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芳香
妖小宁脱掉了鞋子，坐在了古树下的一行台阶上，晃着白皙的脚丫，目光眺望向远处。
何岁的目光始终盯在她身上，盯着她那双墨绿色的，闪着妖异光芒的眸子、盯着她那明媚俏丽有如画中仙子的面容。
妖小宁似是注意到他的目光，转过头看了他一眼。
何岁立时满脸红的似熟透的苹果，赶紧将眼神移开。
妖小宁噗嗤笑了出来，这笑容在夕阳的映衬下更显得不可方物，让得何岁看的脸更加红了。
“何岁，你知道吗？有朝一日，我一定要让我的神像屹立在那座山上。让所有人，都瞻仰我的容颜。”
妖小宁凝望向极远处一座若隐若现的仙山。
它笼罩在一片片的神异仙雾中，根本看不真切，彷如神仙之地。
那是寒月仙门的神山，上面伫立着历代掌教圣主的神像。
每当正午时分，太阳升到最高处时，山间的云雾就会散去，神像即会出现。
“那……那是要当上掌教圣主才行的吧？”
何岁讶然道。
“你难道不想吗？寒月圣主，威凌四方，是天下霸主。要能成那样的人物，该是何等的威风！”
妖小宁神往道。
“我没有那么大的野心。不过小宁你要是想的话，我一定会努力，让你达成你的梦想！”
“我会为你在那神山上，铸一座神像的！”
“我保证，嘿嘿！”
何岁憨憨地笑着。
妖小宁俏脸一红，“好了，我吹下牛而已，你还真顺着我说啊。”
她朝何岁翻了个白眼。
何岁挠了挠头，仍旧那般笑着。
这般不切实际的幻想，是妖小宁时常会做的事，这多少能解一些她当下的苦闷。
像她这种天资奇差，又无背景的小妖，想在寒月仙门成个正式弟子都难上加难。
成为掌教圣主，立神像于神山，只能是个空想。
历代圣主，在她这般年岁，无一不是天纵之姿，早已名扬天下。
而她，却不过是个仙门中不起眼的小仆罢了。
若无何岁护佑，她的日子会过得比如今还要难得多。
“小宁，你饿了吧，我去给打饭去！”
何岁忽然起身，跑向了远处。
妖小宁看着他的背影叹口气。
“如果不是为了我，他会比意巧那只死狐狸成为正式弟子的时间还要早得多。”
“我是不是，真的是个没用的累赘……”
妖小宁低下头，脚丫轻轻地晃着。
微风吹过，卷动片片落叶，落在了她白净的小脚上。
“落叶，枯黄，从树枝上掉落，实是无用之物。”
“就如你一样。”
一个轻佻的声音在旁响起，妖小宁立时看去，一时呆住。
这是个身姿修长挺拔的青年，一身锦袍华服，浑身都透着贵气。
他容颜秀美无比，却不显阴柔。
脸上带着淡笑，背着双手，看着妖小宁。
“你是谁……”
妖小宁蹙眉。
从此人的打扮，她看出这至少是个正式弟子。
“我？我是个闲人，不用管我。”
青年耸肩，走到妖小宁一旁，也落座在了台阶上。
他凑近了妖小宁的身子，嗅了嗅。
“处子的芳香，真是美好。”
青年闭目，一脸舒爽。
妖小宁听到他轻薄的话语，怒起，挥拳打在他俊美的脸上，起身跑开了。
“哈哈哈……不错，手真软。”
青年大笑，摸了摸刚刚被妖小宁挥拳击中的脸颊。
“这个人……真恶心！”
妖小宁鄙夷的瞪了他一眼，赶快跑起，离开了这里。
“嗯？小宁，你怎么过来了？”
端着两碗米饭和两双筷子的何岁从饭厅出来，正好撞见了妖小宁。
“快走！那里有个变态！”
妖小宁挽起何岁的胳膊，快步走起来。
“小宁，这……”
何岁脸又变得通红。
他转头看向古树处，瞧见了那锦袍华服的俊美青年，背负着双手，含笑看着他们。
跑了好远后，妖小宁才停下，气喘吁吁地扶着膝盖，在一处石台上坐了下来。
何岁把米饭和筷子递过来，妖小宁接过，看了看盖在米饭半边的青菜，撇了撇嘴。
“没有肉啊，我想吃鸡腿！”
“去晚了，鸡腿都没了……”
何岁有些歉意的挠着头。
“那好吧。”
妖小宁摇摇头，吃了一小口米饭。
“小宁，那个家伙对你干什么了？要不要我去教训一下他！”
何岁正色道。
“没有。就是说了些惹人厌的话。不用管他了。”
妖小宁连忙道。
“惹人厌的话？”
何岁奇怪的坐下，端起碗，大口吃了起来，一瞬间，米饭便几乎少了一半。
“也没有，就是……就是说我很香之类的。”
妖小宁脸红了一边。
何岁听后立时把鼻子稍稍凑近，使劲也闻了闻。
“你干什么！”
妖小宁笑着把他推开。
“确实很香！”
何岁轻笑。
“看那个变态的衣着，可能是个身份不低的公子，肯定不是普通弟子。”
宗门的弟子们，即是正式弟子们，平时都要统一穿弟子袍，那种袍子妖小宁见得多了。
都是统一的白袍，没有半点特色。
而能够穿像那样华服的人，都是地位不俗。
要么实力强、要么背景深。
妖小宁觉得更有可能是后者。
“恩！我见过他，好像是哪个长老的儿子还是什么的。”
何岁有些不确定道。
“大人物啊……我刚刚还打了他一拳呢。”
妖小宁蹙眉。
“没事。那些人不会因为这个与你计较的。”
何岁笑笑。
妖小宁叹口气，把碗筷放在了一边。
夜色渐浓，弯月悬挂在了星空中。
“他们真是好，可以随意穿那些好看的衣服。我们却只能终年穿这种难看到死的灰衣服。”
妖小宁厌恶的拽了拽衣角。
忽然，“嗤啦”一声，衣角被撕开了一个口子。
“啊，我帮你缝！”
何岁不知从哪里拿出了针线，半蹲在了妖小宁的身前，一点一点的给她缝着。
“何岁，其实，你不必为了我而这样的。我知道，你早就可以突破到铭纹境，成为正式弟子了。”
妖小宁忽然道。
何岁不语，只是静静为她缝着衣服。
月，愈发的明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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