让老子抓着”

        陈默倏地出声：“对不起，警察叔叔。”

        警察直起上半身，还有点晕乎乎的不太清醒，朝声源看过去，只模模糊糊看见两个一高一矮的人的轮廓，他下意识的回答：“没关系——怎么回事？”

        陈默想走出来，却被宣归扯着挣不脱，当着警察的面又不好发作，只得站在原地，说：“对不起，我们误伤到你了。”

        警察站起身，听见入耳的是女孩子的声音，听起来还蛮乖，于是先低头理理警服，“误伤？误伤就没事儿，也怪楼道太黑。”他抬头，先看见的却是一个身量高大的男生，出声的女孩儿躲在他身后，只露出半张脸，神情颇为紧张。

        “怎么回事？”

        宣归抢先开口：“您没事儿吧？”

        “我没事。你让女孩子说。”警察盯着宣归的脸，总觉得有股熟悉的感觉，却一时想不起来，只好让听起来乖乖的女孩子说话。这男生，看着怎么那么不友善呢？跟他打搅了他的好事一般。

        陈默正跟宣归较劲儿，两个人你扯我我扯你，躲在警察看不到的地方暗暗发力，然而她被攥住的手腕始终挣不开宣归的桎梏。

        陈默心里恼，面上却是不显，只突然开口：“警察叔叔，您真的不记得我们了吗？”

        宣归回头，正对上她有些得意的眼神，和一边高高挑起的眉毛，他忽然就笑出了声。

        默默真可爱。他想，看来今天又得去派出所走一趟。

        警察看看这个看看那个，宣归转回来，正想提醒提醒他，警察恍然大悟：“噢噢！你们！不是，是你！”他指向宣归，往前踏一大步，喝道：“干嘛呢！把人放开！”

        宣归听话的举起两只手，“我没干什么。”

        “没干什么你大晚上跑人家小姑娘家里？”警察上前，自己站在两个人中间作隔板，“还打人！小姑娘，你爸爸妈妈在哪儿？”

        他显然是误会了。

        宣归越过警察，见陈默笑的得意，心情也很不错：“您弄错了，这是我租的房子。小姑娘租的房子在楼上，我刚正跟她说话呢，您静悄悄的上来——最近城西这片儿不安宁，您还提醒过咱们——这不吓死人了！所以害你挨了一脚，对不住啊对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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