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西域，王城，大广场

　　位于王城中部的广场上站满了人，这些人中有的是光头白衫的清乐教徒，有的是披甲带刀的兵士，更多的则是前来看热闹的百姓。

　　广场旁边的一座塔楼里，哈勒王子和石无名正俯视着广场上的人群。

　　哈勒王子坐在轮椅上，说道：“王城里的百姓听说大德先知要来，都争先恐后地赶过来一睹他的尊容。你说他们是真的爱戴这位先知，还是只想凑个热闹？”

　　石无名微微笑道：“恐怕凑热闹的居多。”

　　哈勒王子也微微笑了一下，说道：“你和师弟的重逢场面一定很感人吧？”

　　石无名躬身说道：“我们阔别多年，再见面时已经时过境迁物是人非，难免有些感慨。”

　　哈勒王子笑道：“听说大德先知还破例饮了酒？我跟他相识多年，却从未见他饮酒。”

　　石无名答道：“卑职特地带了一坛北国产的好酒上门，大德先知一时兴起，饮了几杯。”

　　哈勒王子看着石无名，“饮了三杯。”

　　石无名心里一惊，却面不改色，躬身说道：“什么都瞒不过王子殿下的眼睛。”

　　“你训练出来的那些人确实有些本领，你的功劳不小。”

　　“王子殿下过奖了。”

　　“下一步我要在王城要员身边都安插自己的人。”

　　“是。专门负责监视侦察的天营已经组建好，还请王子殿下命名。”

　　哈勒王子想了一下，“就叫‘天眼营’。”

　　“是。”

　　“另外一个负责暗杀的天营就叫‘天罚营’。”

　　石无名微笑说道：“是。”

　　哈勒王子又正色道：“这两大天营直接归我调遣，只能遵从我的命令。”

　　石无名赶紧躬身说道：“是。天营成员从第一天起就宣誓只对王子殿下效忠。”

　　哈勒王子满意地点点头，向广场望去。

　　广场上一下子骚动起来，几百个清乐教徒簇拥着大德先知慢慢向广场中心走来，所经之处人们纷纷后退让路。这几百个教徒来到广场中心，站成一圈，把大德先知围在中间。大德先知高举双手，对广场上的人说了一些话，人们都很配合地慢慢后移，在广场中形成一个巨大的圆形空地。又有很多教徒拿着白色木板来到空地，不一会儿就搭成了一座高台。

　　哈勒王子面无表情地说道：“看来大德先知训练手下也很有手段。”

　　石无名躬身说道：“的确如此。”

　　只见大德先知走上高台，振臂一呼，广场上的人齐声欢呼起来，人声雷动。大德先知高声说着话，人们又都安静下来，全神贯注地倾听。

　　哈勒王子问道：“你猜大德先知在说什么？”

　　石无名答道：“大概是在宣讲清乐教的教义，离得太远，卑职也听不太清楚。不过卑职已经命人混入人群，专门记录大德先知的言行。”

　　哈勒王子又满意地点点头。

　　这时，有一个人被推到了广场中间的空地上跪下。这人头发散乱，双手被反绑在身后，不少清乐教徒见了都高声责骂。

　　哈勒王子见石无名满脸困惑，说道：“他叫巴图尔，原本是王城东门的一个守门将领。”

　　“此人身犯何罪？”

　　“那天清乐教徒进城时，巴图尔命人射箭阻拦，造成多名教徒死伤。大德先知征得我的同意，让此人出来游街示众，以平息众教徒的不满。”

　　石无名惊道：“难道要当众处死此人？”

　　哈勒王子笑道：“不会。只要巴图尔肯认罪，就可以免于重罚。”

　　话音刚落，围成一圈的教徒中有一人手持短棍走到巴图尔身前，一棍把他打倒在地。广场众人发出一声惊呼。

　　哈勒王子吃惊地瞪大了眼睛，说不出话来。

　　石无名也不知所措，“这——”

　　那教徒打完一棍之后，走回原地，把短棍交给另一个教徒。第二个教徒也走过去打了巴图尔一棍，接着第三个人、第四个……十几棍打下去，巴图尔已经浑身血污，一动不动了。然而棍刑还在继续，围成一圈的教徒每个人都打了一棍，巴图尔血肉模糊地躺在地上，显然已经被打死。大德先知又说了几句话，广场上的人竟然又发出一阵的欢呼。

　　哈勒王子两眼紧紧盯着倒在空地上的巴图尔，双手紧握轮椅的扶手，浑身发抖。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平静下来，说道：“大德先知的号召力真是大得惊人，恐怕会有更多人加入清乐教。”

　　石无名赶紧说道：“全靠王子殿下的扶持，清乐教才能发展壮大。王子殿下如果要对清乐教施加约束，卑职可以——”

　　哈勒王子发出一声怪笑，“为什么要约束？清乐教壮大不是一件好事么？传我的命令，我要立清乐教为西域国教，册封大德先知为西域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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