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那才叫没劲儿
陈尔礼貌地和两位长辈打过招呼。
苟坤山就道，“既然我这小孙子觉得你行，我们自然不会多多质疑你。”
“只是……”他顿了顿，然后提醒陈尔，“我们这次宴请的这位来头颇大，而且很是挑剔。”
陈尔明白他的意思，便轻轻一笑，“我自会小心的。”
在他看来越是对美食挑剔的人，反而越是容易被征服。
因为这样的人往往都很难遇到和心意的美食，一旦遇到了好的，自然就会被迅速征服。
苟雪方就忙不迭地带着陈尔去了厨房。
苟元凌在后边问自家的老爹。
“这人会不会太自信了一点。”
苟坤山没有说话。
他自然知道陈尔的菜很是美味，可是，今天要来的那位可是出了名的鸡蛋里面挑骨头。
但愿今天一切顺利。
陈尔转身进来苟家的厨房。
就见十来位身穿厨师服饰的人恭恭敬敬地站在里面等着他们。
苟雪方连忙拽着陈尔道，“前面这几个是我家自己的厨师，后边的都是从一些大酒楼里聘请来的专业厨师，你自己看着安排吧。”
这就是做下手的意思？
陈尔自然乐得偷闲，只是他做菜的时候无论是哪一道步骤，都不愿意假手于人。
毕竟刚刚外边的苟家老爷子也说了，今日要来的那位可是出了名的挑剔。
他还是自己来比较好。
于是陈尔只随意挑选了一个看起来比较老实可靠的年轻人。
苟雪方扯了他两下，“不是吧，你再多选几个人吧，瞧瞧你之前让我准备的清单，那么多的菜，你一个人怎么忙得过来。”
陈尔这就想起正事来了，忙叫他把食材全都送进来。
然后只留下那个年轻人。
年轻人名叫窦一通，是燕京一家颇有名气的主厨助手。
今日是跟着主厨一起被苟家请过来帮忙的。
他是专业烹饪学校毕业的，因为刀工出色，所以被主厨挑选为助手。
在他看来他们家主厨已经是烹饪里的顶尖高手了，他工作的那家酒楼，每个的预约电话就从来没断过，往往都是前半个月就把整个月的位子给订完了。
而慕名而来的食客，有大半都是冲着主厨的名气来的。
可见主厨是个多么厉害的人物。
今天他们听说苟家要宴请一位大人物，请了个顶尖的厨师，所以他一路上都在想，能被苟家请来置办贵客宴席，又不惜找来多位大厨做下手的，必定是个牛逼闪闪的人物。
没曾想，刚刚一见却是个看起来再普通不过的年轻人。
话不多，却和和气气的样子。
而且又高又瘦，身上半点油烟的气息也没有，一点都不像干这行的。
苟雪方走后，厨房就只剩下他们两人。
窦一通仔细地打量着陈尔，直到把陈尔看得连续咳了好几声。
他才回过神来，“您嗓子不舒服？”
陈尔不可思议地看了他一眼，难道这小子的脑袋是榆木做的，自己这是提醒他别再盯着自己看，他难道看不出来这是一个很尴尬的信号？
可是见他眼神清澈，表情又十分认真，陈尔便只好让他给自己倒了一杯水。
窦一通接过陈尔喝干净的空水杯。
突然问道，“请问您，是几级的厨师？”
在他看来，以苟家的实力，请来的厨师断然不会等级太低。
陈尔却随意地道，“没有等级。”
窦一通愣了愣，一时不知道该接什么话。
陈尔暗自摇头，这小子怎么这么呆，难道自己选错人了？
只好吩咐他赶紧把食材分类。
窦一通便道，“难道您是传说中的世外高人？”
他喃喃自语，“就像电视剧里演的，不显山不露水，却身怀绝技？”
陈尔连忙制止住他的脑洞。
这小子简直和苟雪方有得一拼。
“去，把栗子去壳，上蒸笼，小火蒸熟。螃蟹十只，和姜葱一起放进蒸笼，中火蒸熟。”
“是！”窦一通虽然看着呆头呆脑，做事倒是很麻利的样子。
而且心思细腻，不用陈尔提醒就知道要把栗子和螃蟹分开蒸，以免串味。
陈尔点了点头，“粳米淘洗两次备用。”
窦一通又连忙去淘米。
陈尔便取出了何首乌洗干净，跺成小碎块。
再拿出鹿血鹿筋放在一边。
鹿筋洗干净也跺成小碎块。
窦一通却猜不出陈尔要做什么。
这几样东西单独分开他还知道些，合在一起却不知道能做出什么菜了。
陈尔取出一只紫砂锅，粳米铺底，然后是何首乌、鹿筋，接着是鹿血。
然后让窦一通从大缸里舀水出来。
窦一通见那水十分干净，没有半点杂质，而且清亮通透，气味清新。
一看便知道是刚从山里运出来的山泉水。
这年头还拿山泉水来做菜的人已经不少了。
起码陈尔是他见过的第一个。
以前也只是听说过一些极其讲究的人家或者大厨师会这样做。
水加到一半的时候，陈尔便叫停了。
然后端到灶台上小火慢炖。
窦一通从没见过这种做法，便觉得有些忐忑。
“每个厨师都有自己的独门食谱，一般是不外传的，我……我在这儿看着是不是不太好？”
陈尔觉得无所谓，“这些菜谱也是前人传下来的，就算被人知道了也没什么，食谱如果紧紧拽在自己手里，不得传承，那才叫没劲儿。”
就像好吃的东西，一起吃的人多了，才会觉得更香更好吃。
窦一通更是惊讶，他还是第一次见到这种说法。
陈尔便嗅到了蒸笼里散发出栗子的甜香。
连忙伸手关掉火，取出了蒸好的栗子。
蒸熟的栗子透出甜甜发热的香气，黄色的栗子肉被蒸汽蒸得熟烂。
陈尔拈起一只，轻轻一捏就轻松捏成了两半。
放进嘴里，热气包裹着香气扑满了整个口腔，又甜又糯。
陈尔点头，“好，你把这些栗子捣烂成泥。要趁着热气还没散完之前捣好。”
窦一通连忙取来捣子捣。
陈尔也从食材堆里找到了一条活奔乱跳的鲈鱼，去鳞，内脏，用带着碎冰的山泉水进行洗涤。
开始做第二道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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