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月下花前(4)
李四邺道：“我是想说，姑娘如同那粒豌豆。 ”
“豌豆——怎么讲？”
李四邺声音平静地说道：”虽然豌豆面已经覆盖了许多柔软的东西，但是对于皮肤稚嫩的公主而言，还是挺膈应人的。”
李四邺的这句话大致可以这么理解：
虽然白姑娘肤白貌美大长腿、还有一双脚是那么的美，长得又好看、声音又好听。
但是，刚才的那个玩笑，对于某些假公主而言根本不值一提云淡风轻；
而对于李四邺这个真正能够日行八百的实力派来说，是个不小的侮辱与折磨。
白姑娘尴尬地笑了笑。
李四邺说道：“你不会生气了吧？我是单纯的想开个玩笑。”
（作者金汤草木的话：我不知道李四邺在这个时候说出这句话，是因为他想要以眼还眼以牙还牙的报复心理，用白姑娘刚才说过的话来还击白姑娘；还是因为，李四邺以为白姑娘更容易接受这样的道歉方式，这样的语言更能够安慰白姑娘。）
白姑娘道：“没有。我倒是觉得这个故事里，你才是那个投宿的公主。”
这一句话叫李四邺想起了自己的际遇，他是投宿道白骨山的客人。而之所以会投宿到这里，不仅仅是天黑路滑，更是因为费一流的病有求于白姑娘医治。
他有些懊悔，不应该逞一时之强，争嘴之利，而这样伤害到白姑娘。
（作者金汤草木的话：我不知道李四邺这个时候懊悔，是因为白姑娘的单纯叫他人性的善意萌发；还是仅仅因为有求于人，所以懊悔；或者是因为这个女孩子实在太好看了，任是愚人须缩舌，怎叫浪子不输心，李四邺不忍心伤害这一抹外在的美。）
李四邺低着头道：“白姑娘说的对，我像是那个投宿的公主。高傲，等到第二天王后问是否睡好的时候，还直言不讳地说出那样的话——‘啊，不舒服极了！我差不多整夜都没有合眼！天晓得床下有什么东西？有一粒很硬的东西咯着我，弄的我全身发紫，这真怕人！’。”
李四邺模仿公主娇气的声音逗得白姑娘笑出了声。她说道：“真没想到，看起来你那么严肃，居然还这么好玩。”
李四邺也笑了：“像吗？”
“像，太像公主了。”
“你见过公主吗？”
“没有。”
“那你想不想知道公主长什么样，又是怎么说话的？”
“当然想了。”
“其实……”李四邺喉咙眼里突然涌来一句“你是我的公主”，但是他马回过神来：天哪，我是在干什么？
“其实什么？”
“其实，公主不是我那个样子的。”李四邺连忙搪塞过一句话，他想起自己刚才的那个怨妇的样子，不禁苦笑。
白姑娘轻轻地问道：“我刚才说你像个投宿的公主，你不生气呀？”
李四邺方才并没有注意到这句话里还有这样的玄机：“啊？原来，你是讽刺我像个女人。”
“难道不像吗？”
“我这么阳刚，像女人吗？”
……
李四邺和白姑娘在月光下争论着，争论到最后他们追逐着打闹起来，嬉笑声叫这个静寂了许多年的百谷山欢悦了起来。
静若处子，动若脱兔，月光下的白姑娘跑得轻快。
李四邺看着那个月光下欢笑着的女孩，突然想起自己已经二十有五了。若是父母健在的话，早张罗着给自己娶了个大姑娘生了个大胖小子了。
算没有父母催婚，咱也不能打一辈子光棍吧，费一流那小子还钟意了那个青楼女子呢。
他在草地坐下，心里想着该找个怎样的女人呢：
她应该得有一定的学识吧，不然日常生活里交流什么呢？如果生活只剩下了柴米油盐酱醋茶，那也如同一团乱麻了。
而且，她还不能自己学识太高了。自己是五大三粗的一介武官，如果找个如同东汉的蔡姬、魏晋的谢道韫、唐代的官婉儿、宋代的李清照等等那样的才女，自己可弄不懂人家的琴棋书画。
不能太丑了，锦衣卫这么光鲜亮丽的职位，带妻子去吃个饭，那么多人都盯着你看呢。太丑了，跌身份，把大明王朝的面子全跌没了。
对，也不能太漂亮了，否则夜夜沉醉，谁能消受得了啊？第二天在皇宫里站岗，那么多人都盯着你看呢，你不是打喷嚏是打瞌睡，把大明王朝的面子全打没了。
……
这么乱七八糟的一想，李四邺突然不想结婚了，自己的要求也不高，但一细想怎么这么啰里啰嗦一大堆呀。
他又转念一想，自己的女人如果学识浅薄，我可以教她呀，再说柴米油盐不是生活的一部分吗？
如果她是蔡姬，那我努努力，不说也写出来个《子虚赋》、《林赋》吧，基本的共同兴趣得培养出来……
在这时，白姑娘在月光下回来了，她挨着李四邺坐下，问道：“你怎么不追我了呀？”
李四邺道：“累了，坐下来谢谢，你看，月光多美呀。”
白姑娘道：“你这还千里快骜呢？徒有虚名吧，连我一个女孩子都追不。”
李四邺笑了笑：“你和其他的女孩子不一样。”
“哪不一样？”
“你脚大。”
白姑娘不服气地伸出脚：“哪里大了？你看，你的我大多了。”
李四邺看着这个女孩表情那么纯真，心里想这百谷山是怎样的一个世外桃源啊，她连外面的女子要缠足都不晓得。不过，他却越发得喜爱这种天然的美了。
他想起了什么，说道：“对了，我过来的时候，你们不是在说《水浒传》，宋江被赐毒酒吗？”
白姑娘点点头：“对啊，宋江实在是死得太惨了。没有战死沙场，却被奸臣给陷害了。”
李四邺道：“我倒觉得，宋江死得其所，快哉快哉！”
白姑娘道：“你是说，因为梁山那么多兄弟都因为宋江招安而牺牲了，所以他死不足惜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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