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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他这个投喂的举动


  天知道她穿书后为什么没疯,  为防止自己成为原著的工具人,她比谁都谨慎,非常怕死。

  现在,  不仅封羿迟知道了她的体质,窦若瑾也是知情者。

  楚溪兰磨刀霍霍,  若有机会,  当然是要杀掉那个变态,才万无一失。

  想到这,什么美食都不香了,  她叹口气,  摆正了姿态,道:“不是要教我弹琴么,我肯定用心学。”

  封羿迟一撩衣袍就坐,道:“坐到我跟前来。”

  他指的是他怀中的位置,这是要手把手教学?

  楚溪兰略一迟疑,  硬着头皮凑上去。

  “这样……合适么?”

  等下裴茵筱过来看到了,  岂不是要误会他们有一腿?

  封羿迟不理她,抬了抬眼皮,  道:“伸手。”

  “好的呢。”

  楚溪兰乖乖探出两个白皙的爪子,  五指张开。

  她指节修长,想来是挺适合弹琴的。

  “等等,”楚溪兰忽然把手收回来,  看向他道:“你怎知我不会弹琴?”

  问都没问,  直接就开启教学了?

  “这是什么秘密吗?伸手。”

  封羿迟不知从哪摸出几个指套,  给她戴上,  然后开始教学。

  楚溪兰没敢吱声,  他的表现很奇怪好吧……

  他这么不声不响的,  仿佛一切了然于心,是不是知道了她不是本尊?

  有这个可能么?

  楚溪兰愁得很,坐在封羿迟身前,如同实打实的一个怀抱,她身形娇小,全然被他笼罩个彻底。

  到处……都是他的气息。

  楚溪兰自诩是厚脸皮,实则没有什么跟异性如此亲近的机会,她有些不自在,挪了挪屁股。

  封羿迟低声道:“别乱动,专心听我说。”                        

                            

  “……我听着呢。”

  “不要还嘴。”

  “哦……”

  简陋的小屋泄出一串杂乱旋律,时断时续,不堪入耳。

  楚溪兰沉浸其中努力听讲,渐渐地也就忽略了那点不自在。

  过了好半晌,她忍不住问道:“我们要在此处逗留多久?”

  封羿迟按住她手背,回道:“明日便走。”

  “是回龙宫么?”

  “是。”

  楚溪兰得到肯定答复,回过头去问他:“龙族仇人甚多,你下一个要对付谁?”

  两人坐得很近,她这么一扭头,竖起的发髻直接撞上封羿迟的下巴。

  他微微闷哼一声:“你的话太多了。”

  他右手搭上她的小腹,一低头,紫墨色长发垂坠在她肩上。

  这时,玄关处传来两个敲击轻响。

  裴茵筱端着果盘站在门口,看他二人姿态亲昵,笑容微僵:“龙主,溪兰妹妹,用点水果吧?”

  楚溪兰不由尴尬,怎么有一种打情骂俏被抓包的错觉?他们明明是正经学琴!

  果然都是姿势的错!

  楚溪兰从封羿迟怀里爬出来,轻咳一声:“还是裴姐姐贴心。”

  “吃完水果再继续学可以么?”她朝封羿迟征询同意,对他这个‘师傅’给足了尊重。

  “你自己练,我会检查。”封羿迟站起身,退出屋外。

  裴茵筱把果盘放在桌上,没着急离去,食指磨蹭着碟子。

  “溪兰妹妹和龙主……”

  “不是你想的那样。”楚溪兰知道她想听什么,连忙摆手亲自辟谣。

  裴茵筱两手叠握在身前,笑道:“是也没关系,我即已追随龙主,自然接受他身边所有人。”

  她如此大度能容,楚溪兰没有多么意外。                        

                            

  倘若个个女人都眼里揉不得沙子,充满独占欲,男主还怎么让多位后宫彼此相容?

  楚溪兰揉揉眉心,略有些无奈:“裴姐姐,我如果与他有什么,定不会留你这样的在他身旁。你无须顾忌我,我不掺和你们。”

  这是实话,她要是掺和,非把封羿迟命里的桃花全部摘干净不可。

  半朵都别想留下。

  “却不知溪兰妹妹是这般立场。”裴茵筱定定的看她好半晌,道:“希望你记住今日所言。”

  楚溪兰闻言觉得好笑:“有什么记不记住的,我可不是在向你保证什么。”

  她低头看向怀里的四合琴,封羿迟待她挺好的,哪怕是站在普通朋友的角度,她也希望他能活得开心温暖。

  希望他遇到真爱,而不是被美色与欲望包围。

  最终裴茵筱没有继续多说下去,退出小屋,到外面寻找封羿迟去了。

  楚溪兰独自留下练习指法,一遍又一遍。

  下足了苦功夫。

  

  隔日清早,三人按照原定计划离开此处。

  避开窦若瑾众多丝奴傀儡的搜寻,悄然返回弥海。

  途中路过了一个小镇,名为丹崇,封羿迟停了下来。

  “下去买点东西。”他道。

  楚溪兰好奇的朝下观望,问道:“这是哪里,他们的穿着好像不是平民百姓。”

  就她所见的几人,广袖长袍刀枪剑戟,分明是修行者的装扮。

  封羿迟回头瞥她一眼,解释道:“丹崇起初是一群散修避世之地,后来逐渐发展成法器丹药交易市场,你不知道?”

  “我一时没想起来……”

  楚溪兰尴尬了,从他语气中可以推论这是常识性问题,丹崇应该广为人知。                        

                            

  她又不是这世界土生土长的人,差点暴露了。

  三人落地后,走在热闹的街上,果然两侧摆卖的皆不是凡间物。

  楚溪兰饶有兴致的站在一个笔墨纸砚摊位前,绘制符箓的毛笔灵墨以及符纸,原材料都有讲究。

  她忽然想起窦若瑾带她去看的那里,一群人在提炼灵墨。

  不由心生好奇,向摊主问道:“老板,听过百炼门么?”

  那摊主一点头,打量她道:“自然听过,仙姑是百炼门弟子?想必是个识货人,我这有一瓶启明花液调配的灵墨,极为可贵!”

  他说着连忙从一个精致的木雕匣子里取出瓷片,百般吹鼓。

  楚溪兰不好意思的摆摆手:“误会误会,我不是百炼门弟子。”

  原著提到百炼门的也不多,因为他们不是男主的复仇对象,貌似是擅长炼器制符。

  摊主的推销热情顿时消减大半,问道:“那么你看看,要买些什么?”

  楚溪兰想了想,买上一整套笔墨纸砚,在苗幼妩手里吃过亏,好歹她得了解一下符纹是怎么回事。

  封羿迟走在前头,带着她们转入巷子里一家不起眼的小茶馆。

  他在柜台上轻敲两下,放一粒水蓝珠子,便有小伙计笑呵呵过来,领他们进入大堂。

  表面上看着是小茶馆,没想到内有乾坤,里面很是宽敞舒适。

  封羿迟找张桌子坐下来,楚溪兰动了动耳朵,大致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此方茶客高谈论阔,说的是时下新鲜事,各路消息云集。

  “你想探听些什么?”

  楚溪兰问封羿迟,好奇他下一个要对付的是谁。

  封羿迟也不瞒着她,缓缓回道:“紫林宗。”                        

                            

  “他们人多势众哦。”楚溪兰知道紫林宗,上下有数百人,全是药修。

  宗门里种植大量灵植,人手好几个炉子,随便就能掏出许多灵丹妙药。

  这样的怕是不好对付……

  本身敌众我寡,再加上他们的丹丸储备丰富,岂不是能一再恢复状态?

  再说紫林宗的宗主厉白颜,妥妥一药痴,他愿意为了一味珍稀药材倾尽所有,不折手段。

  千年前参与屠龙,无冤无仇,只是想要那对龙角罢了。

  如今,龙角就在厉白颜手中,也不知是否已经被入药吃掉了。

  坐下没多久,热茶尚未喝完一壶,茶馆外面忽然传来一阵喧闹声。

  有人来了,而且还不少,听动静简直像把此处团团围住。

  封羿迟眉间微动,缓缓站起身:“怕是姬弃忱。”

  楚溪兰不无惊讶:“不会吧?”

  他们才在丹崇小镇停留,从街上走到茶馆,前后没超过半个时辰。

  姬弃忱是凤凰族又不是哮天犬,怎就那么赶巧?

  像是为了验证楚溪兰的不可置信,姬弃忱冲了进来,唯恐慢上几步又叫封羿迟逃走。

  “封羿迟!”他总算堵住他了!

  封羿迟没理他,对楚溪兰解释道:“他身上有罗香盘。”

  “罗香盘?”楚溪兰没翻看原著,真不知这玩意是啥。

  一旁的裴茵筱解释道:“罗香盘是追踪类法器,可闻香识人。”

  “难怪姬弃忱可以追着封羿迟到处跑。”楚溪兰懂了,人手里握着GPS定位器。

  这次情况有些不妙,来的不仅仅是凤凰族,看衣着还有其他宗门弟子,其中就有银月峰的许砾平。

  姬弃忱领着众人把小茶馆堵了个水泄不通,他上前一步:“封羿迟,我们已经知道你的身份,恶龙现世,人人得而诛之。”                        

                            

  这架势,俨然把自己当做正义使者。

  封羿迟面无表情望着他:“来得正好,龙鳞铠甲还暂放在梧桐崖,一并交还我吧。”

  他祭出望朔银枪,毫无退缩之意。

  眼看他们要打起来了,楚溪兰生怕自己拖后腿,拉过裴茵筱往后撤。

  裴茵筱不肯走,“龙主的背后交给我来守护。”

  “裴姐姐听我的,他不需要。”楚溪兰劝道。

  封羿迟回头看她们一眼,把静铃扔给楚溪兰,道:“自己找个地方藏好。”

  楚溪兰手忙脚乱接了,摇摇头,反手给他塞回去:“这好歹是法器,必要时候可以替你抵挡攻击,你留着吧!”

  她大可以躲远一点去,用静铃岂不暴殄天物。

  姬弃忱有备而来,可不是当初在梧桐崖那样被动,所谓双拳难敌四手。

  楚溪兰拒绝了封羿迟的好意,扭身从茶馆后门撤离。

  姬弃忱哪肯眼睁睁放走封羿迟同伙,忙吩咐道:“守好后门,谁也别想离开!”

  他说完,不多废话,架起六象星弓朝封羿迟发起进攻。

  封羿迟冷冷望着他身后那群人——所谓的屠龙队,一群乌合之众。

  他飞身而起,提枪迎击。

  茶馆内顿时一片混乱,围观群众避之不及。

  楚溪兰把裴茵筱拉走了,道:“留下来也没用,我们能做的就是保护好自己。”

  裴茵筱一步三回头的:“可是龙主只身一人……”

  “他一人已经够了,又不是傻子,打不过还能跑呢,带着我们跑可就累赘了!”

  楚溪兰非常有自知之明,坚决不做那个等待救援的弱女子。

  人男主吊炸天,能跟太阳肩并肩,轮不到她来操心。                        

                            

  尚未靠近后门,斜侧方突然闪出一个头戴斗笠帷幕的人来。

  她阴恻恻的盯着楚溪兰:“别想逃走!”

  “你谁啊?”楚溪兰一挥手推开她,觉得声音有点耳熟。

  苗幼妩冷笑一声,摘下了她的帷幕,露出一头乱糟糟的短发。

  楚溪兰生生顿住步伐,第一眼差点没认出来:“你怎么变成这样子?”

  她想起来了,这位虽然保下性命,却被封羿迟削断了发髻。

  对一个爱漂亮的姑娘家而言,被爱慕之人狠心对待,估计心里的创伤不容小觑。

  这么一想,她立即舒坦了:“活该啊你!”

  “我为什么变成这样?还不是你害的吗!”苗幼妩满眼恨意:“是你蛊惑了羿迟哥哥,他才不顾多年情分如此对我!”

  “我?”楚溪兰直接给气笑了,没好气道:“这么大个人了,搞不清因果关系么?你有没有读过书啊?”

  怎么感觉这人的智商被原著支配了呢?

  真是可怕。

  楚溪兰从储存袋里掏出长剑,对准了苗幼妩。

  “你的遭遇一点也不值得别人同情,一厢情愿死缠烂打不关我事,凭什么偷袭我?”

  自己害人就可以,别人教训她反倒委屈起来了,那无辜的被害者又跟谁委屈去?

  苗幼妩显然是听不进去道理了,她咬牙道:“你就是该死!利用完羿迟哥哥,一遇着危急关头便抛下他独自逃走!”

  “我利用他?”楚溪兰眉尖一挑:“好吧,就算如此,又与你何干?”

  “该找我算账的是封羿迟,怎么也轮不到你苗幼妩。”楚溪兰抿了抿唇角,不禁泄出一丝嘲讽意味。

  说实话,她对后宫文里的女人心里存有鄙夷与偏见。                        

                            

  宁愿委曲求全,去跟众多女子瓜分一个男人,咋的,全天下男人都死光了么?

  再一个就是恋爱脑,眼里心里全是他,没有自己,没有别人,不讲道理。

  若是之前,她作为一个读者,旁观文里虚拟的故事,看过就忘了。

  可现在楚溪兰置身其中,难免有些替她们感到悲哀。

  “羿迟哥哥的事,我非管不可!”苗幼妩说着,往自己嘴里吞服下几枚丹药。

  楚溪兰心生警惕,后撤半步:“你吃了什么?”

  这桥段怎么那么像炮灰玉石俱焚的戏码呢?

  苗幼妩不答,只是不怀好意的对她冷笑。

  一旁的裴茵筱皱皱眉,问道:“这是何人?”

  “是封羿迟的青梅竹马。”楚溪兰回她一句,把人往门外推:“此地不宜久留,先离开再说。”

  可不能被苗幼妩绊住脚步,叫姬弃忱的人追上来捉拿了,实在不值当。

  楚溪兰的长剑一直对着苗幼妩,一边后撤一边拿出白玉盘。

  苗幼妩抬手在自己身前结了一个法印,“楚溪兰,我不好过,你也休想好过……”

  平地起风了,楚溪兰一个外来魂魄,对这玄幻世界的术法一知半解,全然不知她想做什么。

  她眯了眯眼,看来这人来势汹汹,存心来找茬的。

  戒备有个卵用!这时候就要杀了她!

  楚溪兰思虑既定,暂时管不上后面的追兵了,提剑率先出招,企图打断苗幼妩的盘算。

  楚溪兰趁着她结印时,长剑刺入对方的腹部,哪怕这是在报仇,在正当防卫,第一次动手,还是忍不住颤抖。

  她以为自己杀掉了苗幼妩。

  可是这个女人并没有倒下。                        

                            

  鲜血流了出来,她一动不动,伸出双手张开十指,手背朝上。

  指甲盖突然翻了起来,伴随着血液涌出几簇头发丝般细密的黑色线虫。

  “这什么鬼?!”

  楚溪兰让这一幕给恶心坏了,十个指甲盖全翻了,看得人头皮发麻,她不疼么?

  再说这发丝一样蠕动的玩意,仿佛带有生命。

  它们倏地朝楚溪兰席卷而来,缠住了她的手腕,每一根线虫都有一张小嘴,叮咬她的肌肤,使劲吸血。

  “溪兰妹妹!”裴茵筱吓得连连后退。

  楚溪兰挥舞长剑,发现居然斩不断它们!

  苗幼妩的指尖流淌着赤红的鲜血,使得她看起来有几分邪性。

  她哈哈大笑:“以我血肉以及元气饲养的血咒藤,它们会钻进你皮肉,粘附在你骨头上!”

  “你这个疯子!”楚溪兰抬脚把她踹飞出去,回过头来专心对付线虫。

  如苗幼妩所说,这玩意儿归属于藤蔓植物一类,虽然吸血扭动,但实则并不是虫子。

  换做任何一个人被这么多血咒藤撕咬,早该受不住了,偏偏楚溪兰是治疗体质。

  她在被吸血的同时,一边加速造血自愈,且因为她血液的特殊性,发丝一般细的血咒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臌胀起来。

  苗幼妩得意的笑没维持多久,脸色逐渐苍白,“怎么回事?!”

  她不解,为什么线虫越来越粗壮了?

  这让苗幼妩很难受,因为血咒藤的根部在她十个手指里,以她自身为养分,供给它们充满活力去袭击楚溪兰。

  血咒藤越是长大,所需养分越多,苗幼妩制成不住。

  忽然跪倒在地上,哇的吐出一大滩血,已然是强弩之末,她要死了。                        

                            

  这时,凤凰族的人已经追了过来,把楚溪兰团团围住。

  楚溪兰因身体在自愈,浑身烧起高热,她头晕目眩,险些栽倒。

  “你说你这又是何必呢?”她看向苗幼妩,伤敌八百自损一千,此刻面如白纸。

  苗幼妩却很乐意,虚弱的笑道:“别以为你会没事,血咒藤,又岂止是吸血那么简单?”

  “最重要的是咒啊!哈哈哈哈哈!”

  楚溪兰怒了,提剑再次把她捅个对穿:“你要我的命?我这就让你走在我前面!”

  这种人压根不需要同情,她就是无脑的工具人罢了!

  苗幼妩倒在血泊里,气若游丝。

  口中喃喃自语:“羿迟哥哥从未用那种眼神看我,他要杀我……都是假的,是假象……”

  “看来你就算死也要推动剧情,妈的……”

  这是究极女配吧?楚溪兰简直佩服她,抱住自己发烫的身子。

  她失血过多,体内不仅发热,还有另一股力量在击溃她,莫非就是某种咒术?

  来不及细细思索,楚溪兰两眼一翻,就地栽倒。

  

  不知过了多久,楚溪兰醒来,目光所及之处,是一片黑沉。

  这是哪里?

  “醒了?”

  有人在一旁问道,同时伸手,把她给揪起来。

  楚溪兰吓了一大跳,这才意识到不对劲。

  “屋里没开灯么?”她怎么好像……什么都看不见。

  “现在是白天,楚溪兰,你瞎了。”

  “什么?”有那么一刻,楚溪兰觉得自己大概是幻听了,一定是听错了。

  “你是谁!”

  “我是姬弃忱。”

  姬弃忱极为大方的解答她的疑惑,道:“若非我青阳宫灵丹妙药甚多,你怕是要被血咒缠死。”                        

                            

  楚溪兰张了张嘴,又合上了。

  她回想自己昏迷之前,身旁确实都是屠龙队的人,她肯定是被‘捡尸’了。

  “封羿迟呢?”楚溪兰急忙问道。

  “自身难保还想着封羿迟?”

  姬弃忱轻嗤一声,道:“若不是要留你引他过来,岂会救你性命!”

  这个缘由,楚溪兰可以理解,她不禁苦笑,自己居然成为钓封羿迟的饵。

  能活着便好,只是……她的眼睛……

  楚溪兰伸手在自己面前,用力握住。

  她看不见自己的双手。

  “现在真的是白天么?”她心里有些恐慌,没有眼睛,往后可怎么办?

  “我把你的血咒逼迫到双目的位置,你才得以苏醒过来,浪费我多少灵丹妙药!”姬弃忱没好气的解释道。

  “那不是你自找的么?你要利用我引诱封羿迟,难不成还想我感激你救命之恩?”楚溪兰同样没好气。

  姬弃忱被她一噎,顿时火气升腾,凤凰毛都要炸了。

  他咬牙道:“楚溪兰,搞清楚你现在的立场,区区阶下囚!”

  “哦,你说得很有道理。”楚溪兰循着声音来源,扭过头面对他,问道:“我身旁还有一位女子,她人呢?”

  “早就跑了,不然抓两个一双,岂不更好!”

  即便什么都看不见,也能听出姬弃忱的不悦,他讲话语气特别呛人。

  楚溪兰本就心情郁卒,被他这情绪一感染,很是恼怒。

  “姬弃忱,容我猜猜,是不是你的道侣没了?”所以才这般焦躁易怒,还祸水东引,烧到她这里来。

  没有老婆的男人就会无能狂怒!

  姬弃忱冷笑一声:“猜得真准,不是你和封羿迟搅和掉我的成亲宴席么?”                        

                            

  “也是赶巧,好事多磨,事后补办不就行了。”楚溪兰嘴上看似安慰,实则幸灾乐祸。

  姬弃忱忽然朝她走近几步,气哼哼道:“你说,我要是搅和掉你和封羿迟之间的关系,他该做何反应?”

  “我和他什么关系?”楚溪兰后退两步,保持安全距离,道:“你别看到一男一女站在一块,就脑补他们是一对好不好?”

  “你们不是?”姬弃忱狐疑的打量她,“那他还那样紧张你?”

  楚溪兰闻言,心脏忽的停滞一秒,紧接着猛烈跳动,她自己都说不清道不明。

  “他……他很紧张我么?”

  姬弃忱道:“我猜他定然会上梧桐崖,我们早已布下天罗地网。”

  “天罗地网……”楚溪兰微微蹙眉,开启嘴炮模式:“冤冤相报何时了,本就是你们族长欠了龙族许多,以他一人性命难以抵消这份罪孽,封羿迟都没有对你整个凤凰族起杀心,仁至义尽了。”

  “胡说!”姬弃忱不信,恼怒道:“当着凤凰族的面杀掉族长,至我们阖族颜面于何地,真当我们好欺负么!”

  “颜面?所以你为姬令熵报仇,并非深信他为人,而是为了面子?”

  楚溪兰也是长见识了,还真有人脸面大过天的。

  姬弃忱撇撇嘴,道:“与你这种人多说无益。”

  他冷哼一声,甩袖离开。

  楚溪兰听着脚步声离去,心里稍稍松口气。

  双目失明,乍然面对一个不熟悉的人,挺没安全感的,令她浑身不适。

  她侧了侧耳朵,确定周围很安静,只她自己的呼吸声,才放松下来。

  伸出手摸索着,找到椅子坐下。

  她储物袋里面存了好些丹药,当时一股脑全收了,其中便有一些疗伤可用。                        

                            

  可惜这会儿看不见,哪敢乱吃,想死马当成活马医都难以成行。

  也不知封羿迟何时会来救她……

  楚溪兰在经历过两次掳劫,深恨自己势弱,先是窦若瑾那家伙,才逃出虎口,又入了姬弃忱这个狼窝!

  论起来穿越人士就是吃亏,年幼时候没有系统的学习过术法,初来乍到啥也不会。

  即便是书中看到过的招式,亲身用起来也不够娴熟。

  可恶啊!

  

  不知过了多久,有一道轻巧的脚步声朝她接近。

  “谁?”眼睛看不见,使得楚溪兰的注意力全在耳朵上。

  “是我,姬宜真。”

  软软糯糯的小姑娘轻轻而来,放低了声音:“你没事吧?”

  楚溪兰对她还有印象,是那个模样娇小的小姑娘,她当时给封羿迟的解毒丸是真品。

  当下笑了笑:“多谢关心,我还行。”

  姬宜真歪了歪脑袋打量她,道:“我听说你中了血咒,危及性命,现在看来除了双眼,恢复得极好,气色不错。”

  楚溪兰心中一凛,她的体质尚未暴露,青阳宫的人救了她,却没有发现异常,只以为自家灵药效果极好。

  “你来是有什么事么?”她转移话题问道。

  姬宜真轻咬下唇,“若我说是来救你的,你敢随我走么?”

  “你来救我?”楚溪兰很是惊讶,这人分明也是凤凰族的,怎么总是做些救死扶伤的事儿?

  上回是封羿迟,这次轮到她了?

  “为什么呢?”

  楚溪兰不问清楚,不敢贸然跟随,因为她看不见,兴许跑出去死得更快。

  “我不认可姬弃忱的做法,他太急功近利了。”姬宜真叹道:“族长身死,他作为继任者,分量太轻,急于在族中树立威信。这样胡闹,迟早断送我凤凰一族。”                        

                            

  姬宜真这么一说,楚溪兰才明白,为何姬弃忱那么想要脸面,他想杀掉封羿迟立威。

  毕竟还年轻。

  她不由笑了:“瞧你脸嫩,心里倒是清楚明亮。”

  “脸嫩?”姬宜真没料到会有这样一个评语,愣了愣,继而笑开:“我喊你一声妹妹犹嫌占了你便宜。”

  “你且想想,我与凰子是青梅竹马,他为了龙女出走千年之久。千年前我虽年幼懵懂,但……龙女辈分上是封羿迟的姑姑。”

  后面的话无需多说,已经足够解释她的年纪了。

  “啊?”

  楚溪兰一惊,心里小算盘噼啪一算,姬宜真有上千岁了!

  她的身形玲珑娇小,又长了娃娃脸,修行之人本就看不出岁数,还真容易被误导,错把她当做小妹妹。

  楚溪兰震惊过后,又抓住了其中一个信息点,“龙女是封羿迟的姑姑?那凰子……岂不差点成为他的姑父?”

  “是这样没错。”姬宜真一点头,道:“龙族与凤凰族通婚已久,并非说说而已,其实……我的外祖父也是龙。”

  楚溪兰张了张嘴:“难怪你愿意出手相助,你外祖父莫非也死于千年前那场浩劫?”

  “不是的。”姬宜真一摇头:“龙族子嗣艰难,他好几千岁才生下我母亲,待到我出生时,已然垂垂老矣,寿终正寝。”

  任何种族,包括修行者,都有天命之年。

  并非永生不死,等到天命之年,自然会消亡于世间。

  道行好的,通常能活个几千岁。

  楚溪兰听完不禁有些唏嘘:“如此说来,凤凰族的后辈,不少掺杂着龙血,姬令熵的背信弃义,更加罪孽深重了。”                        

                            

  所以这人做完坏事,难以高枕无忧,最终产生心魔,被封羿迟轻易屠戮。

  一报还一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姬宜真准备带楚溪兰离开,她细心安抚道:“只要出了梧桐崖,我定能帮你寻到封羿迟。”

  楚溪兰犹豫一瞬,决定相信她,跟她走。

  她伸出手,笑道:“能牵着我么?”

  “当然。”

  姬宜真伸手握住她的,两个细白柔软的手触碰到一处。

  青阳宫不仅是姬弃忱的地盘,也是姬宜真非常熟悉的老家。

  她带着楚溪兰悄悄走了暗道。

  楚溪兰看不见,也不敢贸然摸索墙壁,只问道:“不会触碰到结界么?”

  通常一个山门会布下结界笼罩住,一来防止宵小之辈摸进来,二来若有强敌来犯,可迅速转变为防御工事。

  一旦触发结界就会被发现。

  “我自然知道它的漏洞在哪,放心吧。”姬宜真缓声道。

  涉及青阳宫的机密,她没有继续说下去。

  楚溪兰点点头,不再多问什么。

  两人不知走了多久,忽然从背后射出一支闪着金芒的利箭。

  姬宜真一惊:“姬弃忱追来了!”

  “这么快?”楚溪兰有些慌了,她双目失明,逃跑都不利索!

  “姬宜真,你好大的胆子!”

  一声怒喝,果然是姬弃忱来了,他细长的眼眸瞪着姬宜真。

  姬宜真不得不停下来与他对峙,道:“姬弃忱,分明是你做错了,还不听劝阻。”

  “闭嘴!你偏帮外人,想背叛凤凰族不成?”他闻言冷笑一声。

  “背叛?”楚溪兰被这个词逗乐了,她道:“最有资格说背叛的人是姬令熵,你们的前任族长。”                        

                            

  以一人之力导致姻亲家族走向万劫不复,世间罕见,骇人听闻!

  “我们青阳宫的事,容不得你这外人插嘴,随我回去。”姬弃忱上前,要捉拿楚溪兰。

  姬宜真挡住了他,皱眉道:“我不同意,不要找封羿迟的麻烦,此事到此为止。”

  “让开。”姬弃忱双眸逐渐染上一层怒火:“否则,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姬宜真踌躇着,似乎在考虑能否打过他。

  楚溪兰在一旁哔哔:“你要找麻烦就光明正大的,拿女人去威胁算什么本事!孬种!”

  姬弃忱直接被她给气笑了:“他封羿迟左闪右避只会逃走,我不逮住你,他肯现身么?”

  “他的做法是对的,不打无谓的架。”她轻哼。

  封羿迟有时候手段狠辣,但其实是讲道理的,只要别一再的上来惹他,他会对不相干的人手下留情。

  但若不知好歹再三纠缠,硬要掺和进来的,就不再是局外人了。

  对局内人,仁慈才是可笑。

  姬弃忱的耐性极低,欺身上去,出手了。

  姬宜真下意识抬手隔挡,被他推到一边去。

  “你敢在这条暗道动手?姬宜真,你考虑清楚!”姬弃忱没好气的握紧拳头。

  这是凤凰族鲜少人知的秘密,算是安保漏洞,动静闹大了人尽皆知,可不是什么好事!

  姬宜真确实有顾忌,并且她未必能打赢姬弃忱。

  能在众多子弟里脱颖而出,成为族长继任者,当然是天赋异禀。

  三人正僵持不下,侧旁忽然走出来第四个人。

  “你们在这做什么?”

  楚溪兰循声侧目,她眼睛看不见,只能通过声音判断,似乎是个年轻温润的男子。                        

                            

  能在暗道出现的,自然是凤凰族嫡系弟子,那人长身玉立,朝着姬宜真轻声唤道:“宜真。”

  姬宜真显然愣住了,好半晌才回过神,立即弃了楚溪兰的手,扑过去拥抱住他。

  “言禹哥哥,你回来了!”

  姬弃忱也很意外:“姬言禹……”竟然是他!

  他回来了!

  姬言禹又是哪位?楚溪兰判断着姬宜真的反应,再通过这个姓氏猜想,很快想到一个人。

  会不会是姬令熵的儿子?千年前需要龙的心头血续命那个!

  据说他出走了千年,不肯回来,这次莫非是听闻父亲身亡的噩耗,所以回来奔丧??

  姬言禹轻抚姬宜真的发顶,而后轻轻推开她,看向姬弃忱道:“收手吧。”

  “你是凭什么身份对我说话?”姬弃忱冷笑一声,声讨他道:“族长念叨你许久,你不肯回来看他一眼!”

  姬言禹淡淡望着他,道:“姬弃忱,我父亲因何产生心魔,以你的聪慧不会没有疑心,你是明知他错了,也要维护他。”

  “因为你需要他的扶持,成为族长。”

  一针见血,姬弃忱不说话了。

  姬宜真睁大眼睛:“所以,言禹哥哥你知道全部真相?”

  “为什么不与我说说呢……”她顿时红了眼眶。

  姬言禹垂下眼眸,低声道:“说了又有何用,我本该以死谢罪,只是……”

  只是什么,他没有继续往外道。

  似乎有无声的叹息,消散在暗道里。

  姬弃忱冷笑一声:“懒得管你们,现在我是族长,谁也别想阻止我!”

  他说着,突然伸手,一把拉过专注吃瓜的楚溪兰。

  “我才是最无辜的呀!”楚溪兰简直服气了,管她什么事!                        

                            

  姬言禹按住了姬弃忱的动作,“凤凰一族亏欠龙族许多,你不好生补偿,必有一日走上我父亲的老路,心魔缠身!”

  姬弃忱不听,反手跟他打起来。

  两人在狭小的暗道里过招,都有所顾忌,不敢胡乱使用术法,只斗拳脚功夫。

  姬宜真见状,连忙抓紧机会,带着楚溪兰溜走。

  

  两人从暗道出来,已经在梧桐崖的结界外面,楚溪兰第一时间给封羿迟放出一枚纸鹤传音。

  “你们凰子打得过姬弃忱么?”她问道。

  姬宜真摇摇头道:“千年未见,我也不知言禹哥哥现在是何修为。”

  “这样说来,我们要准备好第二个方案才行……只要能拖延时间,我就可以获救。”

  楚溪兰想了想,忽然后悔没有收下封羿迟给的静铃,要不然她现在还能躲进去,做一下缩头乌龟。

  姬宜真拿出一朵小巧的莲花法器,道:“我可以帮你。”

  楚溪兰尚且搞不清楚怎么回事,就被她安置进去了。

  姬宜真打开莲花法器,坐在她身旁,“不论是谁追上来,都伤不到你。”

  “多谢!”

  楚溪兰真心感激她,不论对方是出于何种目的相帮,至少她是受益者。

  姬宜真笑了笑,道:“言禹哥哥回来了,可见是看不惯姬弃忱的做法,若他有心,族长哪里轮得到姬弃忱。”

  就在这时,她看到了楚溪兰放出的纸鹤,欢喜道:“你的纸鹤回来了!看来封羿迟就在梧桐崖附近。”

  楚溪兰闻言也是高兴:“他果然想着要救我,我以后一定好好报答他!”

  都是苗幼妩这个祸害,她死在自己剑下,已经无人可以寻仇了。                        

                            

  姬宜真掩唇笑起来:“封羿迟待你很不一般呀!”

  “哪有?”楚溪兰否认,并且反击道:“我瞧着你对凰子很不一般才对。”

  “真不是,我把言禹哥哥当成亲兄长,他温和善良,比姬弃忱更适合当族长,带领凤凰一族修习正道。”姬宜真真情实意说道。

  问道者,最恐惧的就是心魔。

  几句话的功夫,已经有人追来了。

  好巧不巧的,缠斗中的姬弃忱和姬言禹二人,竟然跟封羿迟同时到达。

  三人望见彼此,倏地顿住身形,相互打量。

  姬弃忱冷笑一声,对姬言禹嘲讽道:“他便是突然冒出来寻仇的龙族封羿迟,姬言禹,你可是他仇人之子,对他做出忏悔的态度,看他会不会手下留情?”

  姬言禹不语。

  封羿迟走向楚溪兰,眉头微皱:“你又差点出事了。”

  “我没事。”楚溪兰摇头一笑,下意识伸手想要去触碰他。

  她看不见,只有摸到的才能感觉真实。

  封羿迟注意到她的动作,抬手一把拉过她,冷声道:“你的眼睛怎么了!”

  楚溪兰轻叹一声,道:“苗幼妩以自身血肉养了血咒藤,姬弃忱为留我性命,把血咒逼到眼睛的位置,所以看不见了。”

  她时常怀疑自己穿的是虐文女主,而不是区区女配,承受的也太多了吧?

  “苗幼妩,”封羿迟头一回生出后悔之意,“这一回,即便你不杀她,我也要动手。”

  或许,他就该早早把养兄和她斩于剑下,即便被指责冷血忘义,那又如何呢?

  他早已不在乎虚名,心软是最无用的东西。

  “你……你不觉得我错了就好。”                        

                            

  楚溪兰起初还有点担心,他们毕竟是特殊的,伴随了封羿迟的童年和青少年。

  苗幼妩不仅仅是青梅,更怀抱有一片痴心。

  封羿迟轻扯唇角,道:“本就没有多少情分,再如何也有耗尽那一日。”

  “那你兄长是何反应,会来找我报复么?”

  “他尽管来试试。”封羿迟动了杀心,温热的手指抚上她的滑嫩面颊,语气从容不迫,沉着冷冽。

  楚溪兰心下一松,道:“放任恶人的,全都是帮凶。”

  难怪都说背靠大树好乘凉,有男主的庇护,她虽然多灾多难了些,但应该能苟住性命吧?

  封羿迟收回手,转身朝那三个姓姬的看去。

  姬弃忱已经传递了讯息,把青阳宫储备好的人手召集过来,捉拿封羿迟。

  封羿迟又不是傻子,岂会原地等候他大部队过来?

  他金盏色的眼眸望着姬言禹,这位曾经与龙女有婚约的凰子,道:“暂且放你一马,我会来找你的。”

  姬言禹也在打量封羿迟,视线在他面庞上一寸一寸划过,忽然道:“你和她倒是有几分相似。”

  他声音很轻,宛如自言自语。

  他说的是谁?无人知晓,也没人追问。

  封羿迟长臂一伸,把楚溪兰紧紧搂入怀中,足尖轻点,飞身跃起。

  姬弃忱早防备他要逃,迅速追上去:“休想逃走!”

  封羿迟回头看他一眼:“本不干你事,既然喜欢管闲事,那便等我有空再来收你小命。”

  “反正凤凰族的人,死不足惜。”他冷笑一声,不再理会姬弃忱。

  姬弃忱还要追去,姬言禹动身阻拦,稍稍拖延时间,封羿迟就不见人影了。                        

                            

  姬弃忱大怒:“没听见他说什么吗?以为他会放过你?”

  “听到了。”姬言禹道:“又如何?”

  “你!”

  姬弃忱气得差点无言以对:“你又非待宰的羔羊,我凰族竟有你这等缺乏血性之辈!”

  “你懂什么?”姬言禹见封羿迟离开,不愿多说,唤上姬宜真离开此处。

  

  楚溪兰被夹带着飞出好远一段路程,才安全落到飞行器上。

  “追兵不会过来吧?”她伸手往前摸了摸,调整好自己的坐姿。

  封羿迟嗯了一声,道:“先去查查看,你的眼睛怎么治。”

  楚溪兰自然是同意这个决定的。

  她没说,心里有点担忧和害怕,不敢想象,万一从此成为瞎子,该怎么办。

  时间拖得越久,眼盲的滋味越会把人逼疯!

  “你的体质对血咒无效么?”封羿迟问道。

  楚溪兰摇摇头:“我也不知道,或许对咒术一类无解吧。”

  封羿迟略一沉吟:“先去落丹观看看。”

  这名字听上去就是炼丹炼药的,楚溪兰听他的:“现在去么?”

  “不急,我先收拾一下你。”封羿迟的指尖落在楚溪兰额际,轻轻拨开她的乱发。

  原本白皙干净的小姑娘,这会儿浑身狼狈,她自己不知道。

  先前楚溪兰动手杀苗幼妩,被溅了鲜红的血迹在裙摆上。

  青阳宫俘虏她后,急着吊住一条命,谁还顾得上她是否洁净。

  封羿迟给她施一个清洁术,再把头发弄顺了,裙子脏污不在,破损之处却无法修补。

  “血咒极为霸道,你的法衣不能再穿了。”

  他眉间微蹙,看向她道:“会很疼么?”                        

                            

  楚溪兰摇头:“当时场面比较震撼……或者说邪门,疼痛倒还好,反正我先杀了她,不然心里堵着一口气不舒服。”

  按照原著里的设定,苗幼妩是最痴情也最极端的一个配角。

  其它女配都不像她那样疯狂。

  好比小师妹荀如诗,师尊没了,钓不住封羿迟,转头就与许砾平在一块。

  多潇洒,谁要专注于一个人?

  苦了自己,还苦了别人,不值当。

  不知封羿迟是心疼她了还是怎样,居然主动带着楚溪兰去用餐。

  而且不是凡间城镇的普通食物!

  楚溪兰被牵引着登上方舟,鼻翼间满是食物的香味,还掺杂了酒香。

  这气味太过浓郁,诱人至极,就跟那次在天坑吃到的蛇妖差不多!

  她动动鼻子,问道:“这是什么地方?”

  “专门招待修行人士的餐馆。”封羿迟淡淡解释,带她入座。

  招待的小伙计笑呵呵接话道:“我们这饕餮方舟可是远近闻名的!食材皆有灵气,不仅满足客官们的口腹之欲,还能增长修为!”

  “饕餮?”楚溪兰拉了拉封羿迟的衣袖,小小声:“该不会真是上古凶兽开的店吧?”

  封羿迟垂眸,望着她毫无防备凑过来的模样,回道:“只是个名号,与饕餮无关。”

  上古神兽或者凶兽,早已湮灭在时间长河之中。

  没有什么是永垂不朽的。

  吃饭这种事,楚溪兰当然开心了。

  看不见菜单也不妨碍,由封羿迟代为口述,点了好几道自己爱吃的。

  也没等候多久,一盘盘烹饪得宜的美食就呈现上桌。

  “好香啊!”如果可以,她真想留在这里打工!                        

                            

  不过问题来了——

  楚溪兰摸筷子的时候差点把碗打翻,她似乎很难靠着自己的直觉判断完成吃饭这件事。

  她把脸朝着封羿迟那边转去,尚未开口,便听他贴心道:“我来喂你。”

  “!”楚溪兰感动不已:“你真好!”

  就冲这顿饭,就冲他这个投喂的举动,以后不论他是否走回原剧情,她都会努力把他拉回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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