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日常
宣归去y国，除了不能歪在地上就可以吃到热腾腾的饭食之外，其实对陈默的生活没什么影响。
她每天六点起床，自己煮蛋冲糖水，吃了东西骑自行车去学校，常常不到七点就可以到学校。然后就是学习、学习、学习，放学了去化学实验室待一个小时，做完实验骑车回城西出租屋，做饭吃饭，打扫洗漱，有时候不想睡得太早，还是刷一刷题，生活过得规律无比而枯燥乏味。
宣归天天给她打电话，内容无非是“吃了吗”“吃了什么啊”“上下学要小心啊”一类的话，即使千篇一律，他还是问，陈默的耐心出奇地好，许是被人惦记着吧，心情也是一片晴朗。
十几天一晃而过转眼又是一个周末，这回陈默休息不了——两天都要用来竞赛。
下午倒数第二节课下课，她准备去办公室，将实验室的钥匙还给老吴，出门发现朱翊已经等在栏杆边，见她出来，咧开一个憨实的笑容：“还钥匙？我们一起吧？”
他这一笑，陈默内心毫无波动，倒叫周围许多女生倒吸几口凉气，人走过了还频频回头。
朱翊毫无所觉似的，或者说他已经习惯了这样万众瞩目的待遇，依旧冲陈默笑得明晃晃的没有遮掩。
“收着点啊，教务主任待会过来了。”林七夕抱着一摞作业经过，是厚本的练习册，压得她脸红脖子粗的，朱翊连忙上手去接，“给我给我，一个人拿这么多。下回喊同学帮帮忙。”
林七夕深呼出一口气，仍然笑得打趣：“行了，真啰嗦，放你座位上吧，我从后面发。”
朱翊就笑：“这还没两步路——”
“快去吧，陈默等着呢，待会儿上课了。”林七夕催促道。
朱翊跑出门，见陈默靠在栏杆上发呆，手里的钥匙抛上抛下，百无聊赖一般。他抱歉道：“对不住啊陈默，我”
陈默回过神，“你不是帮忙搬书去了？有什么可道歉的。”
她率先往办公室方向去，“我们得快点，待会是英语课，迟到了老师凶死我俩。”
英语老师张佳佳大有来头，从教以来一直教的都是理科班，被来来往往一届又一届的高三尖子理科生搞得已经莫得了感情，对他们之中存在的那股“语文英语不重要我是理科生只要理科好就足够了”的歪风深恶痛绝，连带着无辜的同学也受了累，被“一视同仁”地格外严厉对待，管你综合成绩、英语成绩都是顶尖，迟到了就是一顿数落，没交作业的都发落去教室外站两节课。
“陈默，竞赛准备得怎么样？”朱翊趁着走廊没人，三步并作两步上前和她走在一条线上，“我觉得很有把握。”
“我也觉得没问题。”陈默说得很坦诚，“我们是第一届，只给了个考查的大概范围，如果不是，有往年的试题作为辅助，我会更有把握。”
“嗯。”朱翊趁着拐弯，落后她一步，深深看过去，女孩子神情淡然，自信的耀眼。
“为什么这么多人？”陈默站住脚步，嘴角有些抽动，她生怕朱翊看不见似的，特意伸手给他指了指，“我们完了。”
“确实完了。”朱翊也有些呆滞，只见原本宽敞的办公室大门外，一群身穿高二颜色校服的学生挨挨挤挤，看着像是排队，又没多大秩序。
“高二的来高三办公室做什么？”
“我想想”朱翊低头思索了会儿，不确定道：“好像有一位高三的班主任兼职带了个高二的班，教的是物理吧？”
陈默对这群人的目的不感兴趣，她只关心自己如何能进去出来还能在仅剩的几分钟内赶回教室。
“收我的！老师，看看我！”
人群里一个男生扯着嗓子大喊，身量很高，在一众学生中非常显眼。他举着自己的本子使劲挥，身体被卡在门边，几分钟过去就是没往前挪一步。
陈默认了命：“上课之前我们回不去。”
朱翊叹气：“真没办法，张老师那脾气，咱俩要被罚站了。”
陈默放弃似的往墙上一靠，“等着呗。”
“这样，你把你拿的钥匙给我，我等会儿一起交给老吴——就不至于两人都受罚。”先前与老吴说好，钥匙是一定要在竞赛前一天送回去的，两人卡着点儿，倒把自己坑了。
陈默抬眼瞥他，见他不是开玩笑的模样，摆摆手，说：“本来就是活该，还好意思让你一个人罚站？我成什么人了。”
朱翊挠挠头，“我不是看低你的意思。”
他在陈默面前，似乎总是做出挠头这一类带了些憨傻的动作，堂堂三中校草，给自己折腾得像个小孩子。
“那就只能等着了。”他靠在另一面墙上，与陈默一左一右，无奈地看着那群活跃的高二学生。
“课都上一半了。”陈默从兜里掏出手机，飞快扫了一眼，冷不丁开口，“这群人最后一节课是在咱们班主任的办公室上的么？”
朱翊吃了一惊，“你怎么把手机带到学校里来了？”带就带了，还如此堂而皇之地在走廊里看。
“挡着监控呢。”陈默耸耸肩，“凉透了我们。”
“咱俩在这站一节课，跟罚站也没什么区别。要不回头请老吴跟张老师说个情，权当抵一节了？”
陈默闭着眼，疲倦地拿手指摁摁眉心，“课都上一半了，这个时候回去肯定完蛋，老吴那儿也讨不着好。我反正是不走。”
朱翊就笑：“说的是，走了两边不是人，还是静观其变的好。”
既然老吴说今天必须将钥匙交还给他，那么他就一定不会提前离校，是以两个人一点都不着急。陈默顺着墙往下滑，慢慢变成了蹲姿。
“我去找把椅子？”朱翊注意着她的动静，见她眼睛都要睁不开，好笑地问：“中午没睡？”
“中午睡不着，现在完了。”陈默打了个哈欠，“不要椅子，万一张老师过来找人，我就真的完了。”发两张卷子下课收，自己出教室不知所踪，这种事张老师不知道干了多少次了。
“也是。”朱翊也蹲下，“这样不累么？”
“地上脏。”
陈默接了话双手由撑着下巴变为捂着耳朵，脑袋靠在墙上，双目无神的发呆。
“干什么！罚站就好好站着，蹲在地上成何体统！”
一声暴喝炸响在走廊里，震得办公室门口的吵嚷声都停滞了一瞬。一个矮小浑圆的中年男人两步跨上阶梯，指着朱翊道：“不上课，你在这儿干什么？还有你，陈默是吧？你俩怎么回事？”
来人是政教处主任，也姓陈，身材矮小，大概一米五出头的样子，横向距离却不窄，心不宽体还胖，年纪四十岁上下，常年戴一副黑框眼镜，神情肃穆，四处巡视。因为秃了顶，被学生们起了个外号，叫“光头强”。
朱翊看到来人，立刻眼神示意陈默，自己先规规矩矩地按罚站的标准姿势站好。
“真罚站呢？你们两个人，成绩都很不错，怎么弄的？”
“不是罚站，”朱翊摊开手，将钥匙递到他眼前，解释道，“我们来给班主任送钥匙，明天化学竞赛就开始了，我们答应他今天必须送过去。”
他指指办公室门前依旧拥挤繁忙的场面，“但是他们堵在门口，我们想着等他们先弄完，然后再进去交东西。但是等到现在，那边人就没少过。”
“交钥匙？”“光头强”狐疑地转身，视线扫过陈默手中的钥匙，“答应老师的就要做到，这很好。”
“但是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想什么！”他突然拔高音量，指着朱翊的鼻子喝道：“真想进去早挤进去了，再不济叫学弟学妹传个话，用得着等上快一节课？我知道你们两个都是尖子中的尖子，复习进度肯定还先于老师的进度一大截，就不愿意乖乖待在座位上——但也不能不听哪，啊？温故而知新，万一查到漏补到缺了？岂不是好事一桩！”
“是是是”心思被人戳破，陈默绝对是不尴尬的，不过”强权“在前，她也只能低头应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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