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这算是嫖资吗
费一流笑道：“要说快，那可是谁都不你‘千里快骜’啊。 你这可是名副其实的‘天下第一快’啊，江湖之声名远扬啊。”
李四邺哈哈大笑，说道：“你这叫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我不与你争论，我今日也隐忍了。苏东坡有言，春宵一刻值千金。良辰美景，岂能辜负？兄弟此别过，明朝再会！”
歌管楼台声细细，待费一流走近房间，如烟已经在屏风侧迎接了。
华灯初，烛光摇曳，轻纱帷幔，风流袅娜。今天的如烟，分外好看。
愣神之际，如烟妩媚地笑道：“公子，怎么还不进来？”
看到此番景象，费一流也由不得嘴角扬。正要抬腿进入，却寻思想逗她一逗，便故意不进去，说道：“我也没说要进去啊，今天不过是陪四邺过来坐坐，顺便来你这看看……”
没等费一流说完，“啪”地一声，门被关了。
寂静无声，只能听到隔壁的打情骂俏之声。
费一流心里五味杂陈，叫你不好好说话，还什么“顺带过来”。得，被关外面了吧。这丽春院里，来的都是客，才真是个个成双入对。
如今可怎么是好？回察院吧，李四邺也不知去找哪个姑娘了。
敲门进去？开门迎你不进去，吃了闭门羹却又想进去。这怎么好意思？
还寻思今晚能发生点儿什么呢，结果头都没开，门都没进，一句话直接整外面了。
权衡一下，罢罢罢，泡妞嘛，哪能这点面子都舍不下？
他举起手正要敲门，“吱呀”一声，门却开了。
甭管是什么情况，进去再说。
他连忙拔腿闪进屋去，紧接着门被关了。
关门声费一流听得真切，心里寻思道：妈呀，慢一秒，又被关外面喂蚊子了。
如烟面无表情，看都不看费一流一眼，冷冷地道：“坐。”
“诶。”费一流知趣地坐在一旁，不知如烟心意如何。他心说今天这是怎么了，一句话的事儿，犯不着这样啊？与之前简直判若两人啊。
他小心翼翼地坐着，不敢正视如烟。
“你。”良久，如烟瞥了费一流一眼。
费一流瞅到这个机会，忙问道：“怎么了？姑娘想说什么？但说无妨。”
如烟似乎有什么话要说，却又抿了抿红唇，把话咽了回去。
红烛晃动，漳河静流。
费一流寻思总不能这么一直干坐着呀，轻咳了一声，道：“我今天去看了姑娘所说的那个说书老先生了。说些什么边疆战事、市井八卦、才子佳人，好生有趣。他形容那个鬼狼山的水麻子，是满脸的大骚皮疙瘩，苍蝇蚊子都不愿意往落，怕把腿脚给崴了。”
如烟静静坐着，一声不响。
或许是太俗了，费一流另外找话题道：“对对对，还去了那个久安四大家族之一的王家。王家二十四所大院，依山而建，院院相通，好生气派。可这么气派的豪门，旁边是土匪窝子鬼狼山。”
如烟还是一动不动，脸既无笑容，亦无怒色。
费一流又道：“那二十四院所在的村子里，还分布有二十四座庙，有神农庙、伏羲庙、三嵕庙、大禹庙、汤王庙等，供奉着这些古【创世】神话里的神，据说神农尝百草、后羿射日、女娲补天、大禹治水等等都是在那一块地界；还有供着观音、玉皇、龙王、天仙、圣母、土地、城隍、二郎神这些国神话里九重天的人物的；还有塑着孔子、关羽、药王、真泽二仙、疙瘩神的，这些由历史人物神化的……“
一言不发的如烟道：“二十四座庙里还有二十四个老和尚吧——公子这两天去的地方倒是真不少。”
费一流见如烟好不容易搭话，忙道：“庙里不一定是和尚啊。寺庙照料香火的，他也可能是道士嘛。”
“怎么可能是道士呢，”如烟眉间微蹙，哭笑不得，“算了算了，谁有心思和你争究这个。”
费一流道：“我错了好不好。姑娘不要再生气了，其实我这次本是为姑娘专程而来。那李四邺，都是被我强行拉过来的。”
“不是因为这个。”
“那是因为什么呀？”
“你当真不明白？”
“我小笨蛋一个嘛，确实不知道。还请姑娘指点一二。”
“你真的好蠢啊，昨日你从我这里离开时，说是出去有要案去审，结果呢？”
“结果，”费一流才明白原来是因为这事儿，道，“我出门碰到一个阔别重逢的老友了，是王家的大公子。生拉硬拽的，你知道的，这总不能不去吧。”
“去便去了，然后呢？去这么长时间，我还寻思你被狼叼走了呢。”
“去了王家之后，不胜酒力，一沾酒便睡过去了，醒来后已经是第二日了。我确实不知道姑娘在等，是我的错。”
“你哪里有错，公子是自然处处有理。”
“如烟，我真的错了。再说今天不是七夕吗？牛郎和织女都相会了，他们总不会像我两一样，在鹊桥这么吵半天吧？”
“说到七夕，今天姐妹们都出去到街观赏杂耍、招猫斗狗。我却不敢离开房门一步，不知道公子何时会来。”
费一流道：“是我提前没有约定时间，让姑娘等了这么久。以后，每天晚太阳落山之时，我一定来。”
没想到如烟却道：“日落时分必来，日出时分离去。那我们之间算是什么关系呀？妓女与嫖客吗？公子心里竟然是这样看如烟的吗？”
费一流连忙解释：“不是姑娘想的那样，实在是白天有公务在身，脱不开身。等有些积蓄了，我便向朝廷递辞呈，学那范蠡西施，同姑娘一起泛舟西湖，再也不理这些琐事。”
如烟听他说得如此真切，有些后悔：“公子不要这样说。方才是我短见，错怪公子了。”
费一流道：“你不生气了好。对了，我还带了东西来，送给姑娘。”
“怎么还带东西来了？这，这算是，嫖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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