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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小虎赶紧沿着原路返回,从窗户跳进自己的客房,贺千千已经等在那里。送他回来的两个三江商会的弟子双双捂着半边脸,显然刚刚被教训过一番。
平小虎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问道:“千千会长找我何事?”
贺千千赶走了那两个商会弟子,对平小虎说道:“我刚才接到三江城先后发来的两份急报。第一份急报上说,西域正在包围三江城。”
平小虎大吃一惊,赶紧问道:“第二封急报上说了什么?”
贺千千眼圈微红,说道:“南蛮部落和西域大军在三江城外交战,南蛮部落大获全胜。城中居民来不及撤离,只得与三江城共存亡!”
平小虎惊道:“南蛮部落?他们是些什么人,从哪里来的?”
贺千千说道:“爷爷生前跟我说过,南蛮部落在南地两山以南,残暴野蛮,曾多次北上劫掠。后来东土国的人引水浇灌出了大片沼泽,这才阻止了他们北上,算起来局限在已经有两百年了。”
平小虎说道:“南蛮部落已经到了三江城,难道说南地两山已经被攻陷?”
贺千千慢慢地点了点头,说道:“南蛮北上只有一条路,就是穿过两山和千骷谷。”
平小虎重重地坐在椅子上,说不出话来。
贺千千说道:“两份急报之后,三江城再无消息,恐怕已经失守……”
平小虎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问道:“你打算怎么办?”
贺千千说道:“我已经派曾老四南下打探消息。除了他之外,这件事只有你我知道,你暂时不要告诉其他人。”
平小虎略感不解,问道:“你不准备告诉其他帮派的首领?南蛮部落如果真的北上,仅凭三江商会恐怕无法应对。”
贺千千说道:“我明白。但在武林盟主选出来以前,三江商会绝不能示弱。如果三江城失陷的消息传出来,会大大损害三江商会的声望。”
平小虎想了一下,问道:“你需要我做什么?”
贺千千带着感激的目光看着平小虎,说道:“我知道你不愿加入任何帮派,但希望这一次你能站在三江商会这边……”
中原各派首领宿醉难醒,临近傍晚才陆续来到白马帮的永乐分堂。白永胜命令弟子们泡了几大壶浓茶给各位解酒,又让人去把没到的人叫来,忙碌了许久才让各派首领重新坐到一起。
白永胜首先说到:“昨日有人询问光复盟和漫天花虫的事情,白某未能解答。今日重聚,就让白某先把此事说个明白,然后再议其他。”
本来还在吵闹的众首领闻言立刻安静下来。
白永胜说道:“关于光复盟,白某首先要告诉诸位两件事。第一件,中原的传国玉玺已经失而复得,被光复盟获得。第二件,光复盟已经掌握让漫天花虫离开南地也能生效的办法。”
此言一出,众首领一片哗然,有几个酒没醒的也都被惊得清醒过来。
白永胜继续说道:“诸位可能有所耳闻,光复盟多年以来一直致力于中原复国一事,他们为了保证中原大地不被邻国侵占,可谓费尽心思。白某正是看中这一点,才寻求跟光复盟合作。这次平少侠他们北上之行之所以能成功,也确实有光复盟不少功劳。”
一位首领说道:“白帮主,你这么说是什么意思,难道要让咱们支持光复盟复国,以后都听光复盟的号令?”
白永胜没有回答,却郑重地说道:“有传言说,白马帮收了光复盟的很多好处,因此一直暗中他们为效力。此类谣言完全是无中生有!白某在这里向各位表态,白马帮绝不支持中原复国一事!”
众首领闻言立刻议论纷纷,平小虎和贺千千也不禁对视了一眼。
紫阳剑派掌门的郭剑阳说道:“光复盟手上拥有漫天花虫,还获得了传国玉玺,复国中原可谓势在必行,白帮主打算如何应对?”
白永胜说道:“如果中原各派能够团结一致,光复盟绝不敢轻易使用漫天花虫。不过漫天花虫的威力过于逆天,咱们也不敢掉以轻心。因此白某以为,最好的办法就是双方坐下来谈判。”
竹盐帮帮主陈老爷子问道:“谈判?白帮主打算开出什么条件?”
白永胜自信慢慢地说道:“光复盟要复国,咱们就划分一块地方给他们。戚氏后人追求的不过是个名分,咱们就表面上向他效忠,实际各帮各派的事情还是咱们自己做主。”
陈老爷子紧接着问道:“就算光复盟的人能够答应你的条件,你打算把哪里划给他们?”
白永胜微微一笑,说道:“中原复国自然要在中原大地的中心,赤河龙湾再合适不过!”
西风寨苗寨主立刻说道:“赤河龙湾已经被清乐教当成圣地,你把那里划给光复盟,难道不怕他们发生冲突吗?”
白永胜说道:“苗寨主是担心发生冲突以后,西域会出兵干涉?不要忘了光复盟手上有漫天花虫,就算西域派兵又能如何?”
陈老爷子问道:“龙湾距离紫阳山不远,郭掌门怎么说?”
郭剑阳想了一下,说道:“紫阳剑派愿与诸位共进退,只不过白掌门提出的谈判条件,对敝派影响最大,希望各位能有个说法。”
苗寨主说道:“郭掌门想要什么说法?不会是想让咱们几个出钱补偿你吧?”
郭剑阳尴尬地笑了一下,说道:“白帮主提出的方案对各位其实没有太大的影响,总不能只牺牲紫阳剑派一家吧?”
陈老爷子对贺千千说道:“千千会长,你怎么看?”
贺千千等众人都看向自己,才不紧不慢地说道:“消财免灾,也未尝不可。上次北上皇城之行,白马帮出资五成,这次轮到三江商会多出些力了。跟光复盟交涉所需的各种费用,三江商会愿意承担一半。”
众首领闻言纷纷表示赞佩。
贺千千继续说道:“白帮主的这个方案,需要中原各个帮派行动一致,否则咱们可能连讨价还价的资格都没有。记得白帮主之前提出过一个结盟的想法,不知各位如何考虑?”
陈老爷子说道:“老夫以为,结盟可以,让大帮派吞并小帮派的想法暂时不可行。”
苗寨主也说道:“目前团结一致最为要紧,中原各派应该停止内斗。”
白永胜说道:“不仅要停止内斗,这个武林联盟还应该允许中原所有帮派加入。”
其他首领纷纷表示同意。
陈老爷子又说道:“既然大家的想法如此一致,现在只剩下一个问题还没有定论,那就是这个武林盟主应该由哪个帮派来担任?老夫年纪大了,不愿多操心,竹盐帮首先弃权。”
苗寨主看了一眼白永胜,又看了一眼贺千千,说道:“依我看,这个武林盟主应该由白马帮或者三江商会来做,其他人就不要争了。”
贺千千说道:“千千资历过浅,无力领导中原武林。武林盟主还是由白马帮来做吧。”
此言一出,不少人都感到诧异,纷纷头来疑问的目光。贺千千却面无表情,看起来主意已定。
白永胜也十分惊讶,赶紧说道:“白某之前说过,不争武林盟主之位,怎能出尔反尔?”
苗寨主说道:“哎呀,白帮主!你们白马帮人数最多,钱也不少。我看,你就不要推辞了!”
郭剑阳也跟着说道:“白帮主具有远见卓识,领导中原武林再合适不过。”
陈老爷子点了点头,其他帮派首领也无人反对。
白永胜难掩兴奋之色,说道:“好,既然诸位都不反对,那白某就当仁不让了!”
贺千千说道:“既然武林盟主已经选出,白盟主应当带头立下誓约。”
白永胜微笑着说道:“加入联盟的各帮各派从今往后生死与共,理应有约书为证!”
众人又商议了半天,立下十条盟约,当场杀鸡取血,让人以鸡血为墨将盟约内容抄写在绢纸之上,以为约书。各派首领逐一在约书上按下手印,又将约书交由白永胜妥善保管。整个仪式郑重而简短,立约之后各派首领都松了一口气。
白永胜志得意满,兴奋地说道:“中原武林混乱多年的局面终于在诸位的努力下得以结束,真是可喜可贺。如今联盟已经建立,是时侯讨论一下跟光复盟的谈判事宜了。白某以为应该先找人去接触一下光复盟的人,探探他们的口风。”
陈老爷子说道:“白马帮既然已经和光复盟有过接触,还是应当由你们负责此事。”
白永胜说道:“白马帮自然要派人去接头,不过最好还是找一个大家都信得过的人代表中原各派同去。”
苗寨主略有些不耐烦地说道:“白盟主说话不必如此拐弯抹角,这里大家都信得过又胆识过人的恐怕就只有平少侠了,你直接说请平少侠代表咱们不就行了?”
白永胜见苗寨主对自己说话还是跟以前一样不客气,心中不满,却不动声色地说道:“白某说的正是平少侠,却不知平少侠是否愿意担此大任?”
平小虎点头说道:“若各位首领信得过,在下愿意代表各位跟光复盟接触。”
贺千千抢着说道:“平少侠已经为咱们冒过一次险,现在光复盟敌我不明,怎么能够让平少侠再去冒险?所谓名不正言不顺,平少侠并非中原武林人士,不能代表中原各派跟光复盟接触。”
苗寨主打趣着说道:“千千会长嫁给平少侠不就名正言顺了么?”
众人一阵哄笑。
贺千千板着脸说道:“事关中原各派的前途命运,岂能儿戏?”
平小虎说道:“在下不图回报,倒是有一件事想拜托各位。在下的师姐慕琪至今下落不明,希望各位帮忙留意她的行踪。”
陈老爷子说道:“找人这件事只是举手之劳,平少侠有所托付中原各派自然会替你留意。”他又对其他首领说道:“诸位,平少侠替中原各派出力虽然不图回报,但咱们都是生意人,让人办事却不给好处,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该当如何,还是请白盟主拿个主意吧。”
白永胜正在为难,一名白马帮弟子突然小跑着过来,在他耳边低语几句。
白永胜立刻惊恐地瞪大了眼睛,问道:“情况属实吗?”
那个弟子点头称是。
白永胜努力平复心情,却仍难掩悲痛地对众人说道:“白马帮刚刚得到消息,南蛮部落的大军突然北上,三江城可能已经失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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