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以爱之名，画地为牢
决定一起去找白川影姬之后，瑶却是掏出了手机。
“我的没电了，借你手机用下。”
迪迦大概是愣了一下，“为什么要用手机？还要联系谁吗？”
“郑重介绍下，我是没有导航会死星人。”
“瑶瑶母星的名字、”说到一半，迪迦顿住，笑着摇摇头，“我不需要，没有随身带着。”
下楼的时候，迪迦道，“地点告诉我，直接带你过去就可以。”
“有没有一种可能，需要导航就是为了把那个地方指给你看？”说着瑶眨了眨眼。
只要我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
看着充上电的手机，迪迦有一种重回人间的感觉。不是简单的拟态，而是真正作为人类中的一员生活着，圆三郎既是他，又不全是他。
手机没有开机密码，界面并不是出厂设置，而是一朵半开半闭的莲花，这倒是有点出乎瑶的意料。
“那句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我记得，这花和你相配。”
“迪迦未免太看得起我了，我哪里、”
几乎是有预感地用手捂住了嘴，仍被迪迦强势拿开，在唇上咬了一口。
“我说配就配，瑶瑶记住就好。”然后还是替瑶将伤消去了。
典型的打一棒子给个枣。
没想到你是这样的迪迦，居然pua？这话只在心里想想，瑶自然没那么不识好歹。都说事不过三，迪迦“惩罚”的规则和目的，她算是大概了解了，换做以前心里早就不知道甜成什么样子，现在只觉得疼，认为这样并无意义，她对自己的认知并不会因此改变。
为了不被咬，瑶决定以后说话注意点。
一个字：怂。
迪迦本想带着瑶瞬移过去，被瑶拒绝了，理由是瞬移耗蓝，为了见那家伙着实没必要费这么大功夫。
天空中，迪迦带着瑶用不那么快的飞行速度朝目的地飞去。
“如果不是要从她那里打听消息，我巴不得一步一脚走过去。不对，要不是为这，我干嘛要见她？”瑶没好气地说。
“瑶瑶对白川的态度格外地不好，是她做了什么事？”
“对影的态度，最初与她本身无关，单纯不喜世上有另一个我，仅此而已。”说完瑶下意识捂着嘴，快速接道，“这份不喜不是对自己的不满，而是不喜那份雷同，所以不要咬我！”
迪迦轻笑一声，其实飞行中即便不解释，这时候也不能即时“惩罚”。看来瑶是真的怕了，迪迦自觉没有太过分，下次还是咬轻一点吧，他想。
“后来就是因为影做的那些事。但讨厌也好厌恶也罢，就像她说的，形影不离，她是我永远都割不掉的一部分。”
云间穿行，凉风拂面。
“听你这么一说，我倒有些羡慕白川了。”迪迦感叹道。
瑶没有接迪迦这话，视线游移，看身旁的云朵，看地面蚂蚁般的行人。
直到落地，瑶再度开口，“我还是不放心。所以……”
迪迦发现自己动弹不得，体内有股力量不受控制地涌向四肢，形成无形的束缚，。
“对不起。”迪迦听见瑶这样说。
想要开口，迪迦又意识到不止行动，连说话和心灵感应也被限制住了。
“你的话，总会让我忍不住妥协。”
索性不要听见。
迪迦奋力想挣脱束缚，瑶上前圈住恋人的腰，声音沉静安稳，带着十足的安抚，“我不喜食言，但在你的平安面前，信誉算什么。很生气么？换做我是你也是会生气的。”瑶抬起头，眼神悠远，“我怕了，那样的事一次就够了。”
瑶放开迪迦，抚上心口，好奇怪，这里明明没有感觉，为什么还会害怕？
挣脱的动作顿住，迪迦感到胸中似有什么在不断下坠，另一股不属于他的宁和平静，柔和却强势地抵消着迪迦的不安。
要做到这种程度么？总是这样，她事事都要为他考虑周全，却不肯拿十之一二的心思照顾自己。
仅有的视线里，迪迦看到瑶并没有马上离开，而是不知从哪里掏出一堆黑色的石块。瑶将石块随意地丢在地上，随着某一块石头的落地，一个防御阵法在迪迦脚下生成，形成无形的保护罩。
为什么说是某一块石头，因为在第一个防御阵做好后瑶紧接着就在外层布下了第二个防御阵。
一段时间后，以迪迦为中心，一步一阵，层层套叠，里三层外三层远不足以形容阵法的厚实程度。就这，瑶看着还要再加固的意思。
“哦呀，花了上千年精心打造的这方牢笼终于也满足不了你那爆棚的保护欲了吗？”
天空安静如鸡，以至于瑶丝毫没有料到白川的出现，惊讶之时不忘确认迪迦的状态，然后才朝那道人影看去。
面前的白川影姬是「虚假」之光投影出的虚体，声音是从附近的音响中传出的。
“全息投影。”
难怪。
“为了好好和你谈一谈，我可是筹备了好久。这些超古代人也就科技上还有点利用价值了。”
“如果你的好好谈是指一上来就造谣污蔑，我看还是算了。”
白川影姬伸手去拦，瑶却直直穿了过去。
“不听我把话说完就走，心虚了？”
瑶继续无视。
“你不想听不代表另一位也不想知道。”白川转向迪迦，“被蒙在鼓里的滋味并不好受，知道自己这位枕边人都对你做了什么？”
迪迦沉默着。
“哦我忘了，你现在说不了话。”
“我当然想知道关于瑶瑶的一切，却不是从你嘴里听说。”
打脸来得如此之快，白川表情有些挂不住。
原来白川出现不久后，瑶就默默解除了对迪迦的束缚，这操作别说白川，连迪迦都没料到，之后防御阵法并没有阻碍他的行动也就不难理解了。离开前迪迦倒觉得有些可惜，毕竟是瑶耗费数小时为他做的。
看着一步步朝自己走来的迪迦，瑶有扭头逃离的冲动，好想顺着信号揪出影打一架。
下了死亡预告，还以为今天至少能斗个痛快，搞半天还是来阴的。
狡猾奸诈，满嘴谎言，挑弄人心，影活成了瑶最厌恶的样子。
直到被迪迦圈住，瑶的双脚始终像被定住。
“我们回去？”迪迦语气温柔地替恋人理了理鬓角。
“真的不听么？虽然我觉得她的话不可信，那总是我的说辞，你还是听过后再作判断。”
“不必了，相信你就是我的判断。”迪迦斩钉截铁道。
“我的判断也不一定——”
眨眼间，瑶的未竟之语散落风中，原地只余白川影姬——的投影。
“失败了。”一道稚嫩的童声带着明显的失落。
“急什么，看着吧，这才刚开始，怀疑的种子一旦种下去，只需要耐心等待，再坚固的信任之墙都会蚕食坍塌，最终化作一盘散沙。”白川影姬笃定道。
“可是母亲对那家伙的信任超乎寻常，要等多久？”
一个幼小的身影走出来，抬起头与白川对话时，露出那张与瑶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小脸。
“那不是信任，是蠢，她可以蠢到甘心为人拿捏，迪迦可会甘愿为她折翼？我要的是迪迦对她起疑心。”
“母亲那么信任他，他怎么可以怀疑母亲？！”
小小瑶握紧小拳拳，小脸气成了河豚。
“没办法，外人永远是这样，他们无法做到对另一颗心毫无隔阂，也就只有瑶这样的蠢人才干得出剖心挖肝造福他人的蠢事。”
“不许你诋毁母亲！”小小瑶一拳擂在白川大腿上，想了想仍觉不够，直接上脚踹。
白川像拎猫崽子一般拎起小小瑶，将小孩整个悬在空中，不怒反笑，“哈哈，不愧是我们的种！要是等不及，你就去替「种子」「浇浇水」。”
“要怎么做？”
“该教的都教过你了，自由发挥就好，想怎么做就怎么做，你做什么都是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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